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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1 現實篇:倒爺紀實錄(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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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人自有妙計,爹,到時候帶上驢蛋,二柱子一起過去。”

  “讓他們跟在我身后好好的學學,待到把握住其中的精髓了,以后我還有大用處呢。”

  這話說得,顧德發一陣的憋屈,他那心啊,跟著一抽一抽的,就再也踏實不下來了。

  你說這狗頭,這才多長的日子不見。

  不過是去了一趟北邊,打交道的人一下子就提高了三個高度。

  到底是啥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下意識的,顧德發就看向了他們停靠在樓下的那輛負責人借給他們的黑色的紅旗轎車。

  應該就是顧崢將自城的破產企業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時候吧。

  他把最初的帶領一個營寨的族人們走出大山的目標,改成了引領自城企業走上自主發展的道路了。

  兩個目標差的太多,意味著前行的道路則會更加的坎坷。

  作為一個心疼自家孩子的好父親,顧德發其實不愿意顧崢如此的辛苦的。

  但是他在看到了干活時顧崢那發亮的眼睛,認真的表情,以及情況越來越樂觀的大山中的族人的時候,他那些勸慰的話語,就又通通的咽了回去。

  罷了罷了,兒子是個心氣兒高的,他能做出普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為國家和更多的人謀取福利。

  無論從哪一點來論,他顧德發都不應該阻止兒子繼續前行的道路。

  他能夠做到的,就是替他的阿娘照顧好這個大兒子的生活起居。

  不要讓他兒子因為忙碌的工作,而虧了自己的身體。

  堅定了自己的心的顧德發,第一次坐上了必須有介紹信才能坐的上的飛機,感受到了祖國的廣袤與遼闊了之后,還沒有從起飛時的震驚之中回神呢,他們就已經落在了北城的土地之上了。

  下了航站樓的顧崢,壓根就沒有挪窩。

  在用公用電話跟銀行確認了對接時間了之后,就拿著大毛國發過來的提貨單,直奔著飛機坪倉庫的位置而去。

  因為顧崢這筆單子涉及的金額不小,抵押產物又頗為的珍貴。

  銀行方面的評估專家以及審批部門,都給予了高度的重視。

  他們花了整整半日的工夫,才給出了銀行這一方面批貸金額的底線。

  2800萬,已經是抵押品最高限額的百分之六十的額度了。

  這也是因為各方面顧錚都通過氣兒的結果。

  對于這個金額,顧崢是十分的滿意的。

  因為他早前做過的購貨預期,只需要2000萬就足可以購買到大毛國第一架飛機所要置換的價值五千萬元的輕工產品了。

  首先,炎國與大毛國的供貨價與產品比對之間的貿易差額是000萬左右的缺口。

  其次,三千萬的輕工產品的貨物,在炎國本地由物美價廉的南方工廠提供的話,真正的進貨價格足可以壓低在800萬左右。

  至于還有一千萬的產品,則是全部都由顧崢手下的自城的三家罐頭廠的積壓存貨來代替了。

  那些積壓品的拿貨價格只需要五百萬。

  里外里,他通過北城的輕工業貿易公司,將單子上的產品全部準備齊全的時候,他手中的2800萬的可調用的現金,也只付出了800萬的南方采購的必須金額。

  至于罐頭廠的錢,顧崢并不著急結算。

  他只是拿出200萬,入賬到廠子的對沖戶頭,來將三個工廠的前半年所拖欠的工資給結算了。

  剩余的八百萬,顧崢壓根就沒含糊,直接通過自城的相關部門的幫助,成為了第一例個人入資收購的國有企業的范例,全用來購買與食品產業有關的生產企業了。

  方便產品,醬料廠家,以及一家生產火鍋底料及其周邊的調料廠。

  再加上原有的罐頭廠。

  顧氏集團真的可以對外聲稱自己是一家食品輕工集團了。

  待到顧崢將這些流程走完,北城的貿易公司依照顧崢的安排,將第一次的兩百多車皮的輕工產品成功的拉到俄城的車站的時候,見到了第一批貨物款到賬的費多羅夫,立馬就將第二架飛機如約發往了炎國。

  而這第二架飛機的到來,正好就是顧崢與川航簽訂的交貨日期的前一天。

  川航的工程師,負責采購和檢查的后勤人員,以及川省相關部門的負責人,都齊聚在川省飛機場的新機停機坪上。

  當那個抹了自己一臉黑的工程師略帶興奮的從國54的機體中間爬出來的時候,他就朝著飛機底下仰著面的眾人們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太好了,顧崢同志,你真是為我們川航解決了一個老大難啊!”

  “我代表川航的全體員工,感謝顧崢同志為我們所做出的貢獻。”

  看到這里的購貨員就將顧崢的手緊緊的握住,言語中的感激之情,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而顧崢卻絲毫不敢居功,反倒是十分謙虛的回到:“哪里,我這也只是想為自己的家鄉多謀求一些福利罷了。”

  “這樣便宜的飛機,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可不是嗎?

  跟大毛國簽訂的購機協議上寫的是兩億的輕工產品。

  但是個川航的購機合同上卻是四千萬的購機現金。

  中間的近千萬的貿易差,顧崢沒有黑心肝兒的去賺。

  因為川航所給出的價格,足可以讓顧崢有接下去操作的空間了。

  于是,這第二批的貨物,顧崢就一口氣將這第一架飛機所交付的購買款全都砸了上去。

  聰明的顧崢,將這些輕工產品的發貨期,錯開了七日。

  當第二批產品抵達俄城,顧崢確認第三架飛機已經在開往北城的路上的時候,他才將第三批輕工給發了出去。

  到了最后,反倒是大毛國的人最先跟顧崢完成了貨品的交易。

  費多羅夫同志,為此還收到了上級的嘉獎。

  生產成本只有3500萬的國54飛機,竟然換購了5000萬的珍貴輕工物資。

  費多羅夫真是一位能干的好同志啊。

  當然了,當那輛已經不再舉債的最后一架飛機抵達川航機場,顧崢與川航方面將第三筆尾款給結清的時候,顧崢的賬戶中就有了足有六千萬的結余現金。

  這個時候的他,用最快的速度抵達到了北城,將自己的抵押物,這架高達2800萬抵押貸款的飛機,連本帶利的給贖了回來。

  當他付出了近三千萬換回了飛機,運送到川航的手中的時候。

  最后一筆尾款,也成功的轉入到了他顧氏集團所在的銀行賬戶。..

  至此,這就是他這一次的最終盈利所得。

  七千萬的現金收入。

  就在這來回倒騰的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之中,實現了。

  這里邊他需要拿出來近千萬來給罐頭廠結算剩余的貨款。

  因為顧崢這一次大規模的采購,已經搬空了所有廠子的罐頭存貨不說,還讓其他三個廠的生產線,全都跟著轉動了起來。

  讓三座死氣沉沉工廠,重新煥發了勃勃的生機。

  “轟隆隆,轟隆隆”

  履帶上的玻璃罐子中,裝填的是川省剛剛下樹的蜜桔。

  一瓣兒一瓣兒的金黃色的橘子瓣兒上還掛著白色的觸須,順著粘稠的甜汁一起,被澆灌到了大肚碗一般的容身之處,讓整個工廠都充滿了冬日間甜膩的味道。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眼瞅著就要到過節的時分。

  但是整個工廠,卻是忙碌的沒有任何即將面臨節日的征召。

  可就算是如此,滿車間的工人,臉上卻是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

  他們反倒是興致高昂的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埋頭猛干。

  ‘刷拉’

  ‘刷拉’

  這是罐頭刷商標入箱前的最后一道工序。

  一條細長的履帶邊上,一群大爺大媽們手指飛舞的刷著漿糊。

  他們一看就是極為熟練的小工,手中那不大的小刷子,只需要上下三下,就正好抹出一個極其規整的長條形狀。

  ‘啪!’

  跟著再貼上一張印刷有自城蜜桔字樣和圖畫的商標,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就將漿糊給蓋在了底下。

  最牛的是,商標四個小角兒都不帶翻翹起來,可見這些人的手有多么的平穩了。

  當然了,這只不過是罐頭廠的老工人們才能做到。

  拿個小板凳,坐在他們旁邊的那些半大的小孩子,卻只能將一張商標拿起來,仔仔細細的將一張紙的背面全涂滿了膠水之后,才敢小心翼翼的比對著虛線將商標貼的整整齊齊。

  別覺得驚訝,坐在履帶正座的是工廠中的正式員工,一旁幫忙的都是各家各戶已經放了假的上學的小子罷了。

  這是新來的集團董事長給他們這些老員工的福利之一。

  那就是可以將能幫上忙的小子叫到廠子里一起加班加點。

  中午和晚上各管一頓大鍋飯,他們干的零工,計算在各家父母的身上。

  哦,忘了說了,現在的罐頭廠不再是老廠子吃大鍋飯的計酬標準了。

  而是在基本底薪的基礎上,按勞分配,計件兒分配。

  有點像是南城最開始給臨時工人們安排的酬勞標準。

  簡單明了,公平公正。

  當這個規定一出來的時候,卻是一片的嘩然。

  人這種生物,最容易產生的就惰性。

  自從罐頭廠瀕臨倒閉的時候,三個廠子的生產線就再也沒有開過工。

  但是廠子里的工人卻是定時定點的來廠子里邊打卡報到。

  那沒有活干,又來廠子里干嗎呢?

  一方面是怕不來廠子不發工資,另一方面是有這么工友師傅的,總可以抽煙聊天,打撲克的嗎。

  到了最后,竟是在廠子邊上支起了麻將桌子。

  將川省的省粹給發揚光大了起來。

  顧崢當初剛接手這幾個廠子的時候,一進廠區看到的就是這壯觀的景象。

  漫天的白霧,是嘴里叼著的香煙燃起的。

  喧鬧的環境,是打麻將的人扯皮時吼出來的。

  獨有的地方叫罵,參雜著‘幺雞’‘棺材板板’這種麻將特有的術語,別提多么的烏煙瘴氣了。

  ‘鐺啷啷’

  一個空酒瓶子順著斜坡滾到了顧崢的腳下,不氣反倒樂的顧崢,轉頭就離開了這個既具有特色的廠區。

  讓陪同他一起來的原本的老廠長,老臉變成了一個茄子。

  他灰溜溜的跟在顧崢的身后,被對方在轉讓金額上又砍下去了足足一成。

  而當企業改制的文件下發了之后,那些打麻將的工人們依然沒有從中反應過來了。

  直到有一天,那快要生了銹的擠壓庫存倉庫的大門被再一次的打開的時候,罐頭廠的工人們才略帶迷茫與忐忑的圍在了這個偏僻又荒涼的大門之前。

  他們看著一車車的罐頭被拉出了庫房,裝上了一輛又一輛標注著南城物流的綠皮卡車,仿佛將他們的心都跟著一起搬空了。

  “福生,福生,這罐頭要拉去哪里啊?”

  工人當中有跟劉福生要好的人,一眼就發現了是這個小子負責開的倉庫的大門。

  而那個被叫做劉福生的小子的臉上,卻是難掩喜色。

  他仿佛要將這個好消息說給大家聽一般的,朝著在場的所有人大聲的嚷嚷出聲。

  “咱們廠子的罐頭,全都銷售出去了!”

  “咱們的廠子也要來新的廠長啦!”

  “你們知道嗎?這些罐頭就是新廠長給賣出去的嘞!”

  只這一句話,就讓圍觀的工人們哄的一下議論了開來。

  “天呢,新廠長可真是有本事啊!”

  “那積壓的產品賣出去了,是不是就可以發工資了?”

  但是卻有那比較清醒的工人,擔心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咱們這種廠子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更換廠長?”

  “這些貨物被賣掉了,廠子還能不能繼續開下去?”

  “開不下去是不是就要解散廠子?那我們的工作要怎么辦?”

  他們不會步了拖拉機廠的后塵,廠子倒閉了之后,全員閑置下崗在家吧。

  因為這幾句的吼聲,整個場面竟是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劉福生的身上,可這個年輕的漢子真是沒的說,一點都不怯場的就將他這幾天得到的消息跟大家分說了出來。

  “咱們廠子咋可能直接關門呢?顧廠長可是咱們廠體制改革后的第一任廠長呢。”

  “顧廠長還說了,前面拉走的五百萬的庫存只不過是他訂單之中的一部分。”

  “咱們廠子連同罐頭二三廠一起,還有剩下的一千五百萬的訂單需要去完成呢!”

  “這么多的產量,讓咱們工人連軸轉,干個兩三年不成問題。”

  “到了那個時候,就憑著顧廠長的本事,還拉不來旁的訂單了?”

  “所以咱們只要放踏實了心,就不愁沒活干啊!”

  待到劉福生的這一番話講完了,一旁的人就跟著連連點頭。

  細琢磨還真是這么一個理,那他們這些人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可是誰成想,他們這邊還圍在一起激烈的討論呢,站在廠門口一直負責保衛工作的大爺,卻是一腳深一腳淺的朝著他們的所在跑了過來。

  沒辦法,因為太過于激動,一只鞋子沒完全穿上,就在腳上及拉著呢。

  “大家伙快到工廠大門去看看吧!”

  “院門口貼通知書了!”

  “咱們要發工資了啊!”

  這一次的哄響真的是整齊劃一,原本還站在倉庫門口的人也顧不得閑聊了,那是撒丫子的往廠院的大門口跑去。

  待到他們齊聚在大門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碩大無比的紅色通知書。

  它將那一面用來張貼告示與通知的墻面整整遮住了一半,上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漢字。

  “通知啊看這是咱們的工資領取方式”

  “哎呀,領完了舊工資了之后,你看這里,咱們的工廠的性質都重新規定了啊。”

  “什么叫做私人企業”

  “現在可以私人辦廠子了嗎?咱們的罐頭廠買給個人了?”

  “國家不管我們了嗎?”

  在見到了這一份通知書了之后,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當這些工人就要嘩然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這個通知書后邊墜了最后一句話。

  罐頭廠已經在銀行標注破產。

  改廠已經被重新合并收購。

  自此之后,自城罐頭一二三廠將合并成為自城罐頭總廠,新建廠區移至自城新興開發區工業廠區園內。

  分屬不同廠內的生產線將會合并成為一個整體。

  因新廠子開工在即,急需返聘原罐頭廠熟練工種若干。

  福利待遇如下.

  待到大家順著這行字看到這里的時候,原本的不滿,憤怒,被人拋棄后的茫然與無助全都變成了緊張興奮與躍躍欲試了。

  因為這里給出了一個高的離譜的工資收入。

  基礎工人,裝貨,貼商標,這種純體力沒有技術含量的工種,一個月的基本工資就是四十五塊錢,交通補助與飯補共計十二塊錢,獎金計件獎勵,每箱分得各工種的提成也大不相同。

  而那些需要操作機器,參與到產品原材料配比的技術工種,光是基礎工資就達到了六十塊之多。飯補交通補助不變。

  這種工資等同于他們以往的所掙的工資的雙倍了。

  在看到了這個收入水平了之后,那些即將要丟掉工作的惶恐,那對于未來的未知,就全都不算什么了。

  那些認真工作,真有兩把刷子的老工人,是信心滿滿,現在就直接掏出了口袋中的本本,將應聘的時間地址以及相關負責人的電話給記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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