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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注定了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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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谷鎮。

  依然是那個酒肆,燕離已自飲到第十杯。

  喝的不是什么上品的佳釀,是這兒主人自造的桃酒,兌了水喝,小孩子都不醉,自不能與“天外有火”相提并論。

  他一直覺得,這世上已沒有酒能與“天外有火”比肩,因為那與其說是酒,倒不如說是一種信仰,一份意志的傳承,點燃的是復仇之火。

  燕朝生留下這酒方,豈非正是復仇的開始?

  自那一把火燒出連云山十數萬亡魂,就已注定了不歸路。

  人生在世,無論大小,總會有些恩怨(情qíng)仇。不為自己而活的人是可悲的,因為總逃不開這些恩怨(情qíng)仇。

  桃花飛入,落到杯中,使桃酒泛起漣漪。

  原來桃谷鎮果真有桃花?

  可這時節,哪還能見呢?

  花兒啊花兒,你到如今都不凋敝,殘(春chūn)都已過了。

  舉杯飲盡,帶著別樣滋味注入心頭,思念便怎么也抑制不住了。

  你好嗎?

  他取出一個木雕,明知大戰在即,不能也不應讓心神震((蕩蕩)蕩),還是忍不住,輕撫著木雕。

  纖細但英姿勃發的(身shēn)影無聲無息走入。

  “那便是你深(愛ài)著的女子么?”來人道。

  被聲音驚醒,他將木雕塞入懷中,給來人倒了一杯酒,“女戰神難道也對八卦感興趣?”

  流木冰見莞爾一笑,在燕離對面落座,舉杯與之輕碰,“燕兄不想說,我不問便是。此趟純陽觀很順利,觀主已然答應我的請求。”

  “那已是你的事。”燕離索然道。

  “還有一件事。”流木冰見道。

  “哦?”燕離道。

  “我的手下來報,說是找到了燕山盜等人的行蹤,但無法通知。”流木冰見道。

  “這是為什么?”燕離道。

  “因為他們所在的地方,被劍庭的人馬封鎖了,也因為他們正與奉天教一起行動,貿然靠近,難免被當成同伙。”

  雪天涯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喜歡浪跡天涯。

  但他平生的座右銘卻是“踏盡天下路,管盡不平事”。

  所以他實際上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

  作為道庭北斗七宮排在第二位的他,莫說不平事,便是天下事也盡可管得。

  他不單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也是個古道(熱rè)腸的人。

  聞說太康發大水,當即買足了兩個乾坤袋的米面油鹽,來到受災最嚴重的遼城富源縣。

  富源縣全縣都已被洪水淹沒,由于往外千里地域的城鎮災滿為患,玄神宗的弟子只能在附近的高地上,開辟出一個又一個的避難所,搭建臨時住處,安頓災民。

  但人手有限,有很多避難所照顧不過來。

  雪天涯來到一個避難處,新奇發現這兒的人忙碌異常,一點也不像剛失去家鄉的人。他走過的避難所,大部分災民都躺在棚子里自艾自憐,形成鮮明對比。

  他忍不住拉住一個災民道出疑問。

  那災民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都是因為活菩薩的緣故,我們不但活了下來,而且更有勇氣面對災難了。”

  “活菩薩?”雪天涯道。

  “她真是一個大好人呀,喏,在那個大棚里施粥的便是了。”災民指著坡道上。

  雪天涯忍不住登上坡去,果見一個大棚,來到大棚外望進去,只見一個素衣女子正在一碗一碗打著(熱rè)粥,分發給災民,神(情qíng)認真而且專注,絲毫不因微不足道而敷衍對待。

  一面打一面說著,“谷子留一些作種,明(日rì)便要播灑,這幾(日rì)將就喝點稀的,派去采買的,也該回了。”

  “姬大人哪里話,若不是您,我們哪還有活下去的希望。您真是我們的活菩薩。”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單純贈予米面,不如教會他們生存的本領,開拓出他們克服困難的勇氣。

  雪天涯一瞧他們神色,便覺此女比自己高明不知凡幾。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才要開口,見那女子抬起頭來,頓時如遭雷擊,呆在原地。

  她一襲素衣,不染胭脂卻晶瑩剔透的絕美臉龐宛然純凈的琥珀,一雙眸子似點漆,比別沒有不同,卻分明幻出了整片星辰,是如此的明亮,如此的耀眼。

  從未有過的感覺,沖擊著心靈,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起來。

  那女子似乎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閣下是?”

  “我…在下雪天涯…”雪天涯慌忙抱拳施禮,“聞說太康洪災,便買了些米糧趕來,略盡綿薄之力。”

  “雪公子高仁,正缺米糧,真是太好了。”女子輕輕地展開容顏。

  “這,在這。”雪天涯趕忙將兩個乾坤袋遞給過去,對方伸來的柔荑,明凈白皙得讓他暈眩,不由自主地問出口道,“敢,敢問姑娘芳名?”

  “姬紙鳶。”

  劍州,野馬渡口。

  “帶過來。”段長天下令道。

  兩個弟子抬著一個橘袍老人過來,在亭子里放下,其中一個細心地取出干布,幫其擦干雨水,另一個向段長天抱拳道:“啟稟峰主,發現黃長老的時候,他被蘆葦纏住,已昏迷多時了。”

  “嗯。”段長天看不出喜怒地蹲下去,抓住老人的脈搏,過了片刻重新站起來,“(性性)命無礙。”

  “那我就放心了。”袁少剛吁了口氣,在老人的(胸胸)口上注入少許真元。

  “咳咳…”

  受到同源真元的刺激,老人咳出了幾口水來,悠悠轉醒,“峰主,袁長老…”袁少剛扶著他坐起來,急急問道:“太公老哥,你怎么搞成這樣?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他們聯手,老朽無法應付…咳咳…”黃太公不時咳嗽著,“峰主,縱走奉天教徒,老朽難辭其咎,請您下令責罰吧。”

  “此事是本座失算,與你無干。”段長天搖頭道,“不過我們還有補救的機會,方圓千里各大要道都已封鎖,他們不可能無聲無息離開,正好給了我們一網打盡的機會。太公先歇著吧,往后之事,便交給我等來辦。”

  聞聽如此,黃太公這才稍定,閉目養神。

  這時一艘被攔下來的大船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去看看。”

  段長天和另二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三人來到甲板上,段長天淡淡掃過船舷上的一臉迷糊的眾人,道:“誰是船老大,出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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