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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章 應予釋放

  新的一周開始,周一剛一上班,安平縣委就召開了常委擴大會,參加人員為縣委常委、縣政fǔ副處級以上領導。.。

  喬金寶最后一個進屋、就位,掃視眾人后,直接開腔:“今天已經是五月十四號,經濟作物種植推進的怎么樣了?市領導可是等著匯報呢,近期還會有領導專程到現場檢查,要是不成樣子可沒法‘交’待。”

  “陳副縣長,你匯報一下。”楚天齊示意著。

  陳‘玉’軍點點頭,講說起來:“目前我縣經濟作物種植區域主要有…”

  在陳‘玉’軍匯報時,人們臉上表情不一,有人微微點頭,有人神‘色’不定,有人嘴角掛笑,有人面無表情。

  待到匯報完畢,喬金寶疑‘惑’道:“我怎么聽說不是這樣,好像好幾處項目都停工了。到底哪個為準?”

  陳‘玉’軍回復:“書記,賀家窯鄉的長梁村、雙山嘴村都有過停工,但都不到半天就協商好了,農民已經復工。黑山鄉‘藥’材種植…”

  “我聽說是答應了村民額外條件,村民才暫時復工的,若到時條件達不到,照樣停工。”段成打斷陳‘玉’軍。

  喬金寶沒有責怪段成失禮,而是接上了這個話題:“是這么回事嗎?陳‘玉’軍你是怎么答應的?可不能信口開合呀。”

  “是我答應的。”楚天齊說了話,“當時在長梁村,村民因為心中有擔憂,便停了工。我趕到現場后,雖然百般解釋,但村民擔憂仍在,我只好先暫時答應。村民表示,現在可以復工,如果一周內達不到,便要再次停工。”

  喬金寶“哦”了一聲:“那到底答應了什么?好辦嗎?”

  “村民說是希望拿到農業補貼,需要證明劉拙無錯。”說過之后,楚天齊做著解讀,“村民又拿那個謠言說事,說我阻止了農業補貼發放,如果補貼下來了,就證明我沒有阻止。他們還聽到傳言,說是因為劉拙涉案,我將因此離開安平,他們擔心到時沒人管他們的事。除非證明劉拙是冤枉的,那么我離開的理由也就不成立了。”

  喬金寶“嗤笑”一聲:“那你就答應了?你真的能左右國家政策?還是要干擾司法公正?太冒失了吧?”

  “喬書記,這帽子可太大了,我是想也不敢想,你也太‘挺’舉我了。”楚天齊冷冷的說,“我能做的就是盡量為劉拙爭取司法公正。”

  “我也希望司法公正。”說著話,喬金寶把頭轉向喬海濤,“喬副縣長,兇手涉嫌非禮少‘女’案已經一周多,到現在還是懸而未決,這怎么行?你聽到了吧,就因為這件事,經濟作物種植事業都受到了阻滯,公眾等著真相,等著公正處理呢。你做為分管司法的政fǔ領導,對于此案的拖沓是有責任的。”

  喬海濤回應著指責:“書記,我也時刻關心著此案進展,希望此案能盡快真相大白,可是因為證據鏈不夠完整,一直不好結案。”

  “什么叫證據鏈不完整?非得當場抓到現行不成?”喬金寶“哼”了一聲,“你應該不會顧念‘私’情徇‘私’枉法吧?如果兇手沒有違法,他就是政fǔ秘書,如果他觸犯法律,那就是罪犯,準確表述是嫌疑人。”

  “書記,你錯解我的意思,我是說釋放劉拙證據鏈還有欠缺。”喬海濤給出了答復。

  什么?現場許多人都是一楞:釋放劉拙?喬海濤真要徇‘私’枉法?即使你是楚天齊的人,也不能這么明顯吧?這是法律,不是兒戲。

  “喬海濤,你可真敢說。”段成直接質問起來,“你手中的權利是黨和人民賦予的,是讓你維護法律公正,是讓你伸張正義,是讓你為民做主,不是讓你拉幫結派,不是讓你為小圈子服務的。做為一名黨員干部,我提醒你,你這樣就是瀆職,就是犯罪。”

  喬海濤一指對方:“段成,你憑什么大放厥詞?憑什么大帽子壓人?我警告你,你若再這么血口噴人,我將通過法律維護我的權益,也將請組織主持正義。”

  “不要故做鎮靜,轉移話題了。沖你現在的說辭,你的立場有問題,我還準備請組織主持公道呢。”段成也手指對方,“當著這么多人替兇手辯解,這根本就不符合身份,連最起碼的黨員素質也不具備。”

  “段成,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你負責這項工作嗎?你都知道什么?從什么渠道知道的?消息來源合法嗎?”喬海濤連連質問。

  有意思啊?好多人暗自發笑:代理人跳到前臺了。兩人不只代表了各自己派系的利益,也有著各自的利益訴求啊,為了那個常委名額要大打出手了。同時人們也暗自疑‘惑’:喬海濤語氣夠硬的,按說這事他硬氣不起來呀。

  喬金寶再次說了話:“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這是公正斷案的基礎,做為主管領導更應該深知其理,而不應該主觀臆測,更不該徇‘私’袒護。喬海濤,你既然這么言之鑿鑿,不妨說說。由于兇手乃是縣政fǔ秘書,縣委常委會也有權要求你匯報此案。”

  “既然書記以縣委常委會名義命令,那我就匯報一下。”做過說明后,喬海濤講說起來,“此案截止到目前,進展是這樣的。案件當事人之一,祁小霞至今失蹤,而其陳述與劉拙應詢嚴重不符,未能實現現場對質。依化驗結果來看,祁小霞所述也出入較大。”

  段成直接打斷:“喬副縣長,請注意你的語氣。祁小霞可是受害者,因為害怕而暫時不敢‘露’面,但在你的描述中,全是對她行為的質詢,你這分明有先入為主、‘誘’導他人思維之嫌。”

  喬海濤看向喬金寶:“書記,我正向常委會匯報案件進展,竟然有人無故打斷,請求常委會維護公正。”

  喬金寶咬牙道:“段成,閉嘴,聽著就行,現在不到你說話的時候。”

  人們都明白,喬金寶并非對段成咬牙。

  喬海濤繼續說:“祁小霞言說,兩人共進晚餐時,都喝了酒,還說后來劉拙又猛灌了半瓶白酒。但對劉拙‘抽’血化驗后,結果顯示,其體內酒‘精’含量,僅為每百毫升十五毫克,相當于喝半瓶啤酒的量。這個數字,即使在‘交’警查驗時,也根本不夠酒駕的標準,離著八十毫克的醉駕更差著老遠。”

  “那他怎么會昏‘迷’不醒?他的酒‘精’含量應是一百二才對。”段成還是忍不住‘插’了話。

  喬海濤沒有回答,而是眼望著喬金寶方向。

  “是呀,這也是大家都疑‘惑’的。”喬金寶替段成做了注解。

  喬海濤緩緩的說:“因為他血液中檢出了安眠‘藥’成分。”

  什么?安眠‘藥’?安眠‘藥’加酒,可是要死人的。好多人都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更加疑‘惑’,甚至震驚,怎么會是這樣的化驗結果,這與自己聽聞信息不一致呀。

  “胡…”話到半截,段成終于噎回了那個“說”字,而是順滑成了另外的內容,“胡廣成,這是哪來的結果?這是你們警方出的嗎?”

  胡廣成剛才一直低著頭,現在則抬起頭來,但卻沒有做出回答。

  “胡廣成,你說。”喬金寶語氣森冷。

  這次胡廣成說了話:“對于案件當事人劉拙,一共采血兩次,分別給兩家機構化驗。第一次化驗較快,化驗機構結出的結果是每百毫升一百二十毫克。第二次化驗較慢,部分化驗結果正如喬縣長所言。經過第二家機構進一步化驗,血液中的酒‘精’成分系‘新河純生二號’啤酒,這與劉拙所言中午“喝兩瓶啤酒相‘吻’合”,而現場酒瓶中的液體卻是五十六度新河老窖。

  出現這樣的情況,我們非常重視,立刻責成兩家機構重新查驗。經過認真分析和追查,是第一次化驗樣本搞錯,導致出現錯誤。目前,第一家化驗機構已經對當事人做了處理,開除了化驗室主任和當班化驗員。另外,相關機構還對現場白酒瓶進行鑒定,從上面提取了指紋,而這個指紋并非劉拙指紋。”

  啊?怎么會這樣?剛才聽完喬海濤講述時,好多人還在等著胡廣成辯駁,想看看到底誰是李逵,誰又是李鬼。不曾想,確是這樣的結果。

  說到震驚,最震驚的莫過于喬金寶了。因為震驚,他先是大睜雙眼,然后又瞇成了一條縫。而且腮幫肌‘肉’不時鼓動起伏,顯然是在咬著牙,應該不是因震驚而咬,反倒是極其憤怒的表現。

  “各位領導,這里有相關手續。”說著,胡廣成打開文件袋,取出一沓紙張,托在雙手之中。

  “來,給各位領導看看。”喬海濤走過去,接住了胡廣成手中紙張,“加上復印件一共三份,正好大家一起看看。”

  很快,人們都看到了化驗單,還有第一家機構的相關處理意見與說明,整個情形與胡廣成描述完全‘吻’合。

  “依據這些證據,可以排除劉拙作案嫌疑,應予釋放。”胡廣成說出了意見。

  馬上響起了反對聲音:“不行,小霞可是一口咬定了他,這怎么解釋?”

  “吱扭”,會議室‘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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