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洺凡的殺意
啵啵啵！
獄族太始的軀體，不斷逸散塌解。
短短數個剎那，即化作飄飄灑灑的漆黑碎末，揚拋虛空。
方成靜靜注視著，一言不發。
“獄族太始？”
“剛剛誕生的獄族，居然如此強橫，抵擋住了三指攻殺？簡直不可思議。”
方成眼眸閃爍思量神色。
三指點殺，蘊涵著不朽力、造化威能、破解神則、空間法則，而且更是匯糅己身的霸絕鎮壓心念。
單單其中一指，根本不是任何一位不朽四步可以抗衡的。
龐然廣闊的奧隆疆域內，四步不朽，也僅有四五位而已。甚至在寰田疆域，根本不曾出現過四步不朽。
而獄族，剛剛誕生，即有著超越四步不朽、媲美五步不朽的戰力層次。
堪稱恐怖絕倫、不可思議的極限。
方成輕嘆一聲：“誕生即太始，的確不凡。”
“不過。”
“此片區域，只有一個獄族太始？”方成目光閃爍些許疑惑。
旋即。
方成目光微不可查地一閃，默默考量著：“在訊息中似乎提到、獄族數目不明。”
“也就是說，可能是一個獄族，也可能是多個。”
另一旁。
青木筏輕微地晃悠，仿佛一葉扁舟，在漣漪不絕的湖面上，隨波飄蕩。
“咯咯。”
紅木眼睛都瞪直了，腦海中仿佛有著億萬恢弘鐘聲，匯聚一起，震撼到了靈魂深處。
輕松吞殺青木師尊的詭異神秘生命體，居然被眼前的白衣青年，三指點死？
在紅木心中，青木師尊已是偉岸浩瀚、疆域頂級強者。
而當他親眼目睹，漆黑圓球一個彈蹦，輕而易舉地、仿佛不費吹灰之力一般，瞬殺師尊。
他的修行觀，登時崩潰。
世間，怎地會有如此恐怖至極的神秘生命？
不可思議的兇殘、超越想象的可怖、以及難以言喻的奇詭怪異，匯合成了紅木對漆黑圓球的認知。
然而短短剎那之間，認知再度崩塌。
修行觀、戰力理念，碎的一塌糊涂。
軀體、眼角、臉皮，僵直凝滯不動。
紅木呆呆地望著，渾身泛著純白光華的白衣青年，佇立虛空，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事情。
單單一眼望去 紅木思維意識，盡皆停滯運轉，眼前的蒼茫虛空、天地蒼穹，似乎只剩下白衣青年的身影。
界主真身，微微顫抖！
“難道，白衣青年是四步不朽？不對！絕對不止四步！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五步不朽！”紅木緩慢艱難地思考著。
正當此時 “唔。”
“寧殺錯，不放過。”
一道淡淡的聲音，響徹天上地下、回蕩永恒虛空。
伴隨著此道淡漠宣判的言語，充塞滾滾虛空至純至灝至烈的光華，也隨之降臨！
精粹匯聚的純白不朽力 化作三道長刀，崩騰海量存在能，抵至紅木、旦一、旦二的腦門前。
聲蕩之刻、刀至之際、光耀之時。
紅木眼前一片漆黑，形同跌墜無間地獄，周圍虛空的清風亂流，悉數靜止不動。
絕對黑暗！
至深恐怖！
三道鋒銳厚重的刀芒，攜著無量光華、無窮不朽力，抵至的同時，如同分割天地、消弭一切。
虛空定格。
紅木呆然。
他，紋絲不能動彈。
可，他察覺感知到，虛空開裂、清風泯滅、亂流崩滅，面前的永恒虛空，似乎被一分為二。
“不！”
“不啊啊！！”
處于暗無光明、蕭殺森然的無間地獄之內，界主紅木，發出了源自生命、靈魂最深處的絕望哀嚎！
下一刻，時間繼續流逝，虛空恢復平靜。
充溢四面八方的灝灝純白，也在瞬間褪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來的出奇、散的突兀。
紅木顫顫巍巍地抿著嘴，雙手哆嗦，上下摸著胸膛、腹肚、腿部，喜極而泣、腦海一片空白。
“沒死！”
“活著！”
“哈哈哈，我還活著啊啊！”
紅木開始了號啕痛哭，既有著悲痛欲絕的悸動，也有著狂喜莫名的激動。
佇立在他身后的旦一、旦二，仿佛被嚇得癡傻。
兩少年，目光茫然，驚慌忐忑不安。
紅木跪爬青木筏上，哀嚎痛哭了許久。
“咕咚。”
紅木勉強咽了口唾沫，脖子一點點抬起，仰望著佇立虛空的方成，強擠一絲微笑：“您，您好。”
方成輕輕頷首，眸光湛耀純白。
根據在寰宇閣時的經驗，即使是漠然無情的仙者，在生死危機之前，也得暴露己身，不可能再隱藏下去。
仙者，以獄族為模板。
那么想必獄族與仙者，也相差不多。
剛剛的三刀，即是試驗！
須知。
刀光抵至，已是斬劈開了紅木、旦一、旦二的軀體，只不過因為刀芒的極度鋒銳 導致傷口十分微小。
倘若再進一分、再停留一剎那，他們將徹底殞命。
“應該不是獄族。”方成目光泛著審視之色，注視著紅木、旦一旦二。
方成開口問道：“抱歉，剛才沒能救下你的師尊。恩，能否說下，你們從何而來、到哪里去？”
“是，是。”
紅木渾身狂顫，聲音發抖：
“我，我們是青木宗的。師尊青木帶著我們師兄弟，前來虛空遨游經歷一番。”
“他們，是師尊收下的親傳弟子。”紅木回身指了指旦一旦二、顫聲道：
“由于他們家鄉星球滅亡，心情抑郁，所以師尊帶他們離開晶宇宙、前往虛空，暢游一番。”
“誰曾想，師尊卻，卻遭遇了不測。”
紅木聲音低沉，顫抖不已。
既有哀慟悲傷，也有驚悸后怕畏懼，甚至夾雜著震撼、敬畏，總之是復雜至極。
“原來如此。”方成點了點頭，目光掃視虛空：“之后的虛空區域，不存在任何危險。”
“你們，自行回去。”
說罷。
方成轉身離去。
良久之后。
“唉。”
紅木輕嘆一聲，催發界主域能，控制著青木筏，游行虛空，回返奧隆疆域、晶宇宙。
而在他后面 旦一、旦二，目光茫然惶然，面無表情地佇立在紅木身后。
總御宮殿。
“唔。”
方成掏出漆黑總御令牌，其內的警戒訊息，已經消散。
“獄族，真是奇特詭異。”
“圓球眼珠形態的軀體，簡直不能想象。這么古怪的模樣，憑什么是高等生命體？”
方成眼睛瞇了瞇。
最令他疑惑的，是獄族太始的力量根源，絕不是他所見識過的任何能量。
構造詭異。
純粹毀滅。
驀然之間。
“也罷，問問師兄們。”方成嘴角勾勒出一絲輕笑，拿出湛藍圓珠，心念沁入其內。
隆隆！
方成的一道意念，降臨在圓珠內的世界。
一片湛藍世界內，有著浪潮起伏的汪洋、硝煙彌漫的火山、凍結物質的冰川。
世界中央，乃是一片平原。
方成，正是佇立平原之上。
“這，這也算是聯絡樞紐？簡直堪比虛擬世界了啊！”方成忍不住撇撇嘴。
許師之力，著實難以想象。
方成前方的平原，屹立著五道門戶。
“嗯？怎么是五道？”方成微微一怔，他是第七真傳，應該是有著六道門戶。
下一刻。
第五道門戶推開，披著暗紅袍子的暗銘，悠然走了出來：“小師弟，封疆總御，做的如何？”
方成眨了眨眼睛，道：“還可以。”
暗銘哈哈一笑：“據我所知，奧隆疆域有著一個億末，在不朽四步里面，也算是巔峰強者。”
“相處如何？”
“應該很難壓服吧？”暗銘揚起腦袋，得意道：“小師弟，需要師兄出手否？”
正在此時 嘩咔。
第三道門戶推開。
一名光頭赤足、披著神妙絢麗裟服的青年，邁步走來。
他的目光悠遠，仿佛勘破世間一切、超然天地之外。
方成心頭一震，當即明白光頭赤足青年，至少是永恒！
暗銘扭頭一看，登時喊道：“凡師兄，你也來了，快來看看，我們的小師弟”
“創路者方成。”
光頭赤足青年，目光落向方成，微微一笑：“小師弟，你好。”
方成連道：“拜見凡師兄。”
披著莫測顏色的袈服、光頭赤足的凡，笑瞇瞇道：“小師弟，你遇到了麻煩？”
“不如，說來聽聽。”
“我也很好奇”
凡那超然目光，驟然閃過一絲磅礴殺意：“到底是什么東西，膽敢欺負我們的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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