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男兒自橫行
世上許多奇聞都是源于無知，人們看到了未知的事物，出于恐懼將所看到的東西放大傳播，于是就有了神怪。其實一切無相事皆是有為法。這世上就不存在格物致知不能解釋的問題，如果不能，也只是我們還沒觀察到事物的本質而已。
號角峰上出了個叫山魈的山中精怪的消息不脛而走，多名目擊者繪聲繪色的講述了見到此物的恐怖經歷。
那山魈身著淺藍色馬甲，長得赤發金睛大長臉，個子不高，手臂卻很長，因為領地被冒犯，竟將捉到的一只大山貓砸在目擊者們搭建在峭壁上的帳篷上。山魈走在峭壁上如踏平地，搶走了十幾位職業攀巖人的給養和裝備丟到山下云云。
山魈是中國神話傳說中是山里的獨腳鬼怪。出自《山海經海內經卷》里提到的：“南方有贛巨人，人面長臂，黑身有毛，反踵，見人笑亦笑，唇蔽其面，因即逃也。或許歷史上確有其物，但真正有據可考，脫離神怪傳說可信度高的目擊者卻一個都沒有。李牧野也是根據傳說，大概易容成那副鬼樣子，果然把麥克托密勒一伙嚇走。
那一晚還有一樁奇事讓這些攀巖者難以理解，便是領隊麥克的侄女海倫芬當晚在峭壁下宿營，夜里遭到了猥褻，疑似山魈所為。當時海倫芬并未睡熟，猥褻者進入帳內后她嗅到了一股異香，之后便有些神魂顛倒，春心大動下，與那物顛鸞搗鳳起來，事畢后卻感覺自己沒遭受真正的侵犯，不由懷疑這山魈難不成是個銀樣镴槍頭？
世間奇聞如何傳說，李牧野和姬雪飛管不著，小野哥自從領悟了彈子驚猿的暗器技巧后，削首飛鏈的使用手法也終于有了明顯進步，出手時候只需用一微小石子兒掛住烏蝚天蠶絲的拉環，便可輕而易舉做到指哪打哪百發百中。
姬雪飛說，練的差不多了，現在你再去取岳東雷的腦袋，一定可以手到擒來。李牧野說，高手過招不容有失，一旦動用了絕招，就需萬無一失才可以。所以還要繼續練習熟悉手法一段時間。
這么明顯的推脫之詞，姬雪飛即便再年少幼稚也瞧出來了，她勃然大怒道：“姓李的，你是不會欺我年幼，耍弄我呢？”
李牧野嘿嘿笑著說道：“你可不是什么簡單的小孩子，那天晚上，你冒充老子耍弄了那攀巖的姑娘，干些假鳳虛凰的勾當壞了老子的名頭，這可不是小孩子該做的事兒。”
姬雪飛被點破丑事，頓時更加惱怒，道：“這是我的私生活，冒充山魈是你的主意，可不是你的專利。”
李牧野哈哈大笑，道：“老子可不是在討論你做的對錯與否，而是在說你磨了半宿的鏡子，最后把人家大姑娘弄得不上不下的，也沒弄出點真東西來，搞得世人還以為這山魈是武大郎賣豆腐人慫貨囊之輩，萬一日后有人知道山魈是我裝的，老子這一世風流的名頭便壞在你手里了，即便這事兒沒有敗露出去，人家山魈本來天賦異稟的名聲也被你給玷污了。”
姬雪飛少年心性，禁不住激也受不得氣，本來是要逼著李牧野去殺岳東雷的，結果給李牧野插科打諢這么一擠兌，心里就糊涂了，一下子忘記了重點，按捺不住道：“姓李的，你欺人太甚，別怪我給張娜點顏色嘗嘗！”
她色厲內荏，在張娜的事情上其實沒多大話語權，李牧野這老流氓眼光何等毒辣豈會瞧不出她那點小心思。所以根本沒把她的話特別當回事。
玄門跟白云堂之間的局太大，再加上虎視眈眈的李中華和劉長風，這里頭的水就更深了，李牧野不想被玄門當槍用了，即便是對方綁架了娜娜，小野哥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能拖一時是一時。
至于他們說白無瑕所作所為如何邪惡歹毒，又是怎樣欲將世界人民至于水深火熱的戰爭中，李牧野就更不在意了。按照玄門的說法，白無瑕是請施羅德實驗室幫忙克窿了一批外國政要，這是擺明了要讓西方人來一場耗子動刀窩里反，對泱泱中華而言，這不應該算是一件壞事吧。
無暇魔女再壞，也就是那幾萬公里路云和月中冒充無知小女孩兒騙了小野哥一腔父愛，大漠深處把小野哥當成了煉藥的爐鼎，采戰需索助她自己恢復修為這一點壞事。至于后面利用小野哥跟瑪格麗特做交易，這事兒對李牧野來說也不是什么壞事，瑪格麗特天人之姿，皇權同盟在西方世界威望極高，不但讓小野哥享受到了無邊艷福，還幫著中華樓在北美站穩了腳跟，所以歸納起來，還是利多于弊。
這期間唯一發生的讓李牧野沒辦法釋懷的事情，就是老魯的死。動手的是南海門棄子黃永申，但整件事的背后都似乎充滿了陰謀的氣息。仇雖然報了，但有些事李牧野卻沒有深究。
那件事疑點很多：黃永申身為南海門棄子，與堂弟黃永昊勢不兩立，小野哥與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為什么會突然針對自己？他在窮途末路的時候說出了那個秘密，是否只是為了保命？白無瑕曾經進入到cia在密歇根湖東岸的秘密基地里，她究竟拿到什么沒有？霍澤在這件事當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究竟是誰的意思？
許多事情李牧野不愿去深究，不是因為不想知道真相，只是因為自知實力還不足以參與到這么深的局當中來。即便是勉強進去了，也不過是聽人擺布的炮灰角色。自己身上最大的價值跟自身的本事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玄門之所以這么看重自己，其實就是因為白無瑕。
現在情況不同了，玄門綁了張娜去，李牧野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向姬雪飛這小毒婦妥協，之前種種作為不過是虛與委蛇，歸根結底是為了穩住對方，摸清楚情況后再做計較。之后發現玄門有意幫小野哥提升實力，以擺脫對白無瑕的依賴，藉此來打擊白無瑕，便索性順水推舟陪姬雪飛跑了這一趟。
眼前姬雪飛逼著自己去殺岳東雷，此舉顯然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其實針對的是白無瑕。李牧野打定主意不讓她如意，但同時又不敢冒著失去娜娜的風險，所以，早已下定決心捉了這小丫頭片子回去，全力以赴營救娜娜。如果救不出來，大不了兄妹兩個一起上路罷了。至于說幫玄門對付白無瑕，從情感上小野哥接受不了。
現在是時候結束這趟修行之旅了。
“小丫頭片子，被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是不能不重視。”李牧野笑嘻嘻看著姬雪飛，道：“要不然你看好不好，你是玄塵最疼愛的小徒孫，張娜充其量就是我李牧野青梅竹馬的妹子，要說價值，你們兩個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把你捉了，然后用你去換娜娜。”
“姓李的，你這是想跟我們玄門徹底決裂嗎？”姬雪飛面色一變，冷然道：“你可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李牧野道：“我覺著沒什么好想的了，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們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犧牲掉我一個，幸福千萬家，卻沒問過我是不是愿意接受這樣的決定，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還對你們抱有幻想？”
姬雪飛道：“就算我們是想逼著你跟白無瑕作對，并且如你說的最終會犧牲掉你，可至少張娜可以好好活下去，你現在這么搞，最后只會是玉石俱焚的結果，你不可能贏的。”
妥協也許可以換張娜一命，抗爭只會讓你們同歸于盡。姬雪飛年紀雖小，卻不愧是幼獅榜第一人，一針見血的點出了事情的關鍵。這世上不知道多少像她這樣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還只能在父母的呵護下，過著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日子。而她卻已經展現出老江湖的氣質和手腕。
李牧野道：“這件事我無論如何選擇，都不過是兩害相權罷了，誰輕誰重還不好定論，我若幫了你們，白無瑕真的會放過張娜嗎？以她的心性，盛怒恨極之下，說不定我全家都危險，與其如此，倒不如把命運握在自己手里。”
“看來你已下定決心。”姬雪飛道：“文三爺說的沒錯，你不愧是李中華的兒子，我的這點道行還真控制不了你，好吧，我就告訴你實話，張娜被我送回到西寧了，你想用我去做交換，我就成全你好了，希望你最后不要因為這個決定而后悔，我說過的，張娜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師爺。”
李牧野道：“我也說過，我不喜歡命運被別人捏在手里的感覺，你們玄門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喜歡標榜正義，還喜以此為借口掌控別人的命運，在此之前，我和玄門之間往日無怨，一切的問題的開端由你們而起，自然也該由你們承擔一切后果。”
“李牧野，我知道自己遠遠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怎么做都隨你。”姬雪飛束手就擒的樣子，道：“但如果你真是為了娜娜姐姐好，我勸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們合作。”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們不妨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李牧野緩緩走向了姬雪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