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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高橋馬鞍,馬鐙與馬蹄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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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淬火就是澆水冷卻的步驟。

  老鐵是李軒的師傅,他的鐵匠掃盲知識,就是跟老鐵學的。

  融礦時的爐溫,越紅代表溫度越低,越亮白代表溫度越高。

  鐵料火候各有各的作用,不是爐溫越高越好。

  最高爐溫融出來的鐵水,一凝固鐵匠打不動,太硬了。

  紅火低溫融化鐵礦石,得到的鐵料就軟,鐵匠可以反復鍛打,面團一樣揉來揉去。

  到底是要去雜質,還是干什么,李軒也不知道,只知道“百煉鋼”就是這么用鐵錘揉面揉出來的。

  鐵料揉兩下,越冷就越硬,就要送烘爐把鐵料再熱熱,紅了再鉗出來,再鍛打再揉,熱鍛。涼了硬了再送爐里熱熱,再鉗出來鍛打,反復,再反復。

  爐里熱一次就是一“煉”嘛,熱百次就“百煉”嘛。

  鍛打后,“百煉鋼”可任其自然冷卻,也可讓其快速冷卻,那就是“淬”火,三點水的“淬”,用水。

  可是一淬火,在讓鋼料驟硬的同時,會讓鋼驟然變脆,砍人犀利,可刀劍相擊,說豁就豁,說斷就斷。

  怎么讓刀劍在鋒利的同時,不脆?

  于是,只淬刀鋒,鋼料上再包一層軟鋼淬,淬兵刃的各個部位,各種淬火的方法,各種淬火用的“水”,都成了鐵匠們的不傳之秘。

  制刀,揉面的是苦力,名刀匠就在這一淬。

  也就是老鐵知道李軒肯定不會吃飽了撐的以打鐵為業,才傾囊相授,就這還讓他發誓只能自己知道,不能說出去呢。

  李軒不知道老鐵是不是迷信,告訴他的秘方說是用什么“不死陰水”,就是不能用湖水,井水。只能用江河溪流的活水,要陰要冷。

  李軒估計老鐵就是迷信,因為他玩過刀狩,托過朋友制刀。還聽過用動物尿,動植物油脂淬火的秘方呢,當笑話講給老鐵聽了。

  沒想到老鐵很重視,自己搞了一堆人畜的尿,各種油不算,還讓李軒讓人給他送各種禽獸的尿與各類油脂。

  李軒見老鐵這么有科研熱情,就支持了一下鐵匠科學家的基礎材料研究,但對什么尿其實是沒興趣的。

  因為他已經捋出來鋼鐵的脈絡了,鐵匠處理不了的高溫硬鐵料,那是溫度還不夠高。夠高了不用鍛打了,出來就是鋼水。小錘敲不動,那不還有水車,有冷軋,有萬噸水壓機么。

  揉面的工作,交給水壓機就行了。開鋒用水力驅動砂輪,把鋼料磨一下。或用冷軋直接軋一下的事。

  實際鋼水直接澆就行,澆個鐵片,水壓機“咣唧”一蓋戳,一版“仙福通寶”硬幣就出來了。把鋼水換成銀鎳,“咣唧”一蓋戳,一板現大洋又出來了。

  用鋼水把鐵片澆大點,換個水壓機磨具,“咣唧”一蓋戳,一個胸甲又出來了,這不就是板甲嘛。

  知道鋼刀,鋼甲,鋼镚兒該怎么造了,李軒就對用尿淬火沒興趣了。

  “百煉刀”對他來講是工藝品,不是北盟需要的工業品。

  只不過要高溫就得上耐火磚,豎高爐,爐又不能滅,煤炭與鐵礦石要一直吃。

  猜想中的效果實際究竟如何,耐火磚性質如何,高爐要多高,日需吞煤炭鐵礦石多少,出來的鋼水會是什么德行,一堆東西要驗證。

  能忽悠一幫豪強商賈開一堆鐵礦,冶煉場,鋼鐵廠彼此競爭,李軒就不愿意盟內掏錢辦鋼鐵。

  官營臃腫低效,沒有革新動力,競爭力差,斷不了奶的弱智兒童一樣還是其次,關鍵是不利于團結廣大的反動分子。

  一個五銖開個官辦鐵場,又要行政法規保駕護航,又要輸血,又要采購傾斜,又要市場壟斷。勞心勞力養個弱智兒童,一年掙不回來一個五銖,倒能成功壓制十個私營鐵場的建立與成長。

  哪如用一個五銖作為需求杠桿,驅動十個豪強開十家鐵廠,一年收一個五銖的稅來的輕松?市場又能得到大批經過了充分競爭的鋼鐵制品。

  除非反動分子反動到敢不把稅交給北盟,否則即便是未來一段時期對鋼鐵的需求大幅攀升,也僅需要忽悠豪強擴充產能,驅動一幫炮灰把缺口填上就行了。

  最好過剩,過剩越大越好,礦工,冶煉場,鐵廠的雇工越凄慘越好。幽州土豪商賈對外部市場的渴求越迫切,越無法忍受越好。

  真正為軍刀淬火的“水”,不是尿,是危機,是仇恨,是恐懼。

  軍隊,沒有敵人哪行。可惜大漢境內沒猶太人。

  猶太人,印第安人,黑人,吉普賽人,庶人,流民,黃巾,胡人,文人,士族,門閥,土豪,是誰無所謂,內敵外敵都可以。

  總之,得有個迫害的對象,得有個敵人。

  錢多多不知道商人為何豬狗不如,可漢武帝知道,因為就是要選個迫害的對象。

  因為階級斗爭,一抓就靈。

  本能動物一樣的人民,需要有個發泄憤怒的對象。

  沒有這個對象,沒有這個敵人,人民發泄的對象就會轉為對生活的不滿,對徭役,賦稅,兵役等義務的抗拒。就會把發泄憤怒的目標,轉向支配他們的一方,那就是統治階級,那就是政權。

  北盟就是支配方,李軒是不能讓人民發現,北盟是個壞蛋的。

  所以,就要不停的找更壞的蛋出來。

  北盟時下迫害的人群框架,圈的就是不為北盟繳稅,不為北盟創造物質,與北盟形不成權利義務關系的人群。

  開鐵礦,冶煉場,鐵場的土豪,一旦不為北盟納稅,就會符合這一范疇。

  一旦為北盟納稅的鐵場,遭遇了過剩,雇工水深火熱,盟外的鐵場與幽州以外的土豪,就會符合這一范疇。

  那北方軍吊錢伐罪,為盟內土豪消滅競爭對手的工廠,為盟內雇工搶奪外部市場,不是大義又是什么?

  武帝征發百萬徭役北擊匈奴,人民怨聲載道。可北盟如此正義的侵略軍,對敵越兇殘,豈不越受土豪與人民的喜愛?

  這就是邪惡的帝國主義軍隊,與反動的帝國主義人民。

  這就是為何李軒寧要十家土豪過剩,不要一家官營平衡。

  因為他就是要把軍隊的利益與人民的利益綁上,成為利益共同體。

  北盟時下對鋼鐵的需求,并不緊迫。豪族家冶煉場的鐵料,一堆分散的鐵廠與鐵匠鋪,產能的緩慢增長,就能應付盟內農具等鐵制品采購。

  以時下北盟的基數,鐵礦采掘,冶煉,鋼鐵制造鏈條的排序,優先級不在前面。

  還沒高橋馬鞍,馬鐙與馬蹄鐵重要。

  馬蹄鐵對馬耕與延長軍馬,役馬的壽命,太重要了。

  而高橋馬鞍與馬鐙?

  “雙馬鐙裝備了一個騎兵小隊,還是要再看看。”

  蘇雙就是騎著配備了高橋馬鞍的馬過來鐵匠鋪的,一跳下馬就沖李軒嚷嚷,“雙馬鐙效用不大,落馬還容易掛鐙。對騎兵培養,影響不小。”

  “胡騎還是嘲笑?”

  李軒依著門框邊,掏個果仁朝嘴里一扔,漫不經心的一笑,“確實效用不大,公孫甲騎具裝的三千幽州突騎,也沒用馬鐙。有馬鐙的騎兵,不見得能打過沒馬鐙的騎兵。”

  頓了頓,又是一笑,“可那是因為,本來就能無馬鐙策馬飛奔的人,馬鐙就是多余的累贅。”

  時下軍馬役馬的裝備都很簡單,一套鞍韉,貼馬背的皮鞍與其下的墊子。

  一個革靷,牽引車的皮帶,一端套車,一端套馬胸前。一個繃馬腦袋的絡頭,與皮繩接馬韁。

  上馬的單鐙有,雙馬鐙李軒沒見過,即便他早就知道雙馬鐙“似乎”非常好,可并沒有讓赤備的漢胡騎兵裝備。

  他怕突然多個馬鐙的累贅,會害死三軍。

  在北方軍的試驗中,越是精熟的漢騎,越是天生長于馬背的胡人,對馬鐙越不適應,越無法適從。

  因為雙腿緊夾馬頸后,與蹬馬腹下的馬鐙借力,是完全不同的借力方法。

  學會騎自行車,一輩子忘不了。但小時候先學會騎三輪,再騎自行車,長大了再騎三輪,就會控制不了三輪的平衡。

  習慣了無馬鐙的精銳騎兵,一旦突然多了個累贅馬鐙,就很容易陣亡。

  不用戰斗,一個不注意,策馬飛奔時一個借力錯了,下馬姿勢下意識一個慣性滑馬動作,結果導致腳被勾住,馬鐙就能把人拖死。

  “何意?”蘇雙略感奇怪,他是知道李軒對馬鐙的評價的,那就是赤備不配備馬鐙。

  “我是說,馬鐙就不是給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人準備的。”

  李軒嚼著果仁,腮幫子鼓鼓,“高橋馬鞍,馬鐙,就是給我這樣的從小沒騎過馬的人準備的。游牧的諸胡不需要它,可我們非常需要,這讓我們短時訓練大量騎兵,成為可能。”

  蘇雙恍然大悟,點了點頭:“俺還尋思著騎有馬鐙的馬,會把騎兵胚子練廢,敢情你要練的就是從沒摸過馬的兵。”

  “對呀。”

  李軒呵呵一笑,“咱跟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胡人,比個毛的馬術,胡人咋不跟咱比算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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