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不死不休
“大梵天，你輸了。”
辜雀淡漠的語氣像是一把刀，深深刺進了大梵天的心臟，令他忍不住全身毛孔的張開。
這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去表達的感受，不甘？不服？不可思議？不敢相信？還是覺得屈辱？他無法確定，他只知道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殺了辜雀。
只是......他看向四周，方圓萬里的荒原都被毀滅得不成樣子了，但依舊有無數的滾石和塵埃在四周激蕩，有無數的空間裂縫在四周綻開。
他知道，這些都隨著辜雀的心而變化。
他的確融入了這片世界，像是不分彼此一般，天地賦予他力量，讓他立于不敗之地，自己要殺他，做不到了。
除非沒有那惡之因果，自己有十成的力量，完全可以輕易收拾了他。但是現在不行了，力量完全被鎖住，只有兩成可以使用，而大量的武道佛道功法和殺技，都無法施展開來，以至于拖到了這個地步。
他可以斷言，現在的辜雀，不朽之下已經無人可以殺死了。
殺他，只有在他“勢”起來之前殺。
失敗的感覺？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他自己都記不得了，十萬年？還是二十萬年？真的不知道了。
全身毛孔張開，那一種羞恥的感覺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憤怒，他無可遏制自己的情緒。
他看著辜雀，忽然咬牙道：“殺我？敗我？就算是暫時拋下惡之因果不管，我也要先殺了你！”
他說完話，忽然暴喝道：“佛光三萬里！”
聲音發出的同時，他這個人忽然散發出無窮的金芒，像是金海傾覆一般，那元氣竟然真的凝聚成了液體，在虛空滔滔不絕，沖破了無數道紋。
“信仰之力！”
四周隔著虛空遠望的眾強者忍不住驚呼出聲，信仰之力是天地間最純粹的力量之一，元氣根本是擋不住的。
而辜雀則是輕笑道：“混沌面前，什么力量都沒有區別，只是我在嘗試一種不一樣的方式。”
他忽然想起了曾經的一句話：“當你真正達到一個無法形容的境界時，你的刀已然超脫了世界，上斬日月星辰，下斬天地銀河，生混沌，悟太初，掙脫天地蒼穹大道之束縛，斬破寰宇無窮盡，最終化刀之道為天地大道，成就無上不朽之尊。”
這是刀尊公羊愁的話，令自己感悟良多，受益無窮。
如今世界皆由我控制，那么是否可以實現這句話所蘊含的理論呢？
前方是滔滔的金浪佛海，辜雀咧嘴一笑，不退反進，猛然舉起泣血刀。
他喘著粗氣，眼中透著一絲瘋狂！
他本可以更輕松的擋住這一招，但是他一定要試一試。
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刀尊公羊愁。
“如今我已生混沌，悟太初，且成殞道，推算世界規則！刀尊，你的話，今日我幫你實現！”
他說著話，全身的混沌之力完全涌出，不滅不壞之體噼里啪啦不斷響起，那是骨骼崩碎的聲音。
因為道衍的推算，早已到達了他身體無法承受的地步，若非是銅棺護住靈魂，恐怕靈魂都要崩裂。
但是他不管了！
生混沌，悟太初，以刀之道，演化世界，掙脫大道束縛，斬斷天地嵌連，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
遇到一個強大的對手，并不容易。
戰意到達如此興奮的程度，并不容易。
辜雀深深吸了口氣，那前方的佛浪幾乎要摧毀一切。
他終于厲吼出聲：“刀浪十三潮！”
聲音驚破大地，一刀終于斬下！
只見天地四方無窮的道紋都朝著辜雀沖去，這些道紋不單單代表著規則，更是天地！
辜雀的身后頓時涌起了足足十三道浪潮，每一道浪潮高達百丈，綿延無盡，像是十三重天一般。
隨著他刀芒的斬出，那十三潮同時席卷而去，一瞬間猶如萬獸奔騰于荒原，怒濤席卷于汪洋，又有山脈凝聚，平原顯現，萬類霜天，盡在這浪潮之中！
這是當初的刀浪十三潮，但卻多了世界之力！
整個世界的山脈、鳥獸、河流、海洋、虛空都融合在了一切，像是十三重世界在萬千席卷。
于是吞噬開始了，無窮無盡的佛光被這一刀十三重世界完全吞噬。
虛空在扭曲，在湮滅，在被刀芒剝奪。
這一刻，無數人都看著這一幕，都瞪大了眼，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爆炸像是要把一切都毀滅，方圓萬里大地終于全部毀滅，下沉了不知道多少丈，露出了內部的炙熱的巖漿。
巖漿像是也受到了刺激，如怒濤一般朝天席卷蓬勃，猶如火山爆發。
轟隆之聲不絕，辜雀喘著粗氣，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身體已然只剩一根根金色的骨骼了，皮肉早已被可怕的能量融化。
但肋骨之下，心口之處，那一株道蓮依舊搖曳。
“太強了！”
禪祖慧能菩薩喃喃出聲，搖頭道：“這一刀，足足十三重世界，誰人能擋？不朽嗎？”
他幾乎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這種震撼，辜雀，才剛剛突破神君啊！難道走出嶄新的路，打破了數萬年陳舊的窠臼，就真的這么強大嗎？
他心中不解，也絕望。
而無盡圣山之上，數十位大乘教覺者臉色冷漠，但持國主宰卻是不停搖頭，慨然道：“又一個神秀誕生了，又一個打破窠臼的人。”
天姬淡淡道：“昊天眾妙，看到了么？那就是辜雀。”
說到最后，她的嘴角忽然忍不住翹起，像是在忍住笑意一般。
眾人都看傻了，天姬什么時候竟然也有這樣的表情了？這比世界毀滅還他媽難見到。
昊天眾妙的臉色卻是陰沉至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沉聲道：“好一個可怕的‘勢’，起初只有大概第三衰或第四衰的力量，但隨著戰斗的升級，隨著他內心的推演，竟然不停蓄積，一直到達了斬道巔峰的實力，并且還在往上升華。這一條路，沒有障礙，沒有止境，像是直接通往......蒼穹！”
此話一出，天姬臉色一變，不禁寒聲道：“昊天眾妙，你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要讓他成為天下所有不朽的所謀之物嗎？我天姬在，誰也別想越級動他！”
昊天眾妙搖頭道：“你沒必要想這么多，我只是說實話而已，這種道實在太可怕了，越戰越強，越推算越深刻，除非在他的‘勢’起來之前殺了他，否則就太艱難了。”
天姬冷哼一聲，道：“你輸了。”
昊天眾妙道：“還沒打完，我如何輸了？：
天姬道：“他能殺了兩成實力的大梵天分身，就能殺剩下的八成。”
昊天眾妙淡淡道：“拭目以待吧。”
金色的祥云上一片寂靜，而殘破的大地上，辜雀已然忍不住咳出了聲。
他受傷實在太重，艱難朝前走去，終于在一塊裸露的巖石上，發現了大梵天的身影。
此刻的他已然被元氣絞得稀爛，剩下的只有半顆殘破的頭顱。
辜雀傲然看著他，是那么高高在上，蔑視道：“大梵天，小丑，敗了你。”
“六日之后，我徹底成熟，必屠盡神魔大陸所有生命！”
他的聲音沙啞無比，已然聽不出什么情緒。
而辜雀緩緩道：“來不及了，我今天就一定要你死！”
他說著話，輕輕一掌拍爛大梵天的頭顱，接著豁然回頭，朝著雷音山看去。
雷音山的上空，那高達萬丈的金色雕像靜靜盤坐在虛空，口中、鼻中都流出漆黑的鮮血，雙眼緊閉，正極力抵擋著惡之因果的侵蝕。
辜雀看著他，緩緩搖頭道：“世界罪惡之因果，那是小丑的憤怒，你根本甩不掉，也無法祛除。安心受死吧，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會在一個更加遼闊的世界相遇，那時候，就是你殺我辜雀之時。”
他說完話，深深吸了口氣，身影忽然暴漲至萬丈，銅棺也隨之增大。
全身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辜雀猛然掀開了銅棺的棺蓋，厲聲道：“你的靈魂太高級，我無法殺你，但銅棺可以！”
“你們都說他是諸天鑰匙，代表著死亡，那么你的分神也算不得什么了。”
辜雀冷笑著，終于舉起了銅棺，猛然朝著大梵天扣去。
“不要！”
禪祖慧能驟然飛來，厲聲道：“辜雀，他是無量界大乘教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無量佛子啊！他未曾犯任何過錯，你不能殺他。”
辜雀看了慧能菩薩一眼，冷冷道：“你把他當佛？呵！”
他沒有再解釋，因為不需要，銅棺爆發出澎湃的黑色符文，像是要把天地都遮蔽一般，驟然朝著大梵天扣去。
而就在此時，大梵天猛然睜開了雙眼，眼中兩道激射出兩道金芒，如劍一般打在銅棺之上，把辜雀硬生生擊退了好幾步。
此刻的辜雀，力量早已是前所未有，而且還是有銅棺的情況下，都被他逼退，也可以想象大梵天的實力了。
但他使出這一招之后，臉上的皮膚頓時潰爛了起來，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在滲出鮮血，受到的侵蝕越來越嚴重，他已然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辜雀大聲道：“何必垂死掙扎？你遇到我辜雀，該你倒霉！”
說著話，萬丈高的身軀舉起銅棺，再次朝下砸去。
這一砸而出，整個天地都像是要崩碎一般。
“辜雀，我與你不死不休！”
大梵天厲吼一聲，全身黑血流淌，皮肉潰爛，忽然轉身就跑。
“不死不休？正是此意！”
辜雀暴喝，舉起銅棺極速朝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