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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節 劉據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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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胥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雙股戰戰,連頭也不敢抬。

  “逆子!”暴怒的天子,揪著他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輸出:“朕怎么就生了汝這么個逆子?”

  “朕與汝說過多少次了!長點腦子!”

  “汝的丞相和太傅,就沒和汝講過淮南厲王與段叔的故事?”

  “朕看,汝是不把朕氣死,就不會安生!”

  在外人面前,宛如混世魔王,軟硬不吃的劉胥,此刻徹徹底底變成了一只二哈,只能低著頭,小聲的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是兒臣不孝…”

  一旁,劉胥的同產兄,燕王旦連忙上前,扶著老父親,小聲的道:“父皇,廣陵這次知道了教訓,下次一定不敢再犯了…請父皇看在兒臣的面子上,就不要與廣陵為難了…”

  “汝便慣著這個不成器的家伙吧…”天子怒聲道。

  這些年來,每次劉胥闖禍,不是太子就是燕王來說(情qíng)。

  這讓這位陛下既有些歡喜,卻又有些擔憂。

  喜得是自己的兒子們,比自己與自己的兄弟們更有感(情qíng)。

  憂的也是這個!

  先帝與梁孝王感(情qíng)親密,結果是孝王憂憤而死。

  太宗與淮南厲王兄友弟恭,最終,厲王餓死在囚車之中。

  還有他與膠東康王,當初感(情qíng)也是親密無間,但最終康王卻憂郁而終。

  反之,代孝王與先帝關系既不親密,也不疏遠,因而得以善終。

  其子共王,甚至因此屢次得到先帝憐惜,給賜黃金無數。

  哪怕到了自己手上,也依舊念及舊(情qíng),給共王子孫無數賞賜,前些年廣關,特意將共王子劉義從代國遷到清河郡,讓他去享福。

  故而,在劉氏內部,寵溺是禍,放縱是錯。

  就如劉胥,未來太子即位,若依舊是這么個樣子,哪怕太子不說,朝臣們能放過他?

  即使太子頂住了重重壓力,長孫即位后,長孫會顧念皇叔?

  笑話?

  老劉家最喜歡做的事(情qíng),就是坑皇叔!

  往死里坑!

  “父皇…”劉旦見著老父親稍稍息怒了,連忙在旁邊道:“兒臣聽說,此番廣陵與張侍中生隙,雖然廣陵自己有錯,但是…其中卻是有(奸jiān)臣刻意挑撥、慫恿啊…”

  “哦…”天子扭過頭來,看著劉胥問道:“是誰在挑撥啊?”

  “回稟父皇,是太子洗馬李禹…”劉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就毫不猶豫的把李禹賣掉了:“正是此人,屢次在兒臣面前,提起張侍中,說其勇冠關中,時常與其蔑視兒臣…兒臣一時糊涂…”

  天子聽著,摩挲著手上的玉佩,凝神道:“朕會查清楚的…”

  哪怕是真的,這個傻兒子,也不能再這么放任下去了。

  要保住這個傻兒子的命,不僅僅得派一個嚴厲的大臣去教導和督促,還得給他換一個地方才行!

  廣陵國,太繁華也太奢侈了。

  而且,風水也不好…

  從英布開始,那地方就出叛逆與逗((逼逼)逼)。

  但把他換到哪個地方去呢?

  交趾?不行,太遠了,而且障(熱rè)無比,毒蟲猛獸也多。

  番禹?或許可以考慮,但問題是一樣(熱rè)。

  他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劉胥卻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已經在盤算著讓他卷鋪蓋,從廣陵的溫柔鄉搬家了。

  此刻,他有些暗自慶幸的長出了一口氣。

  心里面竟然因此對那個曾經看不起、瞧不起的侍中官生出了好感。

  當然,主要是因為對方展現的武力,讓他瞠目結舌。

  與此同時,劉據終于確認了,自己的親信大臣李禹在上林苑里的作為。

  “李禹…怎么敢做出這種事(情qíng)?”劉據滿臉的不可思議。

  自己的親信大臣,外戚,背著自己在上林苑里在自己的兄弟面前挑撥離間,想要陷害自己的兒子的親信大臣,自己父親的寵臣!!!???

  在今天以前,劉據怎么都想不到,會出現如此變故。

  “家上,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刻…”聞訊匆忙趕來的太子太傅石德在一旁急的滿頭大汗,勸道:“家上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馬上去面見陛下,澄清此事!”

  若是去的遲了,讓天子生出了什么惡感。

  那就慘了!

  劉據自也知道輕重。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問道:“李洗馬呢?”

  其實,他現在最希望的是,李禹能主動來找自己認罪,坦白錯誤。

  如此或許能有一線轉圜的機會。

  “回稟家上…”剛剛上任不久的太子家令王賀拜道:“臣已經派人在博望苑之中找過了,李洗馬在兩個時辰前離宮,去了長安城…”

  劉據聞言,閉上了眼睛,一臉的失望。

  他很清楚,李禹背叛了他!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作為當事人,他去跑去了長安城。

  這擺明了是讓他這個太子,這個主君去承擔一切責任。

  劉據緊緊的咬著嘴唇,看向石德,有些垂頭喪氣的道:“太傅,孤是否真的不適合承宗廟?”

  最近一段時間,劉據眼見著種種變故,內心也受到了極大的震動!

  尤其是關中夏季大旱導致歉收,由此引發的種種變故。

  讓他難免對自己有所檢討和懷疑。

  “家上何出此言?”石德聞言,嚇尿了:“家上仁厚,人所共知,連陛下也曾說過‘(欲yù)求守文之主,安有賢于太子者乎?’”

  劉據卻是搖了搖頭,這種話,若在以前他大約還會信。

  但現在…

  事實已經向他證明,他這樣的(性性)子與(性性)格,其實很難做一個社稷之主。

  雍縣、郁夷的旱災,以及因為旱災導致的,就已經讓他在心里產生了第一個疑問,隨后發生的事(情qíng),進一步擴大了裂縫。

  而李禹的背叛,讓他終于不得不正視自己了。

  這些年來,他用的大臣,用的官員,用的人才,結交的豪杰。

  就沒有幾個能真正幫助天下人的。

  甚至,很多都反過來毒害和加重了人民的負擔。

  假如,自己真的不適合為天下主,或許…可以學學太上皇…

  但這個念頭,只在他心里存在了不過零點一秒,隨即就轉瞬而逝。

  因為,太上皇可不好當!

  當初高帝就當著朝臣的面,對太上皇問道:“始大人以為臣無賴,始大人常以臣無賴。不能治產業,不如仲力。今某產業所就孰與仲多?”

  “去建章宮吧…”劉據嘆息著道:“希望父皇能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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