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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8章 我又來到你的窗外

無線電子書    下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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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前提是這只瞎家雀主動出去覓食,如果站在樹杈上等著老天爺把食物放到嘴邊,只被活活餓死的命。這犢子走出村里,就想著該怎么出人頭地,每當二孩睡著的時候,他就會點上一支嗆口的旱煙,緩緩的吸著。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這犢子沒有這么高的覺悟,但并不妨礙種地非常專業的他,從中窺覷出一絲道理,種地的時候,每到其他月份他都會坐在田間地頭,頂著烈日也不覺得有多辛苦,他喜歡看,看那無邊無際的玉米地,微風襲來時搖搖曳曳,美不勝收。

  沒看過北極的極光,沒在泰山上一覽眾山小,也沒在草原上騎駿馬,更沒在海里激流勇進的他,認為這就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同時,他更知道,之所以能長出這一片片的玉米,都得益于在幾個月前辛苦勞作灑下的種子,還有這幾個月來的悉心照料。

  如果不撒種,可能會長出幾根玉米,但那也是去年遺留下的種子、或者野生的。

  沒有父母,他知道沒有這份德,也沒有去年、前年庇佑,讓黑禿禿的土地上長出玉米苗,一切得靠自己更得用心。

  玉米成長得施肥,人要成長也得有貴人。

  他更不相信,以張曉娥的相貌身材背景,能風騷的跑過來勾引自己,哭著喊著讓自己爬上她的床,難道是有長人之處,他確信自己撒尿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看到。從不過分高看自己,算是這農民身上無法改變的本性。

  那么就剩下一個原因:柳青青!

  說柳青青為什么看重自己,他不知道,直到現在也非常迷茫,只不過他不甘愿放棄這次機會。

  人這一輩子有很多路要走,重要的就那么幾步,也有很多的話要說,重要的只有那么幾句,更有很多人需要認識,重要的那么幾個。想成功,就要多走出幾步,多說幾句,多認識兩個人。

  他不確定柳青青是不是自己生命中的貴人,所以他得觀察,悉心的不著急的觀察,在小小的,看不到未來的食雜店里扎根,可能是出于當時情況危急,但更多的原因是,他要接近能拉自己一把的人。

  在這里遭人白眼,受人指手畫腳,甚至于張曉娥這樣的小女人,都能騎到他腿上粗暴的抱住自己腦袋往她身上蹭,不可謂不傷自尊。

  然而他能忍,種地有風吹雨打,活著有世事無常。

  過程很重要,結果更為重要!

  安濤能為了房子算計自己親侄女,葛醫生能為了錢出賣自己的醫德,算不上陰謀論的猜想,柳青青究竟有什么企圖?

  他還得觀察,耐心的觀察。

  哪怕是再過上一段時間,整天吃不到飯菜的生活。

  “香么?”

  他傻乎乎的問一嘴。

  “香,真他娘的香”

  曹武廟咬牙切齒的肯定,手里攥著飯盒,看里面殘留的飯粒和油水,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沒舔下去,這斷然不是處于不是自己飯盒的緣故,摳門的人都是扣到骨子里的,如果不是考慮讓那犢子看到,把飯盒扔掉,明天沒用送飯的餐具,自己吃不到飯,能為自己家里省點大米,他還能不舔?

  看他糾結的眼神,劉飛陽又憨笑一聲,然后緩緩轉頭,看向龍騰酒吧。

  這更是一場比耐心的游戲,讓人看重得有看重的資本,他幾次拿起那張名片都顫顫巍巍、如履薄冰,能讓所有人喊聲青姐,能讓葛醫生這種從來沒入過她法眼的人物,趾高氣昂的面對拎著菜刀的自己,該是什么樣的人物,她會有什么樣的實力?

  他在好奇的同時,也認定這是一條粗腿。

  他想抱住,又怕被柳青青給踢到一邊,忐忑和糾結在他內心交織著。

  拿出一支旱煙,拿出兩支旱煙,實在不行就三支,尼古丁終究是能充當興奮劑的。

  他知道如果自己就這么屁顛屁顛的過去,反而會落了下乘,那張名片也會變得毫無價值,打鐵尚需自身硬,更何況一個人?

  就像認為他是傻逼的張曉娥一樣,何嘗不是一只被人看輕的發情野貓?

  克制不住也得克制,壓制不住也得壓制。

  他時刻在心里告誡自己,吹牛皮、侃大山、自視甚高所有人都會,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太多,唯獨缺少像他這樣的傻子。

  明知道人有欣賞自己,還不主動上前的傻子。

  熬著時間,熬著生活,更熬著別人看中自己的砝碼。

  下了班已經是凌晨兩點鐘,張曉娥走回租的房子里面,學校放假她在外面打工,也算的上有上進心的女孩,獨自一人走在漆黑的胡同里,然后走進冰冷的房子,她主觀意識上需要人陪,客觀條件上暫時還不想讓那個犢子陪。

  除非,柳青青催她。

  柳青青也下班,待遇要好的多,張騰的桑塔納時刻為她準備著,坐上車,疲憊的閉上眼睛,耳邊會傳來一句,今晚去我家吧,她會回答一句:不去。張騰不在逼問,她也不會解釋。

  幾年以來,一直如此。

  直到現在,貌似這個寂靜的午夜只有劉飛陽一人躕躕行走,他手里拎著差點被曹武廟舔的飯盒,抬頭挺胸的目視前方,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卻也都籠罩在朦朦朧朧中。

  今天的安然受委屈了,他不知安然心里有沒有波動,但他心里確實是這么認為的,從看到這個女孩子的第一眼開始,劉飛陽就徹底淪陷在她的世界,哪怕愛這個字眼是他未曾觸碰過的。

  不在乎張曉娥,任她矯揉造作,不在乎柳青青,任她詭計多端。

  但面對安然不行,他是由內而外的急促。

  大門沒上鎖,只是把鎖頭掛在上面,打開門、鎖上門走進院子,里面也是漆黑一片,先路過的是他倆的屋子,二孩沒拉窗簾,事實上,關于二孩也是個問題,天天這么混日子不是辦法,他能做什么,又應該做什么,到現在還沒思考出來。

  他并沒立即進屋,而是習慣性的點上一支煙,輕步走到安然窗戶下面,靠墻根蹲下去,緩緩的吸著,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喜歡看月亮一天比一天大,更喜歡月光洋洋灑灑鋪蓋在自己身上。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自從安然母親走后,他每晚都得出來蹲在墻根下吸只煙再回去,牲口的性格,做事確實有些呆板。

  這都源于一首歌:今夜我又來到你的窗外,窗簾上你的影子多么可愛…

  只不過,歌詞中的窗簾有身影,而他頭上的窗戶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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