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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吊死的女孩(3)

無線電子書    青葉靈異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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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時候還很早,我直接去了工農六村一趟。

  清晨的事務所并不比夜晚的時候好多少,那種清冷凄清的感覺依然強烈。

  我將夢境訴說了一遍,良久,都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心中空落落的,沒精打采地打個電話給郭玉潔,直接約她在工農六村見面。

  郭玉潔隨口問道:“你不來辦公室了?”

  “嗯,不來了。”我沒說夢境的事情。

  “那行,我也直接到工農六村吧。”

  約摸一個小時后,郭玉潔就到了工農六村,我們一塊兒去居委會找了毛主任。

  毛主任正在打電話,隱忍著怒氣,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這跟拆不拆遷沒有關系。居民都還住在這兒呢,都要用水,怎么能不修呢?”

  郭玉潔拉了居委會的一個工作人員,“怎么了?拆遷怎么了?”

  “有一棟樓的水管爆了,找物業的人修,他們推脫呢。”那人一肚子怨氣,“也不是第一次了。水管堵塞、漏水,還有綠化長蟲、小區的停車位給外頭的車輛用…那物業垃圾得很!”

  郭玉潔目露同情。

  毛主任電話打完了,看到我們就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們這就去找陶海。”

  “麻煩你了,毛主任。”我和郭玉潔道謝。

  “哎,不麻煩。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啊,這個陶海可不像…那么好。”毛主任這句話中間含糊了一下,神色難看。

  我猜她要說“王大爺”,只是想想王大爺的死,就有種恐懼感。

  “只要他缺錢,應該不難說服。”我說道。

  毛主任嘆氣,“陶海是缺錢。這不一回來,就來我們居委會要補助了嗎?”

  “什么補助?”郭玉潔疑惑問道。

  “孤寡老人的補助,每個月有一些糧油食品和日用品,東西不多,但也價值好幾百塊錢。”毛主任說道,“他有個兒子,本來不符合條件的,跟我們磨了很久,就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了。我昨天跟他講了拆遷的事情,他看起來不情愿。”

  “您上次有說過他不愿賣房子,但一直沒說原因。是有什么特別的情況嗎?”我詢問道。

  可別再碰到一個王大爺,給我們出難題了。

  “這我也不清楚。他那人老不要臉,聊不了正事。”毛主任搖頭。

  說著說著,我們就走到了陶海所居住的樓。

  陶海住兩樓。毛主任敲了門,半天沒回應,又喊了幾聲,屋子里都沒有動靜。

  隔壁人家開了門,跟毛主任打了招呼:“小毛啊,你找陶海呢?”

  “是啊,徐阿姨。”

  “我早上買菜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出去了。”

  “是去買早飯了?”郭玉潔問。

  毛主任和徐阿姨同時否定,“不可能。”

  毛主任補充道:“他不在外面吃東西的。”

  “那是有事情吧?”我不了解陶海,只能從通常思路去分析。

  徐阿姨撇嘴,“他能有什么事情?”

  不管有什么事情,人不在,我們也沒辦法。

  毛主任埋怨了陶海一通,又跟我們道歉,“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沒什么。您幫我們太多了。”我連忙說道。

  正在往外走,毛主任忽然指了前方叫道:“陶海!”

  迎面走來一個小老頭,黑瘦黑瘦,頭發稀疏,滿臉褶子,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都有毛邊了,看起來十分窮酸。

  聽到毛主任一聲喊,抬頭看到我們三人,陶海轉身一溜煙地跑了。

  我趕緊追上去,沒想到這老頭端的是身手矯健,位置又正巧離小區門口不遠,他出了小區,轉了個彎,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我目瞪口呆,傻站了一會兒,才怔怔往回走。

  “你怎么不追了?”郭玉潔氣急。

  “人不見了。”我搖頭。

  毛主任安慰道:“你別放心上,那個陶海年輕時候被人追債,早就練出一身本事了。”

  我和郭玉潔面面相覷。

  “他還有這種經歷?”我嘆氣,“毛主任,您可得好好跟我們講講這個陶海。”

  陶海那果斷逃跑的動作太可疑了。王大爺好歹知根知底,愿意和我們溝通,這陶海拒絕溝通的架勢可不利于我們開展工作。

  毛主任撓了撓臉頰,“我也是聽人說的。他年輕時候賭博,欠了好多錢,老婆和他離婚了,帶著兒子走了。他經常被人追債,不過人家討債的不來他家,所以都是小區里鄰里鄰居的道聽途說一些事情。”

  “他不是市鋼鐵三廠的員工?”我聽出了一些問題。

  “他不是,房子是分給他父母的。他那時候在外面倒買倒賣,沒進鋼鐵廠。”毛主任這點說得很肯定。

  我們托毛主任幫我們留意一下,要是陶海回來就給我們打電話。

  “這可難辦了。”郭玉潔嘆氣。

  青葉那四間房還能說找不到產權人,最后掛個公告通知來處理,陶海這間房可有實實在在的屋主在,不能用這種手段解決。

  “慢慢磨著吧。”我說道。

  我的話不幸言中。自此之后,我和郭玉潔開始了對陶海的圍追堵截,他似乎真是被追債公司練出來了一身技巧,我們倆怎么都逮不住這個年紀比我們加起來還大的老家伙。

  郭玉潔發狠,決定守在他家門口一夜。

  雖然郭玉潔是個怪力女,一只手能將我拎起來,但她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妹紙,我不好讓她一個人蹲守,就舍命陪君子了。

  通宵一夜,我們都沒等到陶海回來,也不知道他一個窮光蛋是睡了公園長椅,還是窩在某個橋洞。

  “我就不信他一輩子不回來了!”郭玉潔憤恨說道。

  “行了,你也別太過分了。”我打了個哈欠。

  郭玉潔瞪我。

  “他真要一直不回來,你想要上社會版頭條嗎?”我問她。

  郭玉潔蔫了。

  我們不是討債公司,就是討債公司也不會將人逼死了。

  陶海一個老人家,夜不歸宿,誰知道會出什么事?到時候肯定得怪到我們頭上。

  這種蹲守的法子只能作罷。

  工作這邊受挫,我最近幾日還都睡不好,老是夢見張珊玫吊死的場景。

  她墜落的姿態不斷重演,夢境變得越來越怪誕。張珊玫墜落后,從最初動彈了幾下手指、踢了踢腿,變成了瘋狂的掙扎,在半空中扭動,面目扭曲而痛苦,伸手拼命抓扯脖子上的繩索,發出了凄厲的嚎叫,聲音回蕩在劇院內。

  我下意識地想要去解救她,可當我想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在這個夢境中只是旁觀者,根本沒有“身體”。

  張珊玫在夢中掙扎了一宿,直到我醒來,夢境消失,她都沒有放棄或死亡。

  我睜著眼呆滯許久,拖著疲憊一夜噩夢后的疲倦身體又去了青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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