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左右
唐歡千辛萬苦打敗了龍祖。
可這最后一刀，卻是秦素砍下。
世事何等奇妙，在唐歡看來，秦素與龍祖屬于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兩個人。卻最終由她結束了龍祖的一生。
唐歡內心充滿了好奇。也從未見過秦素如此失態的一面。
直至二人走出了龍家。唐歡也始終沒有詢問過半句。
高位癱瘓對龍祖而言，也許比死更難受。
秦素這一刀，或許對龍祖而言，才是解脫吧？
吐出一口濁氣，唐歡神情有些古怪地看了秦素一眼。準備駕車離開。
“我會對外放出消息。”秦素神色平淡道。“這個黑鍋，我不會甩給你。”
唐歡聞言，看似輕描淡寫道：“殺龍祖可是大功。秦老師還想搶走我的功勞不成？”
人是唐歡廢掉的。
秦素只是補了最后一刀。
她為什么要自己扛？是怕此事對自己造成太負面的影響嗎？
笑了笑，唐歡不以為然。
秦素見唐歡這般說，當下也不多言。抿唇道：“我在燕京等你。”
此戰之后，唐歡必定名聲鵲起。哪怕是四九城那些藏得很深的大佬。也勢必會對他高度關注。
打敗陳正，對很多強者而言，還只是開胃湯。但今晚，唐歡強勢打敗了龍祖。就足夠引起人的重視了。
要知道，龍祖可是老一輩十大天王的佼佼者。真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絕世強者。
連龍祖都攔不住唐歡的巔峰之路，他必定大器可成。
目送秦老師離開。
唐歡神情凝重的點上一支煙。
他感受到了。
在龍祖與秦老師之間，必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恩怨。
而這段恩怨，甚至會因為龍祖的死，而慢慢浮出水面。
秦老師為什么要親自動手？
她也許不僅僅是在泄憤，更有可能，是在向那些暗中觀察者宣戰吧？
龍祖死了。
被神秘莫測的秦老師一刀斬殺。下一個，會是誰呢？
唐歡知道一場以秦素為核心的恩怨大戲正在上演。
所牽涉之人，必定無一例外，全是大佬中的大佬。強者中的強者吧？
甚至，會與國士無雙的秦無雙有關？
這一切，待得唐歡風光進京之后，必定會慢慢知曉。
現在，他還沒資格去關注那些太上層的恩怨情仇。
與龍祖一戰，彼此斗得天崩地裂，殫精竭慮。
唐歡可謂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勝一籌。
這還是龍祖在最后關頭抬了一手。下意識地生出了求生意志。
否則，龍祖最后那一指，唐歡只能硬抗。
哪怕不死，也必定會留下嚴重的后遺癥。
就算此時此刻，唐歡體內仍是翻江倒海。渾身血脈仿佛被凍住了一般。極為難受。
龍祖那兩指的威力，太驚人了。
也虧得唐歡銅皮鐵骨，才能硬抗下來。若是換做別人，只怕第一指，就得當場倒地不起，無以為繼了。
唐歡強忍著痛苦駕車前往舊樓。
他已經提前給閻王打過招呼了。
剛抵達目的地，閻王就小跑過來為唐歡開車。
他一瞧見唐歡那深鎖的眉頭，以及毫無血色的臉龐。不由得關心問道：“你傷的很重？”
“不礙事。”唐歡搖搖頭。剛一下車，喉頭猛然又是一甜，吐出了血水。“真是金剛指啊。”
閻王聞言，卻是知道此戰，唐歡又是獲勝。只不過，從唐歡的狀態來看，即便勝了，也是慘勝。
“龍小姐在樓上吧？”唐歡四肢發麻地問道。
“嗯。”閻王點點頭。有些古怪道。“她知道今晚你們會有一戰”
略一停頓，閻王意味深長道：“龍祖在與你決戰之前，來過這兒。”
唐歡輕嘆一聲，顫抖著手臂從兜里摸出一支煙，然后點燃。
深吸一口，強壓住體內翻滾的氣息。吐出一口煙霧道：“遲早是要面對的。”
這是事實。
龍祖雖不是他所殺。
但終究，是因他而死。
若沒有他與龍祖這一戰。秦老師今晚未必能得逞。
唐歡緩步上樓，來到了門前。
他抬手敲響房門，龍香很快便開門了。
“來了？”龍香身上有很重的酒味。眼神也微微有些迷離。
看起來，在這漫長的夜晚，她沒少喝。
讓開身子放唐歡進屋。
餐桌上有酒，有菜。
菜一口沒吃，酒卻喝下了好幾瓶。
唐歡陪龍香坐下，剛要說什么。卻被龍香擺斷：“陪我喝兩杯吧。”
唐歡回來了。
而且第一時間來見龍香。
這意味著什么？
只要龍香不傻，應該都能想到吧？
餐廳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唐歡雖身體極為不適，卻仍是硬著頭皮陪龍香喝了幾杯。
“咳”唐歡因為喝的有些急，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你受傷了？”龍香微微抬眸。看了唐歡一眼。
“不礙事。”唐歡輕輕搖頭。唇角泛起一抹淺笑。
如今，他無法面對龍香。
心中更是充滿了慚愧。
龍香也沒多問。
只是徑直喝光了杯中的紅酒，然后輕聲說道：“過兩天我會離開白城。”
唐歡聞言，卻是一怔：“離開？你要去哪兒？”
龍祖死了。
以唐歡現如今在白城的人脈與威望。他完全可以為龍香證明。讓她重回曾經的生活。
除了龍祖，一切都會歸于原貌。
離開白城？
龍香還能去哪兒？
“不知道。”龍香輕輕搖頭道。“可能換一座城市。也可能會出國吧。”
對龍香來說，白城是一座傷心的城市。
留在這兒，她不會開心。甚至會被這些過去的事兒折磨得生不如死。
這對龍香來說，太煎熬了。
離開白城。換一座城市，展開一段全新的生活。
或許對她來說，才是解脫。
氣氛一下子又變得凝重起來。
唐歡沉默了片刻，然后收拾了心情。端起酒杯道：“不論去哪兒，我都祝你生活幸福。干杯。”
龍香也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幸福嗎？
離開這座城市，只是想逃離苦海。又何談幸福？
深愛的男人殺了親生父親。
這一生，還如何能夠獲得幸福？
龍香毫無精氣神。只是輕輕點頭道：“也祝你一切順利。”
這對本該有故事發生的男女。終于走到了人生的岔口。
一個向左，一個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