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5章 黑暗盡頭 那希望之火
大千寰宇，重新陷入了黑暗。
枯寂的星空之中，三大諸天鑰匙，各大至尊之器，包括混沌蓮臺和般若塔，都失去了一切光澤。
各大圣雄呆住了，各大強者瞪大了眼，死死盯著辜雀。
那跪在地上的永恒強者，也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了辜雀。
面對世間最偉大的萬道鴻蒙至尊，辜雀非但沒有絕望，竟然說出了一句“我一直在等你”。
這句話包含的東西是眾人不敢去想象的，但諸天萬界的百姓卻沒有心情想這些，因為冰冷已經降臨，他們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漸逝去。
世間最痛苦的事，無異于得而復失。
他們的心早就死了，但是被一個個奇跡救活了，他們已經看到了希望。
而就在這希望即將實現的時候，一個更加恐怖的存在降臨，把這一切全部摧毀。
現實告訴他們，剛才的希望只是一個虛幻到極致的夢，夢醒之后，面對的依舊是死亡。
“為什么啊為什么我們一定要死啊”
“永恒文明，我們和永恒文明到底有什么仇恨，他們為什么非要我們死啊”
“饒了我們吧，求求你們了，我們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我們想活著啊。”
“饒命啊，我們想活著。”
“神雀大帝，救救我們啊。”
“母親，我好冷”
諸天萬界陷入了哀嚎，整個宇宙被絕望和寒冷籠罩，黑暗降臨在這片世界，似乎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發光。
他們只能隱隱看到天空的虛影圖像，圖像之中，那永恒的至高存在是如此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一號沉默了十多個呼吸，才終于道：“你一直在等我”
辜雀點了點頭，輕輕道：“是啊，我已經等了你上萬年了。”
各大圣雄面面相覷，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來，這種感受令他們難以置信，也令他們覺得虛幻無比。
一號又沉默了，他的目光閃爍著，語氣也變得古怪起來。
“你等我，做什么”
話音依舊冰冷，沒有任何變化。
辜雀輕輕笑了笑，道：“等你來，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么事”
辜雀想了想，隨即淡淡道：“我想要用事實告訴你，其實你們四個雖然被尊為永恒至高的存在，但在我辜雀眼里，也只是四個懦夫罷了。”
天地靜到了極致，四周眾人連呼吸都停住了。
一號的語氣比剛才冰冷了些：“你說，我們四個是懦夫”
辜雀道：“有點本事的懦夫。”
拜血大帝吞了吞口水，臉色慘白無比，他一直認為自己的膽子最大，現在卻想都不敢這么想。
藍九霄、邛禹等人也是瞳孔緊縮，他們不知道辜雀要干什么，但他們總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了。
而孔宣、祝融、少昊等人，簡直認為辜雀就是個瘋子。
諸天萬界的百姓看著天空，一個個像是已經成了雕像。
畢竟，整個世界都在凝固，甚至是時空。
一號這才緩緩道：“所以你等到了我，你待如何”
辜雀搖頭道：“不是我要對你做什么，而是我想你知道，你們什么都做不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整個大千寰宇的時空都徹底凝固了，辜雀也無法動彈了，偉大的力量直接把一切都封鎖了。
一號沒有說話，瞳孔卻直接射出兩道血光，直直朝著辜雀眉心穿刺而來。
“何必對一個小輩動手，這不像是你的風格。”
一只蒼老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輕易便捏碎了這兩道血光。
百曉生依舊是那套衣服，又坐在了虛空，開始拉起二胡來。
凄婉的聲音發出，像是要催斷人們的心腸，傳到諸天萬界，令每一個百姓都流下淚來。
他也流出了淚，大喊道：“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啊”
聲音發出，天地寰宇的時空瞬間解放，一切的封鎖都不存在了。
各大圣雄恢復了自由，一個個虛脫在原地，不停喘著粗氣，眼中是深深的恐懼。
太可怕了，這就是萬道鴻蒙至尊嗎沒有任何招式，但卻鎖住了所有人，連帝釋天都這種強大的九五至尊都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一號淡淡道：“百曉生，你不該出手的。”
百曉生灑然一笑，道：“我也命不久矣，哪里在乎得了這么多，況且，我有一個朋友不容易。”
一號笑出了聲，忍俊不禁道：“你忘了你的身份嗎你是枯寂，是這個世界枯寂的意識凝聚而成的靈，你就是這個世界凋零的罪魁禍首，你哪里有朋友哪里有親人”
“認清現實吧，你一無所有，你所接觸的一切，都會被你毀滅，因為你存在的意義就是毀滅啊”
此話一出，諸天萬界盡皆嘩然百曉生，就是枯寂本身 枯寂是什么是一種大道，或是一種規則，或是一種力量。
但無論如何，這種東西終究是形成了自己的靈，這就是百曉生。
所以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誕生的，如何崛起的，又處于什么樣的境界。
因為世界誕生的那一瞬間，他便誕生了，枯寂逐漸加深，他便逐漸強大。他是真正的異數，所以道祖鴻鈞很強，但卻不能戰勝他。
沒有誰能戰勝他，因為他就是枯寂 這一刻，眾人才明白這一切的真相。
難怪百曉生是如此的孤獨，他一生都在喊天涯何處覓知音，但他也知道他永遠也不可能有這些東西，因為誰離他越近，誰就死的越快。
這種痛苦，不是語言可以去形容的。
辜雀也是很久很久才猜到他的身份，在他說過道祖鴻鈞都沒能贏他的時候，辜雀才隱隱猜到，百曉生就是枯寂的化身。
因為道祖鴻鈞不會輸，除了枯寂，沒有什么可以贏他。
所以，辜雀站在了這里。
百曉生嘆了口氣，道：“讓年輕人把話說完，這點耐心你都沒有了”
一號道：“好，我讓他繼續下去，我等他黔驢技窮再殺他，算是我給你的面子。”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辜雀身上，這一刻，誰都想不到他要說什么。
而辜雀卻是把目光移到身后，看到了那如虛影一般的媧皇至尊，輕聲道：“走到了這一步，你驚訝嗎”
媧皇至尊嘆息道：“我們走不到這一步，你能走到這一步，已經說明我選擇死是正確的。”
“可是這不是我要的結果。”
辜雀緩緩道：“你還有一點時間，我會讓你看到這片世界，沒有任何存在可以毀滅。”
這句話說出，四周眾人幾乎都愣住了，這個時候還在大放厥詞呢 虛空是黑暗的，冰冷已經封鎖了一切，無數的百姓都奄奄一息了。
辜雀閉上了眼，呢喃道：“這片世界到了最后的盡頭了，不是嗎”
所有人心中都默默說了一個“是”。
一號冷漠道：“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嗎一群螻蟻而已，死了又如何這無數的大寰宇，缺生命嗎”
這句話讓無數的人更加冰冷，唯有絕望慘笑。
而辜雀卻是嘆了口氣，輕聲道：“你可知陰陽輪轉之道”
四周眾人的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陰陽輪轉這是神階以下悟的道吧 辜雀道：“陰陽輪轉，陰之極盡則生陽，死之極盡則逢生，衰落的極致是破繭成蝶，冰冷和黑暗到了盡頭，會誕生出烈火和光明。”
一號笑道：“這群螻蟻，在我的大道下還能誕生出烈火和光明你以為他們都是道祖鴻鈞”
辜雀搖了搖頭，只是輕輕一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做到，但我會給他們選擇的權力，這片世界的百姓不是螻蟻，他們是我辜雀的同胞，都是生存在這大千寰宇的生命。”
“我能做的，我都盡力去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他們的了。”
諸天萬界所有的百姓抬起頭來，看著圖像之中的辜雀，這張臉輪廓分明，已不是白發模樣。
這個偉大的人殺了天地間幾乎最強大的神祇，并告訴他們“我要給你們希望”。
他給了，但卻被更偉大的存在瞬間摧毀了。
于是他又說“這個世界的百姓不是螻蟻，是生存在這個寰宇的同胞，我要給他們選擇的權力。”
無數的百姓，幾乎淚流滿面，但他們的淚早就流干了。
在這種冰冷和黑暗之下，也不會有淚水這種東西。
他們的生命，都幾乎要被終結。
辜雀看向了軒轅闊，輕聲道：“星星之火，可以點亮這片宇宙嗎”
軒轅闊灑然一笑，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在這種冰冷和黑暗之下，不能點亮這片宇宙。”
天老站了出來，緩緩道：“但每一個人，每一個靈魂，都是一團星星之火。”
冰洛蒼老不堪，卻也站到了前方來，艱難道：“這天地間數之不盡的星星之火亮起，會化作天地間最偉大的火焰，那種火焰只能在黑暗的盡頭燃起。”
辜雀道：“那是什么火”
軒轅闊道：“黑暗盡頭，那偉大的希望之火。”
天老道：“大帝，您說了，要給這片世界的同胞們一個選擇。”
辜雀點頭道：“是啊，我要給他們一個選擇，是選擇無聲的冰冷的死在永恒文明之下，還是祭出一腔熱血，滿腔怒火，暴烈的、壯烈的、轟動的死在追尋希望的路上。”
他轉頭看向世界，目光深邃無比，呢喃道：“選擇前者，所有人都死，包括這片世界。”
“選擇后者，你們身邊的人或許會或者，或許是你的女兒，或許是你的妻子，或許是你的丈夫，或許是你的老父親、老母親。”
“或許是你的生死兄弟，或許是你肝膽相照的朋友你燃燒了，他們或許可以活下來。”
他笑道：“同胞們，你們會怎么選”
天地無聲，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那黑暗的盡頭，那臭名昭著的劊子手劉昆侖飛上了天，他用盡了一身的力量，仰天怒吼：“我劉昆侖愿意化作星星之火”
“愿意祭出一腔熱血、滿腔怒火、暴烈的、壯烈的、轟動的死去”
“去融化冰冷，點亮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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