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六章 艱難的決定
辜雀猛然站了起來，只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通過詭惡天撒布的詳細探究，才發現了混沌之門分為兩股力量，其中一股便是混沌之力。
而在世界沒有崩碎，沒法同化的情況下，這些混沌之氣竟然會直接噴薄出來。
那么，天老的話點醒了他，如果把這個混沌之力轉移到其他的地方，一切都解決了。
辜雀腦中嗡嗡作響，只因他想到了一個地方——死亡世界。
也就是曾經的無間世界，如果把這一股可蓋天地的混沌之力轉移到了死亡世界，那么，那就是惡龍與騎士的最后一戰啊！
如太初老祖那個棋局，白棋以自殺的方式全部戰死，而惡龍也最終因為沒有食物而死去。
也就是說，無法同化的情況下，這些混沌之氣反而可以滋潤死亡世界的大地，令其重新泛發生機。
這也就是曾經辜雀想到的辦法，以混沌之力，拯救死亡世界！
一切竟然都是這么巧合，這么精妙絕倫，那殘局的解決方式，竟然和世界是如此契合竟然足足蔓延了數萬年。
如今終于找到解決辦法！
若自己成了救世主，則得無盡的造化，《諸天生死簿》必然皈依。
那時候，溯雪就有救了，而自己也將繼續進步！
這實在太完美了！
辜雀激動道：“天老，怎么做，我怎么去轉移這磅礴的混沌之氣，我做通道是什么意思？”
天老一笑，卻是朝著天姬看去，道：“這件事你來說吧。”
辜雀的眉頭皺了起來，而其他的無上不朽則也像是看到了曙光似的看著天姬。
天姬沒有看辜雀，至始至終她的臉色都不好看，冷漠道：“死亡世界我去過，那里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希望和生機，把混沌之氣引到那里，才會真正解決問題。那里沒有生命，無可毀滅，混沌之氣反而能滋潤那邊的土地，令其重新煥發生機，徹底復蘇。”
持國主宰激動道：“好，就那里，就那里，修羅界有救了。”
辜雀沉聲道：“重要的是如何將混沌之氣引過去？我為通道又是怎么回事？”
天姬道：“死亡世界被冥河包圍，處于地底深處的次元空間，混沌之氣根本進不去，必須要有一個通道，將混沌之氣注入進去。”
辜雀道：“那個通道是我？”
天姬道：“你修混沌之道，有混沌青蓮，你不會排斥混沌，混沌也不會排斥你，你是唯一的人選。”“
“不行！絕對不行！”
卡蘿琳頓時驚呼出聲，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瞪大了眼看著天姬，急忙道：“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樣是要他去死！如此磅礴的混沌之氣，他豈能承受？”
天姬淡淡道：“我們會以大法力幫助他的身體不碎裂。”
“那也不行。”
卡蘿琳已然激動得站了起來，咬牙道：“天姬，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的靈魂太稚嫩了，如此磅礴的混沌之氣，如此可怕的力量，他根本無法承受，他會死的。”
天姬冷著臉不說話，而辜雀則是死死盯著她。
他看著這張臉，他想要找到一點點猶豫。
他沒有找到。
卡蘿琳眼眶通紅，喃喃道：“不管，這一次我絕不會同意的，以前我妥協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妥協。”
她看向天姬，激動道：“你，他對你如何？他于你如何？你就舍得害他？天姬，你對得起他嗎？”
天姬眼中殺意畢露，一字一句道：“我們別無選擇，要么選擇死亡，要么選擇辜雀死亡。”
“我不！”
卡蘿琳大聲道：“我不想忍了，這一次我不要他死，大不了所有人一起死。”
天道子嘆聲道：“卡蘿琳你別這樣，我們也不想的。”
卡蘿琳看向天老，咬牙道：“你不是說他是奇跡么？他是異數么？他可以使我們實現理想么？為什么現在就要他死？理想去哪里了？他還沒有等到那一天吶！”
天老低著頭不敢說話，事實上他也別無選擇，要么辜雀死，要么整個修羅界滅亡。
而修羅界當然不甘心滅亡，他們會打破混沌，將神道八部全部轉移到五行之海和神魔大陸，他們將屠去這兩個地方一切生命。
格局就是這么曖昧，不朽也無法干預，天老為難，只能讓天姬來決定。
天姬果然沒有讓人失望，她毫不猶豫選擇了犧牲辜雀。
很多人都開始勸了起來，那些都是不朽，他們都全卡蘿琳要以大局為重，不要意氣用事。
很多人勸她離開，找個地方閉關，幾十年后一切都好了。
辜雀的臉上并沒有表情，心中反而寧靜一片，他還是看著天姬。
天姬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后連忙回過頭去。
她不敢看自己。
誰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
“哥們兒，什么感覺？”
一個戲謔的聲音忽然響起，不知何時，神秀竟然來到了辜雀身邊。
辜雀一笑，隨即道：“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那間隔壁的一家唱著留聲機，對面是弄孩子。樓上有兩人狂笑，還有打牌聲，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著她死去的母親。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很高深。”
神秀也笑了起來，道：“但是他們說的可是你的生與死。”
辜雀笑道：“可是我的生與死他們能決定么？這件事我想配合就配合，不想配合他們敢殺我？殺了我，修羅界怎么辦？”
說到這里，辜雀忍不住道：“你信不信我要讓那些不朽管我叫爹？”
聽到此話，神秀頓時狂笑出聲，大聲道：“好，好氣魄，哈哈哈！我欣賞你。”
“去你媽的，我需要你來欣賞？”
辜雀嘟囔了一句，直接站起來朝著瑪姬走去。
神秀愣了好幾，終于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搖頭一笑，喃喃道：“夠勁啊！”
辜雀剛剛走到，瑪姬已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搖頭道：“你千萬不能答應，修羅界的死活和你沒關系，誰也不能要你死。天姬那個女人，已經害了你一次了，還想害你第二次。”
“夠了，都閉嘴吧！”
一個飽含殺意的聲音忽然想起，只見耶梨騰地站起，渾身氣勢澎湃如浪，冷漠的眼神掃過四周。
威壓席卷，四周頓時安靜一片。
耶梨眼中光芒深邃，一字一句道：“誰都不能要他死！”
卡蘿琳已然是氣得渾身顫抖，咬牙道：“想要他死，就踏過我的尸體。”
四周眾人面面相覷，戰船安靜到極致，卻是無人敢說話。
天姬終于站了出來，淡淡道：“這件事你們別插手，也插不了手。”
他看向辜雀，道：“你的意思呢？”
辜雀看著天姬，道：“你的意思呢？”
天姬道：“能夠解決一界之存亡，你死得很有價值。”
辜雀道：“如果我以身體連通世界，必死無疑？”
天姬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道：“混沌之氣雖然只借用你的身體，但是那一股磅礴的力量，會刺激著你的靈魂，你終究還是撐不住。”
辜雀道：“混沌之氣有傷害？”
天姬道：“理論上來說，沒有。”
辜雀瞇眼道：“那我為什么一定會死？”
天姬沉默了片刻，道：“因為那太痛苦，痛苦到可以讓任何人死亡。”
“只是痛楚？”
“只是痛楚。”
辜雀沉默。
事實上他也一直在考慮這一件事，情況很清楚，自己死，則修羅界生，自己生，則修羅界死。
而混沌之門的降臨，當然也會影響到格局，修羅界必然驚逃，打破混沌入侵五行之海和神魔大陸。在無量界和神魔大陸之間，他們肯定選擇軟柿子捏。
為了天下而死，當然不是辜雀會干的事，況且修羅界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但是選擇生，肯定也很麻煩。
有沒有二者兼得之事呢？其實沒有，因為鴻運胖子已經死了。
一個可以代表天道的人已經死了，便沒人可以斬碎辜雀靈魂，將其一分為二了。
就算是天姬也不行，因為她代表的是己道，不是天道。
事情很麻煩，但終究沒有到無法解決的地步。
混沌之氣對身體有損害，但對靈魂沒損害，它只是把身體當管子，流通過去而已。
之所以會死，是因為這種痛楚是生命根本無法忍受的，這一股持續的痛感足以讓人殞滅。
可是，這并不是百分之百，萬一自己堅持過來了呢？
那就是世界拯救者！
不單單是死亡世界，還有修羅界！
這是何等造化啊！
更何況，還有《諸天生死簿》要取，還有溯雪要救。
自己不能死，但自己別無選擇。
于是，只能期望那一份奇跡。
事情他想得很清楚了，他已經決定了，所以他現在并不糾結。
他只是覺得對不起瑪姬、耶梨和卡蘿琳，她們此刻為了自己聲嘶力竭，自己不能讓她們丟盡臉面。
所以辜雀只是輕輕道：“卡蘿琳。”
卡蘿琳回頭，目光之中有淚，顫聲道：“夫君你放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要任何人傷害你。”
“我們走吧，卡蘿琳。”
辜雀輕輕一笑，拉起了她和瑪姬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耶梨沒有猶豫，不爽地哼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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