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們殺出去
此時此刻，死刑犯已經沒有任何主意了。
小丑的出現，非但重創了他的身軀，也將他本來有些扭曲變態的心理，折磨得瀕臨崩潰。
當初在市分局，小丑就用他恐怖的武力碾壓了心高氣傲的死刑犯。在小丑面前，死刑犯的確沒有半點掙扎的余地。
而此時此刻，對于鋼琴家來說，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選擇一個底牌。是韓青禾，還是宋如玉？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韓青禾人氣極高，甚至在整個亞洲，都有較高的知名度。綁架了她，能帶來巨大的社會關注，同樣能為華夏當局帶來極大壓力。令他們不敢亂來。
而反之，宋如玉是白城高官。只要有她在自己手里，白城政府也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這兩個人如果能都留下，對鋼琴家來說才能確保萬無一失。但小丑明顯不打算給他這樣的機會。
否則，他會打光手槍里的子彈。當著鋼琴家的面，宰了死刑犯。
事態已經明朗了。
釋放所有人質，留下其中一個女人質。然后進入下一階段，逃離演播廳。離開白城。
“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小丑聲線低啞道。“把人質送出去吧。”
透過面具，所有人都能看見小丑那剛毅而沉穩的目光。包括那群重新燃起希望的人質。
可是，人質離開之后。這群綁匪會放過這個離奇出現的小丑嗎？
他又如何逃出生天呢？
那群綁匪，會放過這個壞事兒的小丑嗎？
心念至此，不少人都擔心起小丑的安危。
鋼琴家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吩咐部下拉開演播廳大門。而大部分的武力，卻都圍繞在了韓青禾二女身邊。
沒了人質，這兩個女人就成了綁匪們逃出生天的最后底牌。必須保證她們的安全問題 眼看著人質陸續走出演播廳。宋如玉的心一下子松了大半。至少，她成功完成了此次艱難任務。盡管整個過程都是由不知身份的小丑促成。但只要人質安全，至于是誰出力，并不重要。
宋如玉為官多年，從不是一個貪功之人。
“人質我們已經釋放了。”鋼琴家直勾勾地盯著小丑。
沒了大量的人質做底牌，鋼琴家的心懸了起來。眼下，每走一步都必須萬分謹慎。稍有差池，他們一個都走不掉。
“你是不是該放人了？”鋼琴家掃了小丑一眼。眼中有些不甘之色。
“你還需要釋放一個女人質。”小丑一臉平靜的說道。
盡管人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從聲音可以聽出來，小丑的心態始終保持著平靜。仿佛根本沒將接下來的絕境放在心上。
又或者他根本不懼？
鋼琴家微微點頭，卻將這個艱難的抉擇交給了小丑：“不如，你幫我選一個？你希望誰留下，誰離開？”
鋼琴家除了要刁難小丑，更主要的原因，也是他不知道選誰留下。
一個是超人氣巨星，一個是當局一定會重視的白城高官。誰都有足夠的價值留下來。他真的一個都不想放過。
小丑微微挑眉：“這是你的事兒。”
小丑也不知道如何抉擇。
留下誰，都是一種傷害。會帶來拋棄的絕望感。
“我留下。”韓青禾站了出來。
“韓小姐。你已經做的夠多了。”宋如玉緩緩走來。“接下來的事兒，就交給我吧。”
任誰都知道，留下，就極有可能被撕票。在這群綁匪獲得安全之前，是絕不可能放人的。
而一旦綁匪們安全了，又真的會放人嗎？
宋如玉知道上面的安排，也很清楚留下來，極有可能活不成。
她不能讓韓青禾去冒險。韓青禾也沒有冒險的義務。
這次綁架行動，韓青禾做了許多官方都不曾做到的事兒。她已經很盡力了。
“宋主任。你是政府官員，對社會有更大的貢獻。我只是一個歌手，一個娛樂圈的藝人。和你比，我沒多少價值。”韓青禾很簡樸的說道。
這也是她的心里話。
她知道宋如玉是一個好官。否則，不會到了這個節骨眼還要爭取留下。
而從韓青禾并不豐富的社會經驗來說，她接觸到的好官，太少太少。哪怕是其母韓玲，也算不上一個好的官員。
明星藝人只是一種娛樂享受，對社會的貢獻，如何與一個好的官員相提并論？
戲子家事天下知，將軍孤墳無人問。這是韓青禾極其不喜歡的社會現象，卻一直存在著。如果能用她的實際行動來告訴大家這一點，她覺得值得。
“既然韓小姐知道我是政府官員。那就應該明白，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義務。”宋如玉輕輕搖頭，以不可否決的口吻說道。“韓小姐，請您立刻離開。”
韓青禾怔愣在原地，一言不發。
她很倔強，也想留下。
但瞧著宋如玉那沉穩的臉色，她知道自己無法說動宋如玉。
“祝你好運。”韓青禾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女人。更加不是一個矯情的女人。
當她實在無能為力之時，她選擇了離開。
只是在臨走前，她回望了小丑一眼。目光真切地說道：“小丑先生，你是一個英雄。”
略一停頓，韓青禾的眼神露出欣賞之色：“希望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小丑置身綁匪之中，身軀如鋼鐵一般挺拔。手中的槍，死死頂在死刑犯的腦門上：“一定有機會。”
有嗎？
他還能離開嗎？
廣場上，許多圍觀群眾流下了眼淚。
為英雄一般降臨的小丑。為堅守崗位到最后一刻的宋秘書。
他們都是白城的英雄，為拯救人質，奉獻了自己的自由與生命。
目送韓青禾離開，演播廳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劍拔弩張。
該放的人，全都放了。
該留下的人，也全都留下了。
當小丑放下手槍，緩步走到宋如玉身邊。與那群兇神惡煞的綁匪隔空對立時，一股驚濤駭浪的殺氣迎面撲來。
“給我打死他！”死刑犯一聲咆哮。
宋如玉必須留下。
小丑，必須死！
所有人的心在這一刻沉到了谷底。
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
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可面對兇神惡煞的綁匪，小丑只是微微側身，低頭在宋如玉耳垂低聲細語：“宋姐，跟著我，我們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