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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柳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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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兒揚眉問:

  “那以柳先生高見呢?”

  柳千機正色抬目環顧,一字一句道:

  “合眾人之力,共襄覆唐之舉!”

  “教我等一起覆滅李唐江山?!”

  李默余聲音肅然間緊起,臂力一起,幾乎要把身前的劉馳馳一把推開。.

  劉馳馳忙捉住他手臂,用力按耐住。

  “正是!”

  柳千機毫不遲疑道。

  一番話說完,柳千機神情反倒淡然平緩了許多。

  他猶自撥弄著茶蓋,輕吹一口茶湯,接著道:

  “若以十六爺和李公子的財力、人脈,加之劉公子的不世武功,如能與我家本家兒公強強合聯,齊手發難,那豪取天下之宏圖大業,定當能指日可待。”

  說畢,撫髯微待,面露期許。

  劉馳馳心思,這黃巢當真是瘋了,要不然就是天才。他竟然腦洞大開至意圖撮合一幫富商來造反奪天下,這等驚世駭俗的“創舉”還確是常人不敢想象的,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可謂是華夏史上農民起義的一大創舉。如果后人知道他過程中有這細節,真可是能在史冊上大書特書的一筆了。

  然而不知何因,史書上只記載了黃巢扯旗起義,響應了另一票起事者,這一票人,也就是本該也是鹽商出身的王仙芝。至于有無其他商賈聯手參與卻只字未提,各類緣由頗令人費解。劉馳馳尋思:難道這此中發生了什么讓黃巢這廝的“創舉”沒能進行下去?

  然而此刻終不是追究歷史本相的時候,當下最本家兒要的還是先應付了這柳千機再說。十六他們尚在他們手上,雖說目前還算安妥,但誰也不敢賭定一旦構和不攏,后果將會怎樣。

  默余雖蒙著眼,但神情倒是幾人中最為嚴肅的。他身體繃直,如是不屑道:

  “如此說來,柳先生的本家兒公還是看得起我們幾位的咯?”

  柳千機微笑道:

  “不瞞幾位,和我家本家兒公合作共商大事的富商之商還不獨是你幾位,中原一代甚有人在。”

  “哦?那洛陽鮑家算得上一家嗎?”劉馳馳忽靈光一閃,目光狡黠著問道。

  柳千機顯未料到他有此一問,一語頓塞,目光猶自有些閃爍。

  “諸位難道與洛陽鮑家老爺有舊?”他試探道。

  李默余撇嘴哼了一聲只當應他。

  劉馳馳笑一笑道:

  “鮑老爺朝中有人,敢鑿山囤鹽,只怕我們幾人一時還沒那本領。”

  柳千機又是一愣,神色里猶自閃過一絲慌張,似被窺得了奧秘一般。

  劉馳馳看話已奏效,不再與之糾纏,直奔本家兒題道:

  “柳先生此行目的我等盡已明了,可否等十六爺回來,我們籌議之后再給你本家兒公答復?”

  他莞爾笑著低聲道:

  “畢竟此事非同小可,說白了就是造反謀逆,與當今朝廷為敵,弄不好就是掉腦袋誅九族的事,關乎到我們幾人身家性命,可否容得我們幾人考慮幾日?”

  “還考慮什么,此刻就可答復他。”默余掙到前面神色俱厲道。

  “默余!”劉馳馳用力一扯李默余。

  那邊,柳千機反倒悠哉品一口茶道:

  “我想李公子還是考慮一下,三思而行,不會有錯。”

  說畢,轉而朝甜兒道:

  “關于十六爺一事,還請少夫人見諒,鄙人一時還不克不及承諾各位送十六爺回返。只等各位籌議好鄙人的建議后,我自然放置十六爺安然返回。但這幾日還請各位好自斟酌。”

  說畢,率先起身欲先告辭。

  默余循聲想要去攔,被劉馳馳轉而兩手抱住,低聲道:

  “默余你干什么,不想要十六的命啦!”

  默余聞言,頹然坐下。

  柳千機拱手一揖道:

  “各位留步,鄙人就此別過。至于鄙人建議之事,還請各位務必權衡利弊,切不當作圖小安而舍大利,深思熟慮之后再做答復。三日為限,屆時我自會派人登門求信。”

  說著擱淺一下,又化為語重心長道:

  “我本家兒公有話,事當作之后定然虧不了各位立國之功,少則公卿將相,一方王侯,各位不必太過顧慮,我本家兒公可與各位擇日發誓為證。”

  說畢禮貌一揖,推開廳門徑直而去。

  劉馳馳一念起,追至廳門口喊道:

  “阿蠻,送客!”

  柳千機走出去了好幾步,回頭遙遙拱手道:

  “莫要客氣,千機先行離退,各位務請三思而行!”

  轉身離去在水閣亭榭之間。

  返到廳里,默余回身一拳擊于桌上,猶自不爽道:

  “你們為何要攔我?我已懂得你們意思,你們不想就此拒絕而影響到十六他們安危。但你們怎可任由此人離去?此人一走杳無音訊,十六他們怎辦?”

  說完一人坐生悶氣。

  相對于默余的驀然著急,甜兒反倒安然安靜沉著許多。

  她走至默余一旁安撫道:

  “此人既然敢單身入府,自然有他膽識俱佳的一面,但也不排除此人已在附近早早放置了重兵,一旦動起手來,遭殃的可能是殷府。”

  劉馳馳這才點頭道:

  “甜兒所析沒錯,此人既然敢單身前來,自然有他全身而退的法子。我們如是冒然將他扣下,不但置殷府于險境不說,還可能徒然丟掉了找尋十六他們的線索。”

  “線索?你是說有十六他們的線索嗎?”默余轉而問道。

  劉馳馳思忖著答道:

  “此刻尚不好說,一切要等阿蠻回來即可知道。”

  “阿蠻!本來你那一聲是要阿蠻他跟過去?”

  默余頓時像是開悟了一般問道。

  “嗯。”劉馳馳點頭,回顧甜兒這才緩聲說道:

  “據我闡發,十六他們極有可能就被囚在這金陵城附近。”

  “何以見得?”

  默余追問聲中,連甜兒也猶自睜大了眼睛。

  這你劉馳馳也能猜的到?

  劉馳馳昨晚宿醉,今早起床后又滴水未進,此時說得口渴,直顧拿起桌上的紫砂壺來就咕咚咚喝了幾大口。

  喝完放下水壺,看那兩人一副安靜待他措辭的樣子,這才訕笑一聲轉而不好意思道:

  “昨晚在那酒肆里鹽水牛肉吃多了,所以隔夜過來口渴得厲害。”

  默余不想聽他廢話,直催促道:

  “哪要你說這個啦,你接剛才話題說下去。”

  一旁的甜兒卻無端地一臉疑惑起來:

  “鹽水牛肉?”

  “嗯。”

  劉馳馳答道,臉上表情即刻間豐碩生動起來,仿佛他已料定甜兒要這么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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