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 殿試成,風云起
“陛下，這樣不合規矩。”
“殿試流程，乃是諸位策考官將其試卷之中的可得前三名資格的考卷，撿閱出來，一并交于陛下定奪才是。”
“若是陛下抽調單人的試卷，未曾讓臣等先行評估，未免會失了公平。”
“不若臣等檢閱完畢了之后，若是能夠得檔次，再遞于到陛下的案頭，可否？”
聽到狄仁杰如此說，武皇陛下就是一愣，她手中馬上就要拿到顧崢的試卷的手抖了一抖，就將顧崢的試卷，放了下來，口中只說了一句：“也好。”
揮揮手，就讓小吏將顧崢的試卷直接送到了狄仁杰的面前。
讓你們這群老兒先看，反正這顧崢乃是你的弟子，到最后，必然是要被送到朕的案前的。
不再多話的武皇，開始在座前閉目養神了起來。
而八名策考官的效率，果然是不同凡響。
本應該是半日到掌燈的功夫才能批閱完畢的試卷，卻是被諸位大人們的高效，只用了半數時間的功夫，就全部的批閱完畢。
這其中，讓人拍案叫絕的試卷，竟是只有兩份，而對于這兩份的文章，這文官集團之中，難得的竟是為此分成了兩派。
一份是張易之的，這就不用說了，武皇給偷的試題，請人專門做的應答，這個只需要照抄之人的文章，自然是辭藻絢爛，文風瀟灑，帶著官場四平八穩的圓潤。
將這幾道策論回答的如同打太極一般的，讓人滿意極了。
而另外一份自然是顧崢的，這是寫的不好，而是實在是太好了，措辭嚴厲，直指朝中的政策的弊端，算是將不少人的心里話都給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了。
但是，就算這些是事實，你也不能在這個地方說出來啊。
你其中的關于軍制的這一些方面，若是敢在朝廷之中提出來，估計瞬間顧崢就會被方方面面給影響到的人的大拳頭，給打趴在了地上。
在今日之中，這名為顧崢的小子，十分聰明的寫在這個時間之中，既能被陛下所看到，又不會引起朝堂之上的大的嘩然。
果然是將一種想法拋出去的最佳時機啊。
但是，顧崢真的是膽大，他竟是不怕那策考官對于這種文風的不喜，而影響到他最終的排名？
要知道他可是距離明經科狀元頭銜一步之遙的男人啊，這是打算就拱手讓給那個叫做張易之的小子了？
不少愛才之人，心中就升起了對于顧崢的擔憂，他們甚至于升起了不想讓武皇陛下看到這一份試卷的心思。
可是坐在上首的武皇陛下，看著底下的人圍著顧崢的試卷指指點點的時候，卻是按耐不住自己焦急的心，讓一旁的內官，就將這試卷截胡了過來。
“諸位愛卿，心中可曾有了評判？若是有那彷徨不定的，不若拿過來，君臣一起研究吧。”
說完竟是不等諸位大臣反應過來，就讓一旁的小吏們將大臣們挑選出來的近十份其中最優秀的試卷，給承到了她的面前。
武皇甚至都沒有顧得上看大臣對于張易之的評價，反倒是將埋在試卷之中的顧崢，率先的給挑選了出來。
待到看著這張試卷之后，那武皇的臉上，則是如同開了雜貨鋪子一般的，變換的十分的有趣了。
一開始，對于顧崢的夸獎，那就是龍心大悅，一種美滋滋的感受是油然而生。
但是當看到了第二問的策論的時候，卻是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依照著武則天那說一不二不擇手段的勁頭，當時的她就想將這試卷朝著一旁一扔，大吼一聲，狗屁不通，你哪里能理解朕的苦心。
但是當武皇陛下因為心底對著辯機的那一點點的小心思，強忍著看下去了之后，則是在心底之中，升起來了一股子的莫名的驚悚。
這其中，方方面面的弊端都被指摘的十分的清楚，對于大周朝的弱勢，那是洞若觀火一般的明了。
就像是站在了一個巨人的肩膀之上，帶著莫名的前瞻性。
想到這里的武皇陛下心中又是一陣的抽氣，這莫不是鬼神莫辯之才？
前生今世，因果輪回，冥冥之中，你到底是不是轉世成了世俗之中的那個他了呢？
茫然了的武皇陛下，又看了一遍對于武舉的提議，因為此，她的心又熱切了幾分。
誰不知道，論政治，自己不屬于任何的男人，這朝中也是時候，做一次至關重要的整改了。
百般思量的武皇陛下，終于是放下了顧崢的試卷，卻是將他的文章，堂堂正正的擺放在了最上邊的位置。
望著下手，這些心思各異的老臣們，武皇陛下的手指，就指向了面前的這挑選出來的前十名的托盤，說道：
“明經科的次序，就照著朕這般的排下去吧。”
而待眾人趕忙將托盤拿到手中的時候，諸位大臣皆是詫異的抬頭望了一下武皇陛下，復又齊刷刷的趕到狄仁杰的面前去齊齊的恭賀，他為朝廷再一次的舉薦了一位公認的人才了。
因為拍在狀元首位的竟然還是顧崢，原本他們以為，這上首的皇帝會以顧崢的年歲過小，容顏過盛的緣故，將其排放在探花郎的名次。
若是這樣，他們也就這么罷了。
可是誰成想，依然是顧崢的頭名，那么皇帝陛下的這一次的莫名其妙的殿試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誰也猜不到，這其中的玄機，可能也只有坐在上首的，有點心虛的武皇本人，才能真正的明白吧。
翌日，天仿佛亮的很快。
小院子之中的顧崢，難得的沒有再去看那皇城南門處，所張貼出來的榜單。
他只是安安靜靜的在院落之中，看著瘋道長以茶道之技藝，竟是難得的煎煮出了一鍋好茶。
瘋道士的這一派的煮茶的技藝，頗有幾分修仙派的取茶技藝。
讓顧崢一碗茶下口，只覺得 一碗喉吻潤，兩碗破孤悶。
三碗搜枯腸，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
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靈魂之中，像是飄散著即將乘風歸去了。
見到顧崢竟是比他這個煮茶之人還要悠閑三分，這瘋道長都忍不住破功的問道：“你竟是不擔心自己的名次？現在還有心在這里喝茶？”
而只有顧崢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病，索性他對于委托人的成功參與科舉的愿望已經是基本的完成了。
至于名次？
你可是沒有跟我說好的啊。
我憑自己的本事拿了最后一名，憑什么還要挨罵？
理直氣壯的顧崢，就這樣的迎來了門外唱榜送喜報的官員的消息。
那吹鑼打鼓的場景，再一次的在這個小院之中響了起來。
“恭喜顧郎君，賀喜顧郎君，今日殿試榜單發放，恭喜顧郎君再次取獲本次明經科榜首之位。”
“現在，小的能夠畢恭畢敬的稱呼郎君一句，狀元公了！”
跨馬游街是沒有的，杏園探花游都結束了，就等待著吏部的考核授官吧。
所以，這一次的通報，十分的簡單，通知在榜單之中，取得了一二等考評的進士們，明日中在宮外謝恩完畢了之后，就老老實實的到吏部考核去吧。
一等三位，二等六位。
兩類榜單，共計一十八位之中，只去六名，入官。
一百取六，還是辛辛苦苦的考中了進士之后。
其余人等皆為補員。
這就是喪心病狂的大唐延續至今的取官的比例，倒是十分完美的規避了官吏機制的龐大臃腫。
只不過讓底層的人民，看不到出頭的希望罷了。
顧崢將狀元文書拿到手中，分發錢財的工作，自然有小滿去做。
他搖搖頭隨手將這文書扔到了小院的抽匣之后，卻是引來了朱砂痣中的靈魂小球的一陣的抗議。
“這可是狀元通牒啊，怎么能這么的不小心！”
而顧崢則是無所謂的搖搖頭，與其心靈溝通到：“這些都是外物，想來此次的吏部試也是手拿輕放，至此，咱們之間的順利的憑借著才華，進行科考，被皇帝陛下看到你的能力的契約，就算是完成了吧？”
朱砂痣中的小球點頭道：“自然。”
“那就好，契約成，咱們就此別過吧。”
說到這里的顧崢就想溝通一下笑忘書，自己回家的事宜了。
可是沒想到，那個抽風的系統，卻是哆哆嗦嗦的朝著天空奮力的指了兩下。
見到于此，顧崢很是奇怪的問道：“你怎么了？又犯病了？就說你這史上最強的系統不靠譜了吧？”
而笑忘書卻如同做賊一般的，再一次的指了指天，如喪考妣的回應到：“完蛋了，被這個世界之中的一方大能給發現了。”
聽到這里顧崢卻是半分的害怕也無，反倒是好奇道：“被發現了會怎么樣？那一方大能又是誰？”
而笑忘書則是任命的將神識海之中的景象播放給了顧崢觀看：只見鏡頭一轉，兩雙大手將笑忘書偷偷的鑿出來的空間通道，一左一右的就給堵了一個嚴嚴實實。
一張長須飄飄，頭裹發髻的老道，對著笑忘書的鏡頭，就將大臉給探了出來。
口中還頗有些詫異的說道：“小友，這就要回？”
“可是你還未曾將我道家所托的事情辦妥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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