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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喜宴

無線電子書    念君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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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筵席上的夫人們再熱情,卻都沒有一個提起傅念君的親事。。。

  她如今是風頭正勁,這宮里都還沒個準數給她安排婚事呢,她們怎么敢搶先一步?

  只能都是先觀望著了。

  傅念君喝了些酒,又懶怠應付她們,很快就退席了,自己獨個站在廊下吹風。

  傅家這樣熱鬧的夜不多,微涼的空氣里都彌漫著酒菜的香味,‘混’雜著白日未曾散去的鞭炮硫磺味,一種別樣的滋味。

  傅淵也終于成親了啊。

  儀蘭走到傅念君身邊,低聲向她稟告了幾句。

  傅念君聽后有些詫異。

  “爹爹已經回屋了?”

  儀蘭點點頭,“相公或許喝多了酒,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傅琨如今,身邊連個知冷熱的人都沒有,他也早對納妾什么的失了興趣,同僚要送‘女’人,每回也都是推拒的,堂堂一國之相,如今也算是稱得上是孑然一身了。

  傅念君突然有些自責,傅琨如今這樣,她也要為此負一點責任的。

  “去煮一壺醒酒湯,我自己端過去。”

  她吩咐下去。

  傅琨是因為長子成親,才如此心情低落的么?

  他其實當然也疼愛傅淵,只是傅淵是他的嫡長子,繼承了他與亡妻所有的期望,所以從小到大,他才不得不與兒子疏遠,避免過分親近,鞭策他上進吧。

  這樣想著,傅念君覺得,今天這夜晚,或許最該傷懷的就是傅琨了。

  到了傅琨的書房,傅念君才覺得他似乎不止是傷懷,還有點不太對勁。

  連她進來都沒有發現。

  “爹爹?”

  傅念君喚了一聲,將醒酒湯放在桌上,傅琨才回過神來。

  “是你來了啊,念君…”

  “爹爹怎么了?”

  傅念君覺得他的臉‘色’有點古怪,心不在焉的樣子。

  “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傅琨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這個動作,每次在朝上遇到什么難事的時候,傅琨就會做。

  傅念君不明白今天是傅淵的大喜之日,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情。

  “爹爹,您是遇到什么煩心事了么…”

  傅念君還是覺得不太放心。

  傅琨朝她微微笑了笑,主動岔開了話題。

  “沒有。念君,不知不覺,你們都這么大了,你和你哥哥…都要成家了,而我,也老了。”

  他話里的悵惘讓人心酸。

  “爹爹或許馬上就能抱到孫子了,不開心么?”

  傅念君安慰他。

  傅琨呵呵笑了幾聲,點點頭,接過她的醒酒湯,一飲而盡。

  放下碗,傅琨站起身,說著:“偷閑也夠久了,我該去送送賓客了。”

  其實他這樣的身份,不送也沒什么。

  但是今天有兩位郡王在,他確實也不能太怠慢。

  傅念君去扶傅琨,只覺得他似乎腳下都有些不穩了。

  “爹爹當心!”

  傅琨不是貪酒的人,傅念君不覺得他會在兒子大喜之日郁悶地喝個大醉。

  他確實是心不在焉。

  目送傅琨離去,傅念君才轉身問跟著他伺候的小廝:

  “爹爹剛才見過誰了?”

  小廝想了想,踟躕道:“也…沒有誰啊,左不過就是今日赴宴的大人們,還有前來拜訪的后生學子。”

  傅琨脾氣好,對于一些晚輩也從來沒有擺架子,借著今日這機會上‘門’來拜訪他的人自然多。

  傅念君望著深濃的夜‘色’,只好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另一邊,周毓琛與周毓白兩兄弟今夜都參加了喜宴,心情卻各不相同。

  喝多了酒,周毓琛這樣彬彬如‘玉’的人竟也是難得放開了。

  他拉著周毓白的胳膊,一只手撐在他肩上,蹙著眉和弟弟說話。

  對于他來說,傅家,就像個噩夢一樣。

  傅梨華。

  即便她如今不在傅家,是個已經被出族的傅氏‘女’,可周毓琛清楚明白地知道,隨著自己的婚事日近,離她入王府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這樣一個‘女’子,竟然也是傅相的‘女’兒。

  周毓琛只覺得滿心皆是苦澀。

  他不忍苛責自己的母親,即便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主張所造成的。

  “七哥兒,再陪我喝一杯吧…”

  周毓琛又舉起了手里的酒杯。

  周毓白的酒量很好,上一回周毓琛就見識過了,他知道自己根本喝不過他。

  “六哥還是當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喝這么多,張淑妃又該派太醫來替你醒酒了。”

  他伸手去攙扶兄長。

  周毓琛卻揮開了他的手,眼睛格外明亮。

  有時人也‘挺’奇怪的,明明內里已經醉的一塌糊涂,可是眼睛看起來卻是比往常還要清亮。

  “七哥兒,你實話告訴我,你想當太子么?”

  周毓琛的眼神直直地望向周毓白。

  周毓白那對顏‘色’微淡的瞳孔在燈火下流光溢彩。

  他面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淡地說:“六哥,你醉了。”

  周毓琛笑了一下,問他:

  “你恨我阿娘么?我知道,她這些年來,做了很多錯事…儲君之位,立嫡立長,本該是你的,本就該是你的…怎么也輪不到我…”

  若非周毓白十分了解他,就真的要以為周毓琛是借酒裝醉來試探他了。

  他的手穿過周毓琛的腋下,施力讓他站好,旁邊人要來扶,周毓白也只是揮手讓他們站遠一些。

  “儲君是爹爹屬意的人選,即便哥哥做了儲君,還會難為我么?”

  他輕聲在周毓琛耳邊說著。

  周毓琛笑起來,是大笑。

  “是啊,是啊,我們是兄弟嘛,是兄弟…是兄弟嗎?”

  他越說便有些糊涂了,歪在周毓白肩膀上,開始胡‘亂’囈語,讓人再也聽不清他說的話。

  周毓白這才喚來了兩個形影不離的‘侍’衛,讓他們扶周毓琛離去。

  他獨自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只覺得這月亮冷得過分。

  他始終記得小時候,自己和周毓琛兩個人一起學騎馬,兩人調皮,趁師傅不注意,乘了一匹馬,最后雙雙跌下來,周毓琛卻還是記得將自己壓在他身上。

  到現在,周毓琛的膝彎處還有當年磕到石塊留下的疤痕。

  他們是兄弟,只是這皇家的兄弟,太多人都希望他們不做兄弟啊。

  但是他不是旁人,周毓白想著,彎‘唇’笑了笑。

  結局是由他定的,不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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