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霜夜的意圖
風倚鸞比霜夜更清楚當時的真相，但她什么也不能說，便只裝傻充愣式地呆呆點頭，在霜夜眼中，倒覺得她十分可愛。
霜夜暫時并沒有急于要詢問玥闔國練兵秘密的意思，他與風倚鸞面對面坐在軍帳中的結界內，非常安全隱秘，便繼續娓娓道來：
“也就是說，從我成為西閣開始，接手的第一件大事，正好與鸞公主有關。”
“哦。”風倚鸞點頭。
“后來…卻查出，厭涂國有好幾個大世家，都私養著野修為傀儡家奴，包括厭涂國的國君茂王、以及太子和幾位公子，全都偷偷豢養著野修。”
風倚鸞很配合地驚訝道：“他們膽子很大啊，不知道這是重罪么？”
霜夜卻說：“這還得歸功于鸞公主，若無鸞公主的機智，我不可能這樣快就查知此事。”
風倚鸞說：“大人過獎了，我能活下來沒有被他們弄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吉人自有天佑，相信公主總能于險境得生。”霜夜說。
風倚鸞搖著頭：“不不，才不要，我只求能每天有吃有喝，吃飽了曬太陽，才是最理想的日子。”
霜夜不禁朗聲笑道：“鸞公主和僖王，還真像親生的。”
“什么叫真像，本來就是親生的嘛。”風倚鸞說。
霜夜臉上的笑容并未退去，他用溫和的語氣說：“公主瞞得過別人，但未必瞞得住我。”
風倚鸞聽到這句話暗暗心驚：“大人的意思是？”
“此事不提。”霜夜意味深長地一笑，用輕描淡寫般的態度略過了此事，看來并無繼續追究下去的意思。
風倚鸞很機靈，當然不會給自己沒事找事，便順著霜夜的意思，趕緊轉移了話題，且以攻為守地問道：“說起來，你們既然查出厭涂國有違背圣命的行徑，為何不把他們都抓起來，還磨蹭什么？”
霜夜答道：“簡單說，不可打草驚蛇。”
“大人此言何意？”風倚鸞問。
“厭涂國有山川地利之優勢，背靠著十萬山頭延綿的嵯邏山脈，據于大陸一隅，又與悍殤國私下結盟，收榆盧國為附庸，若無崮欒國牽制，恐怕早就雄霸一方了。”
風倚鸞點頭：“這個大多數人都能看出來。”
霜夜繼續說：“雖說安枕閣不得參與諸侯國之事，但上一位西閣便暗中與厭涂國和悍殤國交厚，且從中私得了不少好處，所以厭涂國才有膽量，敢偷偷豢養野修傀儡。此外，厭涂借著嵯邏山脈之便利，每次協助安枕閣，清掃山中避世偷生的野修門派后，便總能私留少量野修為傀儡。上一任西閣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縱容包庇，已有數年。”
“哦。”風倚鸞了然道：“難怪呢，所以在衛猽死后，那位無塵翡衣會那么快、那么著急的去追拿殺掉衛猽之人，而且他身邊還帶著衛將軍家的家奴，我當時還挺納悶呢，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一伙的。”
霜夜出于他職責的思維習慣，隨口問：“上一位西閣死的時候，公主也在場？”
“對呀，我記得我當時一五一十地全都交待過呀？”其實風倚鸞已經不大記得清，她當時究竟都胡謅了些什么，但大概的內容還是差不離的。
關于衛猽之死，以及端墟殺掉無塵翡衣的那件事，后來，她和端墟分別編出了不同的說法，對不同的人講了不同的故事。
風倚鸞記得，當時她在巡查使和無塵翡衣霜夜面前的說法是，說有野修殺了衛猽，并劫持她出宮，后來在半路上，遇到無塵翡衣相救，野修與無塵翡衣激戰，同歸于盡，所以她才得以又撿了性命跑回到了宮中。
嗯，好像就是這樣的，應該沒錯，風倚鸞心想。
“哦，公主是說過。”霜夜想了起來，便接著說：“上一位西閣在時，很多事情都隱瞞得很嚴密，但他死后，那些事便漸漸水落石出了。”
“哦。”
“圣上看過我呈上的奏報之后，當場震怒，對厭涂不滿，已經是明白之事；繼而不久后，圣上開始懷疑厭涂已有謀逆之心，但手中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急于輕率問罪。因此，我安枕閣便也穩而不動，只抓了一個衛豺充數，假裝對野修一事不了了之，好讓鼎王不知道我們究竟查到了多少實情，從而放松警惕。”
風倚鸞恍然道：“原來是這樣，但這都是王朝和安枕閣的秘密，大人怎么能輕易就告訴我了？”
無塵翡衣霜夜大人把身體微微前傾，看著風倚鸞的雙眼，說：“這也是我此次來見公主的主要意圖。”
風倚鸞納悶道：“大人您大老遠的飛過來，竟然主要是為了和我閑聊這些小秘密？”
“怎能說是小秘密？”霜夜用柔和的眼神，看著略帶頑皮孩子氣的風倚鸞，說：“公主以為圣帝派了我等一行七人來，就只是為了宣幾道旨令，并查明玥闔軍為何不懼火攻？那是特使的事情。”
“那大人您來是有何目的？”風倚鸞問。
霜夜說：“本來是想在今天夜里去私見公主，而重大人正好又幫忙創造了一個光明正大的密談機會…所以，我來并不是要查問練兵之事，無論元將軍的大營中是否有普通士卒修煉，在我眼中，就都是沒有。”
風倚鸞很認真地強調：“真的沒有，不騙大人您。”
霜夜看著她認真的表情，信任地點點頭：“這自然更好。我來，是想暗中幫助鸞公主，打敗悍殤和厭涂國。”
風倚鸞沒有想到霜夜會這樣說，驚訝道：“為何？！大人您說得好直白，一點兒都沒有繞彎子！但究竟為何？總得有個正常的理由吧！”
霜夜勾起嘴角，神秘地一笑：“自然是想要與公主結交。”
“為何？”風倚鸞又問一遍。
但這次，她剛問出這兩個字，轉而又恍然道：“哦，我猜，因為之前和厭涂國關系好的那位無塵翡衣活該死了，而霜夜大人是一心忠于圣帝的忠臣，或者看出了圣帝對厭涂國很不滿，所以就不再偏向于厭涂，所以就偏向著我玥闔咯？”
霜夜點點頭：“可以這樣理解。而且，圣帝已有心要處置厭涂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