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是總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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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在外瘋狂趕路、一邊注入一絲意念形成化身的方成，佇立火山頂端，沉默不言。
虛幻火山炎流，轟隆作響。
三師兄洺凡，躬身垂首，卻在不斷瞄著他，關切擔憂。
二師兄封之墨焄，微微躬身，面色有些古怪，也是一言不發。
氣氛僵硬。
沉默蔓延。
“你們以為，為師是為了激發方成的歸屬感？”披著湛藍袍子的許賢，佇立平原高空。
“錯了！”
“大錯特錯！”
洺凡與封之墨焄不禁愕然，抬起目光，萬分不解。
難道，他們猜錯了？
方成也不禁皺起眉頭。
許賢淡淡道：“為師者，不是簡單的教導秘法、指點修行，更是修行觀的塑建！”
“方成。”
“為師想讓你明白的，是選擇。”
“修行生涯上，你所面臨的選擇，無數無窮。每一個微不起眼的選擇，很可能影響你的一生。”
“如何抉擇？”
“怎么判斷？”
“今日，為師告訴你。想判斷無誤無悔，必須站在高于己身的層面，以更遠的眼界、更高的層次，去判斷抉擇！”
許賢淡淡道著。
俯瞰問題，才知全貌！
說來簡單，可其中關隘在于必須跳出己身的范疇！
那太艱難。
須知，上至永恒祇、法座，下至普通生靈，無一不是在用自己去認知世界，去衡量道理。
“嘶！”
洺凡眼睛一瞪，心頭猛地倒抽了口涼氣：“師尊，是在將小師弟，朝著無上培養啊！”
封之墨焄也是怔然。
而方成則是抬起目光，仰視許師，恭聲問道：“許師，敢問那批量入侵獄族，可有冥羅？”
“無。”許賢道。
方成再問：“敢問那半步冥羅，可是兩個？”
“然。”許賢再道。
一旁的洺凡、封之墨焄，心靈驟然一緊。
“小師弟，問這些是什么意思？那可是半步冥羅！他應付不了的！”洺凡死死咬著牙。
在已得知獄族的恐怖實力后，竟然還有著前去抵抗的念頭？
飛蛾撲火！不該如此！
保留己身性命，才是明智之選，既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親朋好友，更對得起人族！
天然永恒祇，絕不容有誤！
下一刻。
方成輕聲道：“謝許師，我明白了。”
“恩。”
披著湛藍袍子的許賢，踏步而來，佇立在方成正前方，淡淡道：“方成，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其一、留存己身，待到日后再抗衛獄族，守衛人族。不僅可免得親朋好友擔心，更是對自己的負責。”
“其二——”
“魯莽沖動，熱血上頭，繼續前往。為了彌補錯誤，不惜壯烈犧牲。看似勇敢，實則愚蠢。”
選擇其一，絕不是懦弱畏縮！而最最難得的堅強毅力！
死去，容易得很。
真正不易的，是承載著重擔，咬牙活下去。
選擇其二，看似勇烈豪邁，實則懦夫！為了心中痛苦，逃避己身錯誤，去白白送死！
虛幻世界之內，一片沉默無言。
火山區域的炎流，不斷流淌，泛著赤紅近白的光芒，照耀在方成的背后。
“知道么，最難的選擇是什么？”許賢輕聲說道，凝視方成：“最艱難的抉擇，是自己的心。”
“你扛得住心，就生。”
“若扛不住，就得死。”
許賢背負雙手，眼底閃爍一絲期盼。
方成，此關難熬。
承載著生的希望，扛住錯誤的懺悔，是最難、最深、最煎熬的抉擇！
捍衛著己身信仰，明白自己的道路，將是刻骨銘心的心靈洗滌磨礪！
可是，倘若你渡過去——
之后道路，將再無坎坷！再無崎嶇！再無憂慮！
甚至在百年之內，必將通過虛空具秘境，成就虛空君主、再尋成永恒祇！
“渡過此隘，你將不再是天然永恒祇，而是必然永恒祇！”許賢眼底升騰著濃濃期盼。
“真諦之力，將不再霧里看花！”
許賢等待著。
一旁的洺凡、封之墨焄，也不由得收緊呼吸，緊緊盯著方成，緊張凝神。
“許師。”
方成微微一笑：“我是總御。”
許賢目光一縮，暗叫不好：“恩，你是總御。那么你選擇哪一個？其一還是其二？”
“我選擇其三。”方成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牙齒：“殺盡獄族太始！逆屠半步冥羅！”
話語落畢。
方成的意念化身，瞬間消散。
“不好！”許賢面色微變，伴隨著他的情緒波動，整個虛無意念世界，登時崩塌泯滅！
許湛殿內。
洺凡一把沖出修行空間，焦急地望向端坐主殿座椅上的許賢，聲音顫抖：“師尊，您給小師弟施加保命類的無上法了么？”
許賢面色低沉，無聲搖頭。
封之墨焄也邁步走出修行空間。
許賢輕嘆一聲：“我還來不及說，方成已經退出了意念空間。即便我進行空間傳送，也得小半天時間。”
洺凡臉色煞白。
修為越強，越難進行空間傳送。譬如法座境，除非空間屬，否則根本無法進行空間傳送、挪移。
他，也過不去。
怎么辦？
洺凡咬牙再問：“許師，奧隆疆域是否存在其他隱居君主？”
許賢搖頭一嘆，目光閃爍著不解：“不需再問，此次獄族入侵，五步不朽只有方成，半步君主、虛空君主皆無。”
“可卻有些奇怪。”
“根據鈕俞推演法，方成渡過心關的概率，應該十有。不該這樣？”
“渡過心關，永恒祇以下的修行，再無阻擋。”
許賢皺著眉頭。
洺凡與封之墨焄對視一眼。洺凡苦澀一笑：“師尊，小師弟剛剛入門數年，您，您怎么如此迫切？”
“師尊，小師弟該不會真的前去白白抵抗？”封之墨焄道。
他們心頭揪緊。
剛入門的小師弟，該不會就這么被師尊磨礪死了？
“我的判斷，理應無錯。方成應該能扛住，隨后百年內，尋成永恒祇。”許賢皺起眉頭：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許賢有些疑惑，暗暗念叨：“以方成的真諦類型，即使他扛不住自己的心，也不該這么快。”
“不對勁。”
沉默無言的氣氛，彌漫許湛殿內。
片刻之后。
許賢伸手一招。
轟隆！
一道無邊無際的圓形鏡面，驟然降臨殿內，充塞空間，隨后開始劇烈顫動，漸漸凝縮。
最終，一道直徑約為千米的鏡面，橫亙殿內。
洺凡眼睛一亮，與封之墨焄對視了一眼：“永恒濾鏡？”
千米直徑的晶鉆鏡，僅僅占據了主殿內的極小空間，且其上流騰著玄奧莫測的空間神芒。
“恩。”
許賢輕輕頷首，指了指永恒濾鏡：“我不太相信，方成應該不會選擇第二道路。”
晶鉆境面，閃耀無窮無盡。
須臾之后，鏡面內出現了一襲白衣的青年，赫然是方成。
器易下位宇宙、空間法陣。
哐咚！
方成一步邁步，風馳電掣一般，前往湳晶宇宙的方向：“其一、其二？我不愿選，也不會選。”
“因為我是總御。”
方成嘴角咧起，輕聲呢喃：“我可是方成！”
蒼茫無涯的永恒虛空，驟然凸顯一道浩浩蕩蕩、恢弘寬闊的虛無軌跡，習習清風避散、滾滾亂流分離！
哐哐哐！
方成全速奔馳！
湳晶宇宙、東側位面宇宙。
作為邊緣區域的下位宇宙，在湳晶宇宙周邊，寰繞著數十座位面宇宙，呈現群星拱月的狀態。
清風習習、亂流滾滾、汨汨氣息，三者充溢虛空。
而在此處位面宇宙——
虛空凝結！區域定格！
“嘿嘿。”
一道耀金太始能，閃爍不停，隱隱露出其內的獄族，仿似一團不斷流轉的淤泥！
它，乃是最先趕至的獄族太始！
它心性愉悅，盯著前方的位面宇宙：“毀滅！毀滅！！”
詭異恐怖的太始之音，回蕩天地八方！
它一把撲向位面宇宙，淤泥狀態的軀體，猛然膨脹無窮無盡，化作一蓬遮天蔽日的耀耀金幕！
剎那之間！
一道純白光華，自虛空邊際而來，攜著滔滔不絕的磅礴氣勢，生生撞在了耀耀金幕之上！
“獄族太始？”
一道輕聲呢喃響起。
一襲白衣的方成，終于趕至，目光淡漠，迅疾探出右掌！
轟隆！
真正遮蔽蒼穹的純白巨掌，覆蓋而下，一把抓住耀耀金幕，狠狠揉捏攥緊！
啪嗒啪咔！
不知其姓名的獄族太始，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當場化作齏粉，灑落永恒虛空！
“哼！”
方成抬目望去 在遙遠至極的疆域邊緣區域，正有著三十二獄族太始，洶涌暴戾沖殺而來。
“嘿。”
佇立虛空的方成，周身繚繞著不朽力，周遭虛空近乎凝滯，霸烈長嘯：“你們既然來了，也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