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開胃菜
看著辜雀黑色的面具和深邃的眼睛，藍魅生忍不住退后幾步，臉色慘白無比。
神雀盟主這個名字其實很多人都聽說過，那是大千宇宙的一個傳說，據說這人以羸弱之軀從枯寂世界打出，征服罪地，成立神雀盟，又稱為北域雄主。
幾百年時間，從一個不朽之境成長到千古祖境，一路屠殺，力挽狂瀾，最后更是與天衍強者大戰于天地之間，轟烈敗之，也落得修為盡廢。
這種傳說故事當然沒有人相信，一方面太離譜，一方面由于天地之墓的開啟，大千宇宙被完全割裂，幾乎找不到以前的因果，也無法回溯以前的歷史。
但現在，這個傳說就活生生站在眼前啊！
藍魅生顫聲道：“體尊界主唐義勇和那個白衣神虛子沉圖，都曾說自己不是大千宇宙第一青年強者，都是不配......”
辜雀道：“因為我還沒死，我一天不死，就沒有人敢說自己是大千宇宙最強青年。”
藍魅生深深吸了口氣，消化了良久才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神女一直說我們都不知道你曾經的偉大，難怪那個女人竟然是你的妻子。”
“你以前真的和天衍強者戰斗過？”
辜雀道：“可以這么說。”
藍魅生駭然道：“可是那個時候你才五百歲。”
辜雀道：“我是辜雀。”
藍魅生道：“百年前你修為盡失，百年后就恢復了？”
辜雀搖頭道：“還未恢復到巔峰，但我會愈發強大。”
藍魅生已然震驚到說不出花來，他現在才明白為什么辜雀這么強大，原來以前就是個怪胎。
難怪神女說他是個變態，當然，她的妻子也是個變態。
一個曾經和天衍一戰，一個實力堪比禁忌，甚至在禁忌之中也不算弱者。
辜雀冷冷看著藍魅生，沉聲道：“天渡大帝說的很明白，希望我能你，他是你現在只是個小男孩，還不算是個男人。”
“我......”
“你性格不夠強硬，意志不夠堅定，精神不夠頑強，膽量不足，氣魄太小，格局也狹隘。”
“你還不知道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文明的繼承人，到底該擔當些什么。”
說到這里，辜雀瞇眼道：“都沒有關系，我慢慢教你。”
藍魅生道：“你打算怎么教？”
“很簡單。”
辜雀直接道：“往前走。”
“我一個人？”
辜雀冷冷道：“難道你要靠別人？你早晚要獨當一面的。”
“如果我不呢！”
辜雀咧嘴笑道：“不？在我面前你還沒資格說不，要么給我朝前，要么就死在我的刀下。”
藍魅生臉色大變，驚聲道：“你敢殺我！”
辜雀道：“沒有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這里是古天血路。”
沒得選擇，藍魅生咬了咬牙，唯有提著長劍朝前走去。
辜雀跟著身后，厲聲道：“給我快一點，別像個娘們兒一樣步子都邁不開！一個呼吸至少給我前進十丈！”
他一道刀光閃過，斬在藍魅生身后，嚇得他直接朝前跑去。
一人跑，一人追，藍魅生滿臉慘白，大汗淋漓，時刻注意著四方。
“呃啊！”
他忽然驚吼出聲，舉劍朝下一刺，強大的力量將大地粉碎，他連忙橫移數百丈。
辜雀大怒道：“只許朝前！”
話音剛落，四周忽然響起沙沙之聲，只見黃沙松動了起來，一個個黑色的甲蟲探了出來，發出嘶啞的叫聲。
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黃沙已然全部覆蓋著甲蟲，大地都變成了黑色。
無數之不盡的甲蟲，每一個只有拳頭般大小，長得和蟑螂差不多，散發著難以忍受的惡臭。
關鍵是太多了，已然不是用萬可以形容了，簡直是數以億計。
藍魅生一瞬間頭皮發麻，大叫出聲，連忙騰空數丈，長劍斬出長達數十里的劍芒朝前橫卷而去。
辜雀不得不承認藍魅生的天賦是極好的，他雖然只是諸天空相境界，但隨意一劍斬出的力量都已然達到了諸天大空相，這絕不只是功法奇絕，更重要的是他感悟的大道不同。
只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恐怖的元氣足以湮滅黃沙，但卻直接透過了甲蟲的身體，根本沒有對其造成任何影響。
藍魅生變色道：“糟了，它們竟然無視元氣！”
辜雀道：“那就用大道之力。”
藍魅生道：“不行啊！我剛剛那一劍分明夾雜了大道，對它們還是沒有影響。”
辜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這些甲蟲能夠在這個地方生存，種族天賦竟然比噬空之蝶還要恐怖。
噬空之蝶都免疫元氣而已，這個甲蟲卻連大道都免疫，這下只能用純粹的武力攻擊了。
辜雀提著石刀大步朝前走去，沉聲道：“跟在我后邊，握緊你的劍，因為這是你的命！”
“速度要快，別跟不上，否則我不會救你。”
他亂發飛舞，已然走進了甲蟲群中，身體化作了殘影，石刀也化作了殘影。
鏗響之聲不絕于耳，就像數百卷鞭炮同時爆炸，密集到了這種程度，可想而知辜雀的刀有多快。
但甲蟲實在太多了，靠近身體之后竟然直接蹦了起來，張開了古怪的大嘴，看起來猙獰無比。
辜雀的眼中閃著奇光，速度快到極致，每一刀斬出都能收割數十只甲蟲，殘碎的尸體堆積在他走過的路上。
藍魅生臉色慘白至極，但卻別無退路，只能拼盡全力擋住甲蟲，跟在辜雀身后。
在辜雀身后壓力雖然小了很多，但甲蟲依舊是密密麻麻，多得讓人毛骨悚然。
藍魅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不死的，他只知道自己已然用盡了全力，自己的劍早已快到了極致，每一劍刺出都有收獲。
他此刻才明白招式的重要性，在元氣和大道同時失效的時候，一個不會招式的修者只能無力的面對死亡的審判。
“呃啊！”
一聲短暫的慘叫響起，藍魅生親眼看到一個蠻牛族的強者高達十丈的身軀上已然積滿了甲蟲，他重重倒了下去，被無數的甲蟲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甲蟲很快離開，原地已然只剩下一堆殘碎的白骨。
“它們連靈魂都可以吃！”
藍魅生大叫，他都能感受到自己聲音在顫抖。
“快點！給我跟上！如果你不想和他一樣的話！”
辜雀暴喝出聲，速度更加快了，武學完美的他用石刀封住了一切，刀光根本看不清楚，批量屠殺甲蟲。
他們兩人走過的路，那就是一條死亡之路，尸體之路。
而甲蟲的尸體落在地上后，又會在瞬間被同類吃掉，這就是真正殘酷的食物鏈法則。
“啊！”
藍魅生大叫一聲，一個不注意竟然被一只甲蟲咬到小腿，一塊肉直接被撕了下來。
他痛不欲生，一劍斬碎甲蟲繼續朝前，身體也在藍光中迅速恢復。
他記不得自己出了多少劍了，他只知道辜雀在往前瘋跑，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跟著，否則根本承受不住這么大的壓力。
殺瘋了，眼眶紅了，現在早已想不到那么多了，生與死都不再進入思考的范圍，只剩下最純粹的殺戮，還有那朝前的念頭。
辜雀看著前方如山一般的蟲堆沖來，他咧嘴一笑，一手一震，石刀竟然直接碎成無數個小石子，然后在元氣的助推下，如子彈一般朝前激射而去。
那如山一般的蟲堆在瞬間被射得支離破碎，而一個個石子穿透無數蟲體之后又飛了回來，重新凝聚成石刀。
這一手直接把藍魅生看呆了，而更呆的是蟲山后邊，億萬只甲蟲聚集成了一條長達數十里的蜈蚣極速朝辜雀撲來。
“花樣還挺多。”
辜雀冷笑一聲，身影忽然化作萬丈之高，如巨人一般提起偉大的石刀，一刀直接豎斬而下！
驚天偉力像是要摧毀一切，可怕的一刀直接將這蟲海蜈蚣從中撕裂，一時間也不知道死了多少甲蟲。
“還不快殺！”
辜雀恢復原形，提刀直接朝已然散碎的甲蟲而去。
這一往無前的身姿把藍魅生看得熱血沸騰，他大吼一聲，身影如電一般朝前而去，見蟲就斬，殺得滿地尸體。
兩人足足沖了數百里，這才終于沖出蟲海，身上沾滿了粘液，兩人狼狽不堪。
辜雀以道韻瞬間把身體清洗干凈，回頭一看，只見藍魅生癱在地上猛喘粗氣，幾乎都走不動了。
辜雀冷笑道：“怎么樣？你沒想到自己能走過如此恐怖的蟲海吧！”
藍魅生激動道：“真的好可怕，無視大道，無視元氣，只能用劍硬砍，也不知道要多少好漢要死在那里。”
辜雀哼道：“死在那里終究還是學藝不精罷了，怪得了誰？”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不可以戰勝，前提是你要先戰勝自己的內心，連自信和勇氣都沒有，不配做強者。”
藍魅生站了起來，喘氣道：“我明白了，我們繼續朝前走吧！”
辜雀朝前看去，只見前方一座石碑高約百丈，上邊赫然寫著：“此碑之后路，可進不可退。”
辜雀看向石碑后方的朦朧，嘆了口氣道：“原來死神沙漠只是開胃菜，到了這里才是諸天血路的開始，一旦進去了，就不可以回頭了。”
“不回頭？那怎么出去，我們不可能一直走到死吧！”
辜雀道：“應該有次元傳送陣，但能出去的名額必然不多。”
他回頭朝藍魅生看去，瞇眼道：“怕了嗎？”
藍魅生吞了吞口水，忽然大聲道：“走！死就死吧！就這么回去，比死還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