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7 倒數第二個故事(七)
因為他的棍子要比對方的彎刀還要粗長。
‘噗呲！’
這是皮肉分離的美妙的聲音。
也是顧崢奮起一搏取得的第一次勝利。
那顧崢覺得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對敵的尖銳，將騰格勒捅了一個對穿。
從肋條最下，往上斜捅過去。
扎破肺泡，缺氧而死。
這種死法，發出不任何的嚎叫之音，死亡的人只能無助的翻騰，抽搐，最終被涌上來的泡沫以及再也感受不到空氣的絕望所淹沒。
在極其大的痛苦之中迎來自己的死亡。
這就是給你最好的祭奠。
丐四，看到了嗎？
此時的顧崢如同一個瘋子一般的笑了起來，當他笑道前仰后合，在破廟中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再一抬頭的時候，就說出了如同惡魔一般的話語：“騰格勒的人，全都要死！！！”
只這一句話，卻沒有讓丐頭與懷遠城的丐二丐三表示出任何的異議。
他們同樣赤紅著雙眼，配合著顧崢的狠話，朝著那些驚魂未定，因為顧崢的兇殘和詭異而嚇破了膽的北疆人攻了過去。
無需顧崢動手這些已經喪了膽子的人，三兩下就被懷城的同伴給解決了。
一個活口都不曾留下。
當清晨的露水還沒浮現在這片大地上，原本干燥溫暖的破廟，現如今卻是一片的血氣。
四個人站在這座破廟之中，卻只能站著沉默。
“現在怎么辦？”
這是丐頭洪一的詢問。
而那個被詢問的對象顧崢，卻是開口給出了一個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麻煩既然來了。我就必須離開。”
“你們就說我死了吧。”
“總好過一遍一遍的解釋我沒有，到了最后還是一個死來的痛快。”
“所以，這是對兄弟們都好的選擇。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么，曾經那么難的日子我都過來了。現如今已經擁有了內力的我還能過的差到哪里去嗎？”
“所以，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老大，我顧小五，是時候離開了。”
說完，這個曾經與丐四關系最好的鬼丑小五，一轉頭就沒入到了白雪茫茫的黑夜之中。
自此之后再也沒有在這里出現。
那個不久之后，滿耳朵聽的都是他的傳說的丐頭才明白，是愧疚，讓他再也不踏入到懷城的土地之中。
再一次變成了赤貧的狀態，只帶了一條染血的打狗棍的顧崢，開始朝著他的征途走去。
他沒入到深山之中，挖開了已經埋了幾個月的藏寶之地。
他以為還要等很久才會被翻出來的神隱令，現如今就被他捏在了手中。
但是這神隱令從表面上看過去，是那么的平平無奇，只有神隱二字的它又是如何帶領有緣人去到那一方神秘的小天地呢？
當顧崢拿著這張紙張陷入到了沉思的時候，突然他的體內微微的震動了一下，一股炙熱的感覺從他的手腕處浮現而出。
是那一朵腐爛的不堪入目的黑色花朵，竟然在這個時候浮現了出來。
這不是風月秘錄寶典在他身上的傳承的標志嗎？
這個從不曾給出過任何回應的花朵標志，讓顧崢下意識的就接受到了來自于風月秘錄寶典的反饋。
在風月秘錄寶典系統化的顯示之中，突然出現了三個血紅的大字：震撼值。
而這個突兀出現的字眼，竟是將原本的舒適值給徹底的擠開，抹去，代替了對方位置，明晃晃的出現在了顧崢的面前。
并讓顧崢明確的知道，一個人所能提供的震撼值再也不是以10作為封頂了。
因為就在剛才，他以一己之力搏殺了一個后天中期的高手的時候，他心境的通明，他氣息的改變，以及周圍人對于他的表現過于震撼，都為他提供了有效轉化的數值。
當他拋卻了一個懦弱的好人的扮演之后，他的美貌值直接飆升了100，達成了299的程度。
相對應的，他的武學境界也跟著提升了一階，從后天初期一躍邁入到了后天中期的階段。
這是一個普通的武者苦修十年的內力所能達到的境界。
顧崢達成這一目標，卻只用了一夜。
看完數據，挑起嘴角的顧崢，看著那朵腐敗的花朵因為這一提升而去除掉了許多灰敗的顏色，那原本都要成為一攤爛泥的花身竟然有了重塑的模樣，他就知道，這個標記，也是與他的境界相互關聯的。
只不過，這個標記特意的浮現出來，到底想要提醒他什么呢？
而當這股刺痛灼熱之感消失，手腕上的花瓣也消失的一干二凈的時候，顧崢就將目光再一次的轉向了手中的神隱令。
這一瞧不要緊，顧崢終于搞明白了那朵花的印記的作用了。
因為那張奇怪的只有兩個字的神隱令終于在花朵的作用下，顯現出了最真實的模樣。
紙張上浮現出了一張地圖。
仿佛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般的地圖。
那個隱蔽的小點在地圖之上一閃一閃的，一道契機就從這個地圖被開啟了之后，反應到了顧崢的腦海之中。
一個十分清晰的箭頭指向了那個小天地的所在。
“向東…”
一個呢喃的聲音在顧崢的耳邊響起。
原來，這才是神隱令真正的模樣，有緣人的鑒別從這一刻起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這就是這么多年以來神隱令曾經出現過許多次，在書籍的記載之中也曾多年被保管在一個人的手中卻依然得不到它最終的秘密的原因了。
因為當這個地圖浮現出來，標記印入腦中之時，這張撕不爛，扯不壞，水淹火燒不見反應的地圖竟然憑空燃燒化為了點點灰燼，徹底的消散在了顧崢的面前。
這片凡人的土地上少了一張神隱令。
在那張地圖上所指示的方向，一個一年四季春暖花開的山谷之中，那個仿佛不曾有白晝與黑夜的蒼芎之上，突然就浮現出了一個裹著面的屬于顧崢的身影。
“啊，新人啊。”
“又一張神隱令被激活了？”
“這是最后一張了？”
許許多多的輕聲議論在這個山谷之中響起，卻又沉寂下去。這只不過是一張被激活的入谷的資格罷了。
能不能順利的找到谷口，能不能在谷中達到每一個人心中的那個終點，都無法預知。
那么這個新加入的人又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呢。
幾個人輕嘆，也只不過緬懷這張新生的神隱令的產生罷了。
因為谷中之人的數量永恒不變的定律，每一張流傳到凡人地界的神隱令都意味著谷中曾經的老人的死亡或是突破。
他們也只是緬懷自己的記憶罷了。
至于那個不被眾人關注的顧崢。
則是拍了拍一身的大雪，開始朝著那個遙遠卻有了明確指向的小天地而去。
‘嘩啦啦…’
‘嘩啦啦…’
這是他從懷城離開，經過十余日跋涉，來到東海之濱，駕得小船在海上漂浮的第三日了。
這也是顧崢在同一片海域連續往來打轉轉的第三天。
他的食物還充沛，淡水卻幾近耗盡。
若是再找不到那個小天地的入口，顧崢怕是就要渴死在回程的路上了。
現在他只有一條選擇，那就是破釜沉舟往這海底之下探去。
得虧他來到這海面之上，因為強大的武者身軀，喚醒了曾經作為漁民的能力。
海風，天氣，洋流，是那般的熟悉。
若是憋氣，幾分鐘還是輕松的。
只希望入到海中之后，笑忘書能夠在仿佛被屏蔽的海洋之中，構造出周圍的地圖吧。
‘噗通！’
顧崢一個悍跳，一個猛子就扎入到了水中。
當他鼓著腮幫子，雙腳一蹬，就下潛了好幾米的距離。
與此同時，笑忘書就像是活過來一般的迅速的將海平面之下的地圖構建了出來。
與此相對應的是，那朵許久不曾出現的爛泥花也在同時給出了回應。
往下，往下…
這是內心的渴望。
當顧崢又往下的蹬了幾下，水壓打的將他的眼球都要壓的開始微凸的時候，一個漩渦就從他的身側緩緩的浮現了出來。
‘是這里！啊！好燙！’
瞇起眼睛的顧崢，伸開雙臂就將手掌插入到了這個漩渦之中，一個仿佛內被撕扯開的洞口就因為顧崢的深入而緩緩的擴張了起來。
在下一秒鐘，一股巨大的吸力竟從這個洞口沖了出來，一下子就把顧崢整個人給吸了進去。
“咳咳咳！！”
毫無準備的顧崢，一口氣泄了出去，在劇烈的咳嗽過后，他才恍然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絕對不屬于凡間的小空間之中。
這里的地是軟的，抓一把，滿手芳草的清香。
這里的天是藍的，因為蒼穹之上就是通明的海洋。
這里有花，有鳥，有山，有水，除了處在海底的匪夷所思之外，已經走了小半個王朝的顧崢覺得，沒有什么地方比這里更美麗了。
“來了！”
“找到了！”
“新人！”
低聲的竊竊私語就像是微風一樣在顧崢的身旁喃喃，讓他警惕的抬起頭觀察四周的時候，就聽到了更多屬于他的議論。
“天呢，竟然只有后天中期。”
“這樣的境界也能來到小天地的嗎？”
“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想當年我們都是摸到了那個門檻的時候，才會得到神隱令的啟示的啊…”
這些人不曾現身，但是他們的震驚值卻是暴露了各自的所在。
‘滴…山谷東南方路人甲：震驚值99’
‘滴…花溪正北方路人乙：震驚值88…’
就在顧崢假裝四顧看他此次的收獲的時候，那種玄妙的感覺再一次的浮現到了他的心頭。
來了，這是升級的感覺。
100的美貌值，果真就是無瓶頸一步到位的升級方式。
這是小境界被沖破的聲音。
下一秒鐘，在這些竊竊私語之中只有后天中期的廢物顧崢，就再眾人的窺探之下變成了后天后期。
嘻嘻！這就是力量啊！
站起身來，將雙拳一捏的顧崢，將磅礴的后期之力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現了出來。
‘砰！！’
“這不可能！升級了！”
“天呢！難道說他真是有緣人！？”
“不不不，也許是有隱匿實力的方法！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這些是足夠冷靜的平和派，但是這個谷中總有那種驚才艷艷的絕世天才，氣不夠平，好勝心四起。
于是他們之中最喜歡站出來的一個人，就在顧崢發出了后期的氣勢之時，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了這個新人的面前。
“新來的？”
“嗯！”
“剛突破？”
“是！”
“如何突破？”
顧崢笑了：“也許，我是天才？”
一句話，讓眼前的人眼睛一瞪，那一直懷抱在胸前的劍，并不曾出竅，卻是刺了過來。
這是顧崢能夠做出的唯一的格擋。
“啊！！”
下一秒鐘，剛升級成功的顧崢就被擊爬在了地下。
“哎”
“唉…”
幾聲嘆息從谷中不同的地方響起，放在顧崢身上的注意，瞬間就少了大半。
“就這種水準啊？”
動手的人將劍再一次的抱在了懷中。
“是啊。”趴在地上的顧崢卻是笑了，他說出了一山谷的人都不由的比出一個大拇指的無恥之語：“但是很快就不是了！”
“被擊倒的并不是最終的敗者。”
“總有一天，倒在這里的，將會是曾經擊倒過我的你。”
真是敢說啊。
在那個抱劍的人怔愣的那一瞬，顧崢再一次的爬了起來，抄起手中的打狗棒朝著對方再一次的攻了過去。
“何苦呢？”
顧崢再一次的趴回到了原處。
在對方不解的表情之中，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個山谷之中，是不允許下死手的吧？”
“你知不知道你抱著劍的模樣一點都不帥，甚至很像是我當乞丐的時候，為了生計耍的那只狒狒。”
“當它認為自己如同我一般是一個人類的時候，就會做出與你一樣的動作，將耍猴的棍子抱在懷中，這樣，它就能找到自己是一個人的自信了。”
在話音落下之后。
‘噗…’
‘噗…’
四面八方再一次的傳來了憋笑之音，原本已經放開的對于顧崢的注意，再一次的匯聚到了顧崢的身上。
“哈哈啊，這小子太有意思了！”
“厲害啊，多少年沒見到敢跟拓跋重這么說話的人了？”
“真是大膽，卻不夠聰明啊，不能下死手，卻是可以反復的毆打啊？”
就是這種議論紛紛，讓自以為已經波瀾不驚的拓跋重再一次感受到了憤怒的火焰。
他許久不曾出第二次的劍，再一次被他握在了手中。
在一次次的反復毆打之中，顧崢就如同一個先天的抖M一樣的，一次次的又爬了起來。
每一次的起身都伴隨著讓人心浮氣躁的諷刺挖苦，仿佛被毆打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站在他面前的十分強大的敵人。
這讓從精神上受到了顧崢的碾壓，口笨舌拙的抱劍人越打越浮躁。
當他馬上就要瀕臨暴走的邊緣，雙手握住的劍的劍鞘就要被他給拔下來的時候，從谷中不同的方向竟是。‘嗖’‘嗖’‘嗖’的一下就冒出來了三四個人。
他們按肩膀的按肩膀，拉劍鞘的拉劍鞘，就將這小天地，神隱谷千百年不曾出得一次的破戒殺人事件，給終結在了還未開始的初端。
“拓跋重，冷靜！”
“你這個人也是，你叫啥？你是瘋了嗎？打不過還刺激別人？”
這當中唯一的一個女性，穿著一身嬌嫩的粉白，對著兩邊的人氣急敗壞的跺著腳。
而當顧崢勉強抬著頭望向那個好心替他說情的小仙女的時候，顧崢自己的震驚值都要999了。
這絕對是在斷腸崖下獨自生活了十六年的小龍女的典范。
這是一個白發鶴皮的阿婆，卻依然保持著少女的裝扮以及不諳世事的性格。
她的嬌俏，氣悶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就好像是在這個相對封閉的環境之中，不受時間污濁影響的情況之下，單純的過了多年。
這個震驚的發現，讓顧崢顧不得問這奇怪的山谷之中的情況，下意識的竟是問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阿婆，不，姑娘，你在這谷中活了多久了？”
那個被問及的女人，剛因為阿婆二字有些扭曲的臉又因為姑娘二字變得歡愉了起來。
“不多啊？”她偏了偏頭：“三十年？還是四十年了？”
回見！好走不送！
聽到這里的顧崢竟是咕嚕一下爬了起來，看向了這些忽然出現的人的面孔。
這是幾張涵蓋了幾個年齡段的臉。
有如同抱劍人一樣的年輕人，有當中一襲紅衣的中年人，更多的卻是這粉衣婆婆的老年人。
這些人都在這個谷中，那么何時才能出去？
仿佛知道顧崢接下來回問什么，阿婆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從我來到谷中之后，就許久不曾有人離開這里了。”
“悟道崖之上的飛升通道許久不曾有人通過檢測。”
“這谷中最有希望的，也就是那個拓跋家的小子了。”
“喏，惹到了他，也是你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