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 一較長短
在一簇簇目光注視下，姚宜臨念道：“獲獎者是......墨俞，大話西游。”
在一片掌聲中，墨俞愣了愣，繼而激動起來，雙手微微發抖，得獎了，得獎了。
你能想象？一個在二三線苦苦掙扎的小導演，想盡辦法攀著關系去認識大導演，請教、學習，年過四十事業拼搏著的小導演。
他原本是要去廣東拼搏的，樹挪死人挪活，天方看不到希望，直到去年秦澤收購天方，因為他音樂鬼才、快槍手的名聲，以及強勢崛起潛力極大的秦寶寶加盟，墨俞選擇了觀望。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從被任命為《如果我變成回憶》電影的導演，他開始了平步青云的陽光大道。
墨俞猛的朝秦澤方向看去，撞見后者微笑的眼神，以及微微頷首。
他深吸一口氣，和身邊認識的，不認識的人握手，一路握過去，大部分人都面生，但他們的掌聲和微笑是最大的肯定和認可。
旁白簡單的介紹著墨俞的履歷，以及大話西游的成績，說的最多的還是破票房記錄這件事。
票房是任何獎項都不可忽視的重要參考標準之一，即便評委團再喜歡文藝片，也不可能讓渣票房的文藝電影碾壓高票房電影，真這么干，豈不是貽笑大方。而事實上，金馬獎以前就是這么干的，所以它以前公信力不如金像獎，但它這幾年在漸漸轉變。
沿著鋪設紅地毯的臺階下去，繼而登臺，從主持人手中接過獎杯，身前是話筒，燈光打在身上，迎著臺下一道道艷羨或祝福的目光，他腦海里莫名的響起《浮夸》里的那一段：任何地方也像開四面臺，著最閃的衫扮十分感慨，有人來拍照要記住插袋.....
于是他一手拿獎，一手插兜。
在臺下眾人眼中，這個人突然就拽了起來.....
陶婉笑道：“雖然我們是提前知道獎項得主了，但其實在這之前，我就猜到大話西游最起碼會獲得四大獎中的一項。”
姚宜臨：“是的，做為年度最驚艷的電影，影響力最大的電影，它得獎是毋庸置疑。”
兩人說著，把位置讓給墨俞，得獎者需要說獲獎感言，長短不限，這是規矩。
墨俞措詞片刻，徐徐道：“很高興我能得獎，首先要感謝評委團，謝謝你們對我的肯定。金馬獎讓我非常感動。當然，最要感謝的是我的老板。”
鏡頭立刻給秦澤一個特寫。
“我老板發型又變了。”墨俞說。
哄笑聲四起。
秦澤：“......”
秦寶寶開心的裂小嘴。
就剛才，秦寶寶幫他整理發型，姐姐從中找到了樂趣，把頭發一點點壓根，這會兒的秦澤看起來，有點像地主家的傻兒子，頭發全貼在腦袋上。
“一年半以前，”墨俞低聲道：“我僅僅是個拍過些廣告和mv，以及三部沒什么人看的網劇的小導演。”
眾人沉默的看著他。
“可一年半后，我站在了這里，拿到了所有導演都引以為榮的獎項。這一切歸功于我的老板，一個屬于娛樂圈的傳奇。他是我見過最有才華的人，第一次名聲鵲起是《如果我變成回憶》上映之后，我名利雙收，但你們可能不知道，那次執導，我完全跟著秦總的腳步再走。一個從未接觸過這一行的人，卻有著非常敏銳的直覺，讓我想起了“天賦”這個詞兒。”
“《大話西游》拍攝期間，同樣如此，劇本是秦總獨立完成，拍攝工作他親自把關。盡管導演署名是我，可我覺得，這個獎其實屬于他。”
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秦澤，那個發型有點lo，但坐在那里，卻讓誰都無法忽視的男人。
哪怕是資歷很老的香江明星，也不得不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后生可畏。
后起之秀不適合用在他身上，盡管當紅的小鮮肉層出不窮，漂亮花旦多如過江之鯽，但在老一批的香江藝人眼中，他們是后起之秀，是晚輩，在演員這個行業，后起之秀們還得仰望他們，即便你再當紅，見了老前輩，仍然得恭敬謙遜。
他們甚至可以俯視秦寶寶，唯獨秦澤.....這個年輕人僅僅有了一年半的時間，超過了他們幾乎一生的成就。
不管你拿過多好次影帝，出過多少優秀作品，在他面前擺老前輩架子，只是在倚老賣老罷了。
“連導演都能玩的轉么，什么人啊這是。”有人忍不住嘀咕。
面對這樣的人，你根本生不出要超越的念頭。
高山仰止！
獻上膝蓋喊666就好了。
“《大話西游》拍攝期間我說實話，我這個老人在一個新人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它給了我太多的驚喜，它成就了現在的我，同時，也給我一個五年之內都無法忘記的遺憾，非常刻骨銘心。”墨俞感慨道。
一句話把眾人的好奇心勾起來了。
“記得《大話西游》剛上映時，票房不夠理想，那會兒畢竟強者如云吧。”
他沒說“當時有人惡意輿論抹黑”，但人家都知道這回事，一臉了然。所以，這和遺憾有什么關系？
臺下有部分人臉上火辣辣的，極其尷尬，想起了上半年不堪回首的那段往事。
“當時秦總問我，獎金是按照公司內部的制度發放，還是按照票房分成？基于這樣的背景下，我拒絕了，我說秦總，咱們按老規矩就好。再然后，《大話西游2》上映，票房破紀錄了。”
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墨俞臉上仍難掩飾心痛之色。
“噗....”
“哈哈哈！”
哄笑聲以及掌聲，場面很熱鬧。
姚宜臨忍俊不禁：“是不是覺得心痛到難以呼吸？”
墨俞搖頭：“這還不是最心痛的。”
“那什么最心痛。”
墨俞沉聲道：“他先后問了我兩次，兩次我都拒絕了。”
臉上的悲傷幾乎掛不住。
這一次，笑聲更大了，沉穩如老牌藝人，也忍不住搖頭失笑。
“心理素質不錯嘛，還以為他說話會結巴。”秦澤低頭，與姐姐附耳說道。
耳朵是秦寶寶的敏感點，臉蛋浮現嬌艷的酡紅，裸露在外的雪白藕臂凸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又不是新人，這點小場合要是緊張到結巴，回頭我就把他導演位置給擼了。”秦寶寶白眼道。
“話說你第一次在《歌星》舞臺唱歌的時候，緊張么？”
“肯定緊張啊，不過很快就適應了。”
“我給你做幫唱嘉賓的時候，緊張的腿都發抖。”
“沒用的東西。”
說著，他倆同時離席，被請到了幕后，接下來他倆要合唱一首歌，做為中場休息的娛樂節目。
這是頒獎典禮之前，甚至來寶島之前舉辦方便朝他們發出了邀請。
合唱只是助興節目，兩人又是經驗豐富的大咖，因此秦澤和秦寶寶在天方娛樂的舞蹈房簡單的排練了兩天，找感覺，沒有在寶島這邊排練。
秦澤到幕后簡單的補了個妝，把“地主家傻兒子”的頭發重新定型。
新一輪頒獎結束后，陶婉道：“現在請秦澤和秦寶寶為大家帶來一首《一生所愛》。”
舞臺燈光轉為柔和，瑩藍色的光束打下來，照在舞臺上一左一右的兩個男人。
做為享譽樂壇的快槍手秦澤的名作之一，明星們對《一生所愛》并不陌生，甚至很多都是他的粉絲，包括香江的電影人、藝人。
秦澤為數不多的粵語歌曲里，《浮夸》和《一生所愛》曾在香江掀起極大的熱潮。
香江藝人非常喜歡這個能創作粵語歌曲的大陸明星，網上還有小道消息說秦澤小時候是在香江長大的，念書也在香江，只不過后來跟著父親回滬市發展了.....
信的人還不少。
伴隨著音樂聲，秦澤和秦寶寶緩緩靠攏，執手相看，當唱到“相親竟不可接近”時，又分開，面朝觀眾。
舞臺是秦寶寶和秦澤的主場，尤其秦寶寶，成名時間不長，但演唱經歷頻繁到不輸經驗豐富的老牌歌手，控場能力極強。
短短四分鐘的時間里，硬生生把頒獎典禮掰成演唱會的氣氛。
一曲結束！
主持人在掌聲中反場，陶婉：“非常精彩的演出，這首歌不管聽多少遍，都能直擊心靈。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倆完全沒彩排誒。”
姚宜臨：“那是，也不看看音樂鬼才的稱號怎么來的。好了，接下來要頒獎的是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獎，請看入圍作品......”
秦澤和姐姐從幕后返回觀眾席，路上，他說：“你副歌部分是不是有個發音錯了。”
秦寶寶認認真真想了一下，撅嘴：“好像是，粵語不太熟，本來就容易忘，咱們也沒排練幾次。反正大家聽不出這點小瑕疵的啦，至少觀眾聽不出來。”
秦澤：“沒用的東西。”
他是在報復剛才自己嘲諷他，秦寶寶氣鼓鼓的瞪眼。
秦澤正好看到廁所的標志，說：“姐你先回去，我要去一較長短。”
“啊？”秦寶寶眨巴著眸子，沒聽懂。
“上廁所。”秦澤道，轉身朝廁所方向走。
秦寶寶覺得莫名其妙，上廁所和一較長短有什么關系。
男人上廁所，不就是為了一較長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