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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5章 吹過來

無線電子書    下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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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在半年前,那個飄著鵝毛大雪的夜晚。

  劉飛陽從別墅里走出來,身前是安然,身后是柳青青,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盲目的人,抉擇,對于他來說從不算是一件難事,可他不知為何,腳上像是灌輸了千萬斤一般,幾乎讓他想停住腳步,站在這里一動不動。

  感受著呼嘯而來的凜冽北風,他沒有凍的顫抖,只是覺得寒風長了眼睛,全都進入衣服里,滲透骨髓。

  當他的胳膊被安然挽住,像是找到前行方向,驅使著他一步步向前,身后的伊人究竟在飄雪的門口看了多久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哪怕是再多看一眼,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哭的像個孩子…

  這一夜,他坐在酒店的窗前,一支接一支的吸著煙,天還沒等亮起來,人造理石面的窗臺上已經堆滿煙頭,安然就坐在床上,也就是他的背后靜靜看著,不說話、不打擾,等待著他自己把問題想通。

  一個女人,安慰男人、不要想另一個女人,這是天底下最滑稽的事。

  安然還不會傻到這種地步。

  直到第一抹晨光從地平線上升起,透過玻璃,照到他的臉上,他這才把頭轉過來,眼皮已經水腫,眼睛剩下一條縫隙,用他沙啞到近乎怪異的聲音說道“我帶你走吧,離開惠北…”

  如果繼續在惠北,勢必要活在柳青青的影響之下,在從別墅里出來的一刻,就注定已經一刀兩斷。

  坐在床上的安然,心中憔悴,臉上卻還擠出倔強的笑臉“好,去哪?”

  “海連!”劉飛陽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安然笑著,沒有立即開口,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一定不是去投奔那位,稱得上朋友的呂婷婷,而是有自己的想法,幾秒鐘之后又道“好,我陪你…”

  “神仙說…”劉飛陽本想把神仙說的,上層正研究要對北方加大投入的事情講出來,可剛剛說出三個字,又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從來都是挺直腰桿的的他,這一刻確實沒了信心,以后的路在哪?未來的方向在哪?

  神仙只是說惠北,并沒說海連,海連只不過是自己不甘心,分析出來的而已。

  “我陪你!”

  安然又笑道,笑的一日往日,如春風般和煦。

  兩人來海連不是偶然,選擇黑石村,又是在整個海連市周遭權衡了一遍又一遍的結果,所謂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大致就是如此,掛斷呂婷婷的電話,兩人并沒能繼續入眠,劉飛陽從旁邊把煙拿起來,放在嘴中,走下炕,拽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推門走到院里點燃,望著晝夜奔流不息的海面,思緒已經飄遠。

  國家意志的風刮過來,勢必會讓蛋糕短時間內無限膨脹,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能在未來的五年、十年全都處在快速擴張的軌道上,這陣風他想抓住,站在風口上豬都會飛這句話并不是全無道理,哪怕是飛不起來也能讓跑的速度比以前更快。

  在未與柳青青交接之前,神仙也告訴過他,如果不用錢救人,惠北北部地塊,你不開工建設,哪怕是握在手里,在未來的一段時期內也會讓你的財富呈幾何趨勢暴漲,赫赫有名不敢說,登堂入室是必然的。

  他吸著煙,望著海。

  安然也披了件衣服走出來,剛出門,迎面的海風吹亂了她的發,站在劉飛陽身邊,有些事不必說出來,是否把風往這邊扇,神仙是參與討論的,海連省的最上層可能在開會期間就與天上溝通過這個話題,再進一步說,那個做貿易的李龍李老爺子,之前讓趙九秋過來,未必沒聽到風聲,而呂青在今夜知道消息,自己則是通過呂婷婷趴門縫,才得知這個情況。

  一切的一切都代表著兩個字:差距!

  安然輕輕說道“上面開會,一傳十、十傳百,最遲三天時間,消息會遍布整個海連市,到時候牛鬼蛇神都會出動,雖然還處于開會階段,但已經可以確定是萬無一失的事,屆時海連更會成為全國矚目的焦點…”

  劉飛陽吸了口煙,煙霧剛從嘴里飄出來,轉瞬間被風吹散。

  嘆道“不是路不平,只是我不行啊,蛋糕有,機會多,可現在沒有參與其中切蛋糕的能力,說高不成低不就也好,說放不下身段也罷,簡單的說一個門鎖,只要能說通兩個開發商,就能從中間賺到一筆,可一毛錢的利潤,與一棟樓的利潤差太多,不是基數能改變的了的…”

  直到現在,他終于把自己的野心說出來。

  柳青青說這世界是霸王餐,她要貪婪的索取,劉飛陽何嘗不是這種性格?現在的資本只能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無所顧忌的把食物吃進去,自己的盤子不夠大,也裝不下,小的,又覺得沒有嚼頭。

  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大致如此。

  安然未必有這種想法,但她欣賞這種想法,如果不是認定了這輩子就是身旁這個男人,只是屈從的嫁給一位樸實的農民,她也會拿著洋鎬去刨地,最不濟也會做好飯送過去。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在這方面近乎固執。

  現在需要想的是怎么幫助,扭過頭看向劉飛陽的側臉,開口道“這在之前還有個最重要的因素!”

  “人!”

  劉飛陽重重說出來,機會多、蛋糕大、刀備好,還需要有人切蛋糕、有人端盤子,其其實這個問題他想了不是一天兩天,自從做盒飯開始,當自己的身份從海邊廣場辦公區,那些白領或許是出于同情才訂的盒飯,面對一浪接一浪的訂單,他就已經意識到,雇傭村民,是帶動他們就業,可終歸不是長久之計。

  哪怕是現在也改變不了一部分人骨子里的惰性,他們終歸不能像正規公司職員那樣高效運轉,而自己的精力有限,不能時時刻刻監督。

  “如果臨時組建團隊,未必能擰成一股繩,甚至會離心離德,在短時間內無法迸發出戰斗力,如果把以前的團隊叫過來…洪燦輝現在擔任副總,雖說實權沒有以前大,但絕對不小,他結婚了,老杜還在位置上,如果讓他過來跟我一起創業,他能答應,勢必就打亂了他當下的生活節奏,不忍心”

  “你不忍心,他在惠北過得未必開心…”

  安然笑著開口道,衣服被海風吹得飄飄蕩蕩。

  劉飛陽見狀,抬手把她摟在懷里。

  想了想,沒繼續說洪燦輝,又道“王紫竹,出身中醫世家又從小習武,針灸和無數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說實話,他為什么能跟我在惠北滯留那么長時間,我一直都不大清楚,他也沒仔細說過他的要求,現在回到老家,生活平穩,再過幾年就要接老爺子的班,曾經我在惠北讓他跟在身邊都有些屈才,現在讓他過來幫我,也不忍心…”

  “你不忍心,他在老家過得未必開心…”

  安然又用這句話來回應。

  劉飛陽又沉默下來,確實,自己現在說的,都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未必是其他人的真實想法。

  往大了說,人生的每一次經歷都是寶貴經驗,成功或是失敗,沒有曾經的過往,就不會有今天的人脈。往小了說,誰還沒有兩個朋友,再發現機遇的時候叫朋友一起來打拼,也不能稱之為過錯,是非成敗沒試過誰能知道?

  劉飛陽終于開口道“還得在等等,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不能打擾任何人…”

  安然明白,哪怕是經歷過大起大落劉飛陽,到今天還是不能完全摒棄骨子里的渣滓,他能富貴不還鄉、能錦衣夜行、更能在風光時低調入塵埃,可唯獨不明白“朋友、兄弟”的真正含有是什么。

  就像對二孩,他能一味的付出和原諒不求回報,偏偏不會在二孩身上索取半點。

  好似洪燦輝,他能在風光的時候,放權、完全信任,偏偏不會在剛來海連最落魄的時候,打個電話借筆資金,然后東山再起。

  安然用她的望夫眼看著劉飛陽,又想起來劉飛陽說出的一句,幾乎囊括他所有性格的話。

  “我知道你為了救我,用了那張名片,如果…如果我沒有受傷,你打算什么時候用神仙的名片?”

  “成功那天,不是打電話請他幫助,而是…請他喝酒…”

  待到成功后,把酒言初心,貌似說的就是他。

  劉飛陽不知道安然心里在想什么,把她摟的更緊“走吧,先回去,外面太冷”

  “好…”安然沒有過多言語。

  劉飛陽所說的等,是自己有一定能力,至少有能力養活以前的團隊,但他沒想到,事情發酵的如此之快,就在第二天中午送盒飯回來,村子里已經人盡皆知,據說是聽公司問的,你們還能送多長時間飯?

  這一句話在黑石村激起了千層浪。

  下午兩點,村里的最大官,村委會副主任趙老六第一次召開了全體村民大會,地點選在剛剛修繕完畢的村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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