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你居然害我
紫靈持劍傲立在半空之中，長發飄飄，衣衫隨風舞動，與全身黑氣的無道，遙相對立。
“信也好，不信也罷，可這就是事實。”無道如是說道。
紫靈無話，眼神陡然一凝，便不再遲疑。
她將紫氣仙劍往胸前一橫，左手握住法訣，腳踏虛空，步行九宮，長劍霍然刺天，口中念念有詞。
頓時，黑云籠罩的夜色下，狂風大作，云層翻滾。
而在紫氣仙劍之上，光芒大放，氣勢激增，同時劍體迎風見漲，很快就與威勢駭人的缺月劍，不相上下了。
黑氣中，無道似乎發出了一聲輕咦，但由于濃濃黑氣的遮掩，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見下一刻，缺月劍化作的擎天巨劍，以一種無可匹敵之勢，沖紫靈當頭落下。
紫靈看在眼里，豈會束手待斃，身形一躍，整個人便沒入了身前的紫芒之中，與巨大的紫氣仙劍，合二為一。
接下來，當缺月劍與紫氣仙劍轟然相撞，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響，震動了整個天際蒼穹。
無道與紫靈，這對昔日的同門師姐弟，動起真格來，果然一點也不含糊啊！
而他二人這一次交手所爆發的恐怖威力，就連大地都仿佛承受不住，輕輕晃動了好兩下。至于微不足道的兩界山，則更不用說了。
但見只有百余丈高的兩界山，一個勁顫動不停，無數大大小小的巖石，紛紛滾落山下，尤其是山體向南的那一側，因為光禿禿的沒有任何植物覆蓋，所以沒過多久，就像是瘦了一圈一樣。
“還能再接我一劍嗎？”無道的聲音當空乍響，可他的人，卻不知藏在了何處。
同樣的，已與紫氣仙劍融為一體的紫靈，也叫人找不見她的具體身形在哪。
但是紫靈的聲音卻很清晰，且無比堅定，回答道：“當然能，我還要打贏你，然后帶你回太清門呢！”
“哼！”
無道冷哼一聲，沉聲道：“真是不自量力啊！而既然你如此固執，那么我也就不再客氣了。紫靈！請你記住，這可都是你自找的。”
話音落下，只見天空上的黑云之中，突然射出了一道黑色身影，不是無道，還能是何人呢？
原來不知什么時候，無道竟然跑進漫天的黑云里面去了，怪不得四周找遍，也沒能看見他的身影。
而無道這一下的出現，多少有點猝不及防的味道，另外他赤手空拳，徑直沖向銳氣蒸騰的巨大紫氣仙劍，可把藏身其中的紫靈，嚇了一大跳。
“你…”紫靈驚訝的聲音響起，急忙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沒有回答，無道從天而降，速度極快，不過眨眼工夫，就已經接近巨大的紫氣仙劍了。
然就在這時，異變陡生，只見無道的身體，原來是由黑氣包裹，如今卻在一瞬間，變成了滲人的血色。
“你瘋了嗎？”紫靈大吼道。
隱約中，紫靈的身形顯露出來，而巨大的紫氣仙劍光芒一顫，竟在飛速縮小。
與此同時，紫靈和她的紫氣仙劍，正往無道相反的方向，倒射而走。
然而，無道的速度實在太快，根本就不是紫靈想要避讓，就能避讓得了的。
眼看一身血光的無道，即將一頭撞上紫靈，扎進紫氣仙劍里面，天空中，忽地傳來一聲銳嘯。
似風聲，又似獸吼，銳嘯穿云透霧而來，緊接著一束耀眼光輝，竟是從遮天閉月的濃濃黑云之中，撕開了一道裂縫，射了下來，正照在無道身上。
無道身形頓止，像是撞上了銅墻鐵壁一般，再無法寸進分毫。
可如果僅僅只是不能前進，倒也罷了，當無道想要后退時，他才驚訝的發現，照在他身上的奇怪光芒，就像是一個牢籠，將他困住，哪也走不了了。
無道血色雙眸之中，不禁露出一絲駭然之色。
他抬頭望向天空，只見黑云與蒼穹之間，異聲隆隆，似奔雷起伏，頭頂上那片由他召集而來的黑云，陡然起了波濤，從原先輕輕涌動之勢，變做巨浪，波瀾起伏。
隨即，黑云被撕開了越來越多的縫隙，透出了一道又一道、一束又一束的光輝。
面對這等天地異像，無道注目良久，只見被洞穿了千瘡百孔的黑云，終于飄散，光輝灑下，瞬間天地一片耀眼光芒，讓人無法目視。
過了好半晌以后，情況才漸漸緩和下來。
可當無道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身軀不由得一震，赫然看見在他身體四周，圍繞了一圈銅鏡，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銅鏡巨大而光滑，倒映著無道的身影，一時間，竟有數不清的無道，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無道又驚又怒，大聲喝問道：“什么人？”
沒有人回答，除了“什么人”三個字的回音以外，天地間好像只剩下無道一個人，以及周身的銅鏡，和那萬千影子。
“裝神弄鬼！”
無道聲音低沉，面色更沉，幾乎沒怎么猶豫，舉起缺月劍，便向身前的銅鏡劈去。
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就此發生了，當缺月劍的攻勢落在銅鏡上，仿佛泥牛入海，非但未能掀起一絲波瀾不說，反而倒是連仙劍都收不回來了。
無道大吃一驚，可無論他如何使力，缺月劍就是被緊緊吸附在銅鏡上，進退兩難。
如此詭異的事情，尚且還是無道生平第一次遇見。
而如果不是眼前的銅鏡有特殊異能，那就一定是催使這面銅鏡的人，道行已經高到了無法用言語形容，讓無道望塵莫及的地步。
無道不得不相信，眼下困住他的這面銅鏡，肯定是一件舉世無雙的異寶。同時他也清楚，能夠擁有并催使這面銅鏡的人，修為必然在他之上。
至于說，對手的修為究竟有多高，無道心里沒底，但他隱隱覺得，正常狀態下的自己，似乎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
一念及此，無道目露寒芒，眉頭深深皺起，都快要擰成一團了。
奈何左思右想，無道還是想不出來者到底何人，心中雖有個念頭一閃，覺這會不會是太清掌門青陽真人，但立馬就被否決了。
無道默然，良久后，目中忽然精光一閃，仿佛領悟了什么。
不過無道并未做出任何過激行為，反倒是長出了一口氣，一言不發，甚至還松開了缺月劍。
但見無道緩緩退至正中央，深深呼吸，隨即閉眼，居然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站著。
“咦？”
一聲輕咦，聽音色，不難確定是一個男人，而且年齡像是不小了的樣子。
無道聽見聲音，霍然睜開雙目，仰頭向上望去。
可以說，無道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聲音，所以在那一聲輕咦的尾音尚未完全落下之際，他就已經猛然揮動右手，從其袖中，飛出了一道赤芒。
“轟！”一聲大響。
殘陽刀撞在銅鏡上，雖不是像缺月劍一樣毫無建樹，但也并未取得什么實質性的成果。
無道看著被反彈出去的殘陽刀，目瞪口呆的同時，心中也再不遲疑。
然只見無道左手一動，似是抓住了一物，繼而額頭血光一閃，那枚火焰印記，“砰”的一聲，光芒大放。
“臭小子！”有個陌生的男人聲音罵道。“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啊！快快放下那顆魔珠。”
無道既不說話，也不聽命，身上氣息渾然一變，比之原先強大了何止一倍，簡直堪稱恐怖。
于是只見從無道一雙充斥著血光的瞳孔中，突然射出了兩道血色光柱，射向剛剛他用殘陽刀攻擊的地方。
“臭小子，你找打！”一聲喝罵，還是那個陌生的男人聲音，語帶怒腔，氣急敗壞。
然在罵聲落下的同時，無道周圍的銅鏡上，數十道淡淡金光，緩緩泛起，隱約還有梵唱聲音，似從天際傳來。
此時，在這兩界山的一片天地之間，突然金光大盛，熾烈而耀眼，片刻之后，無數道金色光芒縱橫流轉，梵音唱響，佛氣莊嚴。
而外界已是如此，銅鏡內的空間，自然是更加駭人了。
無道身處其中，但聽得震耳轟鳴之聲大作，一個金光燦爛，輝煌巨大的“佛”字真言，出現在了頭頂上方。
梵音越唱越是響亮，天地一片肅穆，只見那“佛”字上的金光越來越亮，很快便已不可逼視。
仿佛是受到佛家真言的激發，原本倒映了萬千個無道身影的銅鏡，此刻處處皆是“佛”字，金光璀璨，熠熠生輝。
然而不多時，伴隨著梵音陣陣，銅鏡上到處透出了一縷淡金佛光，緩緩射出，籠罩在無道身上。
無道身軀劇烈顫抖了一下，嘴角一抽搐，隨后面容扭曲，痛苦萬狀。
便在這一刻，銅鏡上射出的佛光雖然沒有多少變化，但是上空中的巨大“佛”字，卻在一陣金光狂閃中，緩緩向無道壓下。
“啊…”
無道仰頭大吼一聲。
他想要逃離，但先不說能容他活動的空間十分狹小，而且還在不斷縮小，就說他現在不管逃到哪里，周圍還不都是金色佛光嘛！
“紫靈！”無道大喊，聲嘶力竭道：“你居然害我，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