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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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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慕淵斂眉。

  他被召到御書房時,自是瞧見跪在那兒的成國公兩父子了。

  他不想摻合,可被圣上問到了頭上,什么都不說也不合適。

  好在,蔣慕淵還能先打個馬虎眼:“圣上,成國公父子又做什么事情了?”

  問題被踢了回來,圣上仰靠在座椅上,指腹撫著扶手,訝異道:“阿淵還未聽說?你提到‘又’,你知道的是哪一樁?”

  “我只知道段保珍闖了清平園,還傷了云錦,昨兒在皇太后那里遇到她,她說沒有傷及筋骨,現在差不多好全了,”蔣慕淵一面說,一面往窗外看了眼,透過微啟著的窗欞,能瞧見成國公那個身子,而后他收回視線,與圣上道,“那是一個月前的事兒了,不至于今日再來跪著,因而我猜他們是不是又鬧出什么了。”

  “可不就是又鬧出事情了嗎?”圣上面露憤怒,“就昨兒的事情。”

  蔣慕淵答道:“我昨日離開慈心宮后就直接回府了,今早上又進宮來,不曾聽說事情。”

  這番說辭,是行得通的。

  以圣上的能耐,肯定知道他昨日回府后就沒有出行,至于都察院外遇上黃印等幾位大人的事情,估計圣上亦有數。

  當然也會清楚黃印他們一個字都沒有跟蔣慕淵說過。

  畢竟,日光之下,又離宮城不遠,幾位大人敞開了嗓子說話,邊上兩個衙門估計都能聽見他們說的內容。

  哪怕心里有數,蔣慕淵嘴上也必須撇得干干凈凈,一是不能讓黃印說中,讓圣上或是旁人以為這事兒與他有干系,二來,圣上的性子擺在這兒,他斷斷不會高興蔣慕淵回京不足一日就事事掌握其中了。

  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圣上見狀,朝韓公公揮了揮手:“你跟阿淵說,朕懶得講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

  韓公公趕忙應了,上前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事情還未有定論,又是御前,韓公公措辭謹慎,既不落井下石,也不提成國公父子開脫掩飾,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蔣慕淵擺出一副初次聽聞的樣子,等韓公公講完,他又沉思片刻,才斟酌著與圣上道:“酒后之事,同席赴宴的人都說不清楚,不曾參與其中的又哪里下定論呢?

  只是,我有幾處不太明白。

  郁園飲酒,席間肯定有伺候的人,他們是不是聽到了成世子的狂言?

  再者,成國公閉門思過,怎么就帶著兒子去吃酒了?”

  聞言,圣上哈哈大笑起來:“阿淵與朕想到一塊去了,成國公這人,養女兒是沒有養好,但依朕之見,不是那么稀里糊涂的一個人。

  父子倆大清早就來跪著了,朕處置政務,還來不及問話呢。

  行了,也跪了好幾個時辰了,叫進來朕問問。”

  圣上發了話,小內侍快步出去召成國公父子進御書房。

  蔣慕淵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目光又挪到了成國公身上。

  成國公的年紀比蔣慕淵的父親蔣仕煜還大了七八歲,年輕時也習過武,老來卻有不少陳年舊疾,身子骨大不如前了。

  昨日醉酒傷身,今日又惶惶不安跪了許久,成國公剛一站起來,就頭暈眼花的腳下踉蹌,虧得內侍扶住了,才沒有摔倒。

  緩了會兒,成國公才在段保戚的攙扶下,到御前行禮。

  面見圣上,成國公原是想跪下磕頭的,倒是圣上看著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心煩,揮手免了他的禮,又讓內侍抬了把椅子給他坐下。

  成國公口中呼著“謝圣上恩典”,用袖子掩了面,好生痛哭流涕:“臣知道自己行事不妥,不該在思過期間醉酒,但臣和保戚絕對沒有說過那等大逆不道的話。

  保珍硬闖清平園,事情明明白白,她錯了就是錯了,圣上與皇太后罰得得當,臣一家心甘情愿領罰,又怎么會心生不滿呢…”

  成國公一面哭一面說,淚水糊了視線,因而他也沒有看到圣上臉上不耐的神情。

  圣上忍了會兒,見成國公絮絮叨叨個沒完,嘖了一聲:“國公爺這個樣子,成何體統!要哭一邊哭著去,朕還要問話呢。”

  成國公一聽,趕忙閉緊了嘴巴。

  圣上這才問道:“你不好好在家思過,你去郁園吃酒做什么?你成國公是沒見過山珍還是沒品過海味,那席面上有什么稀罕東西,讓你就算禁足也要跟兒子一道去見識見識的?”

  成國公面露愧疚、悔恨,心虛地看了蔣慕淵一眼。

  段保戚見父親還未從痛哭中緩過氣來,便答道:“圣上,臣與父親其實不是吃酒去的,最初是為了賠禮才去的。

  保珍做錯事,段家不是分不清對錯的,雖然受罰了,但心里還是很過意不去。

  保珊是去各府登門賠禮,但她是姑娘,并不方便給小王爺賠禮。

  清平園事后,臣內心里想尋個給小王爺賠禮的機會,可小王爺并不想見到臣,而小公爺又不再京中…

  昨日,臣聽說小王爺會去郁園,小公爺也回京了,晚些時候亦會去郁園見小王爺…

  臣就厚著臉皮,與父親一道趕去郁園,想給二位鄭重賠禮致歉。

  可是,臣到的時候,小王爺與小公爺都不在,倒是柳二他們在吃酒,招呼臣坐下來邊吃邊等。

  結果,臣就像是被糊了心智一般,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吃醉了…”

  段保戚說的柳二,指的是衛國公二公子,也就是傳聞里見段保戚失言、想阻攔卻沒有攔住的那個。

  圣上聽罷,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了蔣慕淵。

  蔣慕淵聽了這一番說辭,心中已然有了些許偏向。

  以他對成國公父子脾性的認知,段保戚說的極有可能是實情,這兩父子都不至于糊涂到主動出府赴宴飲酒的地步,出現在郁園是為了見孫恪和他,倒還說得通些。

  只是,這兩父子被人誆了而已。

  蔣慕淵挑眉,道:“我昨日回京,并沒有去郁園的打算,孫恪也不曾約過我,成世子是聽了誰的話,以為我與孫恪都會在郁園?”

  段保戚訕訕道:“府里小廝遇上郁園采買時聽說的,說是您與小王爺要吃酒,他們要準備些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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