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零四章 不是正經男人
餐桌上還小心維護的氣氛，終于在廚房爆發了。
無休止的尷尬與局促，令人窒息的慚愧情緒蔓延開來。
柳姐的表情復雜極了。
她拿起剛剛刷干凈的餐盤，又重新刷起來。
這種愚鈍且沒有意義的行為，出賣了她早已支離破碎的內心。
她這一生都未如此失態過。
縱然是面對她曾經最討厭的大伯家人。她也無比小心收斂著厭惡的情緒。
但今晚——她慚愧得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鉆進去。
不僅是對這個向自己袒露實情的小姨。同樣是對唐歡——
“你倒也用不著這么拘謹。”林秋水忽然笑了起來。
依舊是清淡的微笑：“我這外甥，的確有不少紅顏知己。而且站在女人的角度來分析。你面對她們，應該會有所壓力。甚至無力。”
“我要是你——”林秋水試探著假設自己是唐國柱的女人，然后，唐國柱把其他女人往家里帶。
“也許我連門都不讓進。”
林秋水內心甚至還有一句殘忍的獨白：也別想活著離開。
柳姐，已經大度到讓林秋水震驚了。
她始終保持著優雅。
也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負面情緒。
至少在林秋水的認知里，柳茗竹已經算是一個圣人了…
古代皇后對皇帝的容忍，也不過如此吧？
林秋水越是這么說，柳姐內心的慚愧就愈發嚴重。
她很尷尬地看了林秋水一眼：“小姨，是我誤會您了。”
林秋水的年齡，也實在不像唐歡的小姨。
她甚至懷疑，林秋水有沒有自己年長。
這實在是一個會引起柳茗竹誤會的女人。
關鍵是，她身上的氣質，還如此優雅，如此的神秘。
就像唐歡身邊的那些紅顏，有哪一個，是凡夫俗子？
這大概也是柳姐身上最可貴，也最卑微的品質吧？
她對自己的評價，太低了。
她太謙遜了。
也完全沒有把自己擺在一個公平的水平上。
其實，現在的她，已經非常出色了。
作為盛唐一把手，她為這個頂級會所帶來了極好的運轉模式。也深受那些大人物的尊敬，以及欣賞。
她的品德，她的能力，包括她的為人處事，都像極了一個大人物。一個逐漸成長起來的大人物。
而這一切，都與唐歡無關。全憑她近幾年的摸索，學習。
林秋水搖搖頭，她微笑道：“我更應該為唐歡感到高興。”
“嗯？”柳姐疑惑地望向林秋水。
“你很優秀。很特別。”林秋水緩緩說道。“在我的了解中，就算把唐歡身邊所有女人加起來，也不會比你更適合他。更能帶給他安全感。”
“你真的——”林秋水深吸一口氣，有些遲疑道。“很像我姐。”
像林輕水那樣善良、溫柔，無私。
并給予唐國柱足夠的自由。
這對女人的談話結束了。
柳姐表情有些僵硬的為林秋水鋪床，收拾房間。
而林秋水的回答，更是讓柳姐感到無地自容。
她只住一晚。
吃過明天的早餐，她就會離開。
當是一個過客也好，一個來自鄉下的窮親戚也罷。
她不會打擾唐歡與柳姐的私人空間。
盡管這樣的結果，讓柳姐難以啟齒。也無法面對唐歡。
但林秋水主意已定，不容更改。
其實，以林秋水的性格，她又怎會愿意住進唐公館呢？
就像唐國柱一樣，他渴望在唐公館擁有一間屋子，但絕不會入住。
林秋水，也是一樣。
當唐歡得到這樣的結果之后，他沒有怪柳姐。
哪怕柳姐望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愧疚之色。
“是我傷過你。”唐歡苦笑道。“這一次，我只是沒得選。”
他不能接受讓林秋水獨自面對來自唐門的報復。
將她帶入唐公館，或許是最佳選擇。
但現在，林秋水又做出了屬于她的決定。
她會在住一晚之后，選擇離開。
不想也不可以參與到唐歡和柳姐的生活中。
夜已深沉。
柳姐帶著自責與愧疚入睡。
唐歡卻輾轉難眠，坐在客廳的陽臺賞夜景。
不多時，林秋水也來了。
她穿著柳姐的睡衣，單薄，卻還算保守。
可即便如此，依舊將林秋水那豐腴婀娜的曲線展露出來。
到了她這個年齡，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必然不再青澀。而是成熟，嫵媚，充滿韻味。
很符合小青年的口味和假想。
“為什么睡不著？”
林秋水很不客氣的坐在一旁。
半個月的相處，他們之間的情誼已經升溫。彼此之間也不用再那么拘謹。那么生疏。
在唐歡無法起身之前，她甚至一口飯一口飯的喂他。
這種交情，是經得起推敲的。
“抱歉。”唐歡點上一支煙，有些慵懶地伸懶腰。“沒給你留個比較安全的落腳點。”
“你多心了。”林秋水反問道。“如果要殺我。當晚他就可以帶走我。你攔不住，我也阻擋不了。”
唐歡挑眉道：“可你畢竟背叛了唐門。”
林秋水聞言，卻是輕輕搖頭道：“你錯了。我背叛的，是。而非唐門。”
唐門太上皇死后，上位。
這是不合法的。也不符合唐門的規矩。
上一任繼承人是誰？
是林輕水，唐歡的母親。
那么下一任呢？
也不是，是唐歡。
“嚴格意義上來說，背叛唐門的，是他。”林清水神色平穩道。“拋開成見與恩怨不提，你唐歡，才應該繼承唐門。而不是。”
唐歡微微沉凝了片刻。掐滅香煙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有能力，也有資格成為掌門人。
他足夠強大，也能將唐門帶向更輝煌的未來。
而唐歡，也對唐門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不存在繼承唐門衣缽。
他的心愿，是當一個優秀而成功的商人。名動天下。絕不是當什么所謂的遠古豪門門主。
“你有什么打算？”唐歡隨口問道。
有些心事重重。
可他這番話一問出口，林秋水的表情卻是微微一變。
她反諷道：“你連勸都不勸我一下？”
唐歡愣住了。
勸？勸什么？
“再怎么說，你現在還能活著，也仰仗了我還算精湛的醫術。”林秋水緩緩說道。“更何況，我還是你名義上的小姨。”
“就讓我這樣很不安全的離開。你就不怕我被摧殘毀滅嗎？”
忽然的變奏，讓唐歡難以適從。
可當他從林秋水眼中瞧見調侃戲虐之色時，他突然忍不住問道：“不如，我幫你聯系一下唐國柱？據我所知，他并不是一個正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