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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9章 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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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瀟之事并非孤立,伯爺,下官惶恐,以為此事必然和您有關系…”

  袁彌說著惶恐,可眼中卻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他是宦海老將,他見識過無數風浪,他知道那些風浪的背后永遠都不會那么簡單。

  “…文官們對您有些看法,而許梿要想扳倒下官,必然要隨大流。坑陳瀟一把,這就是隨大流,然后他就可以憑此去做敲門磚…”

這就是政治正確  方醒沒有動怒,對袁彌點點頭,表示贊同他的看法。

  “本伯去了金陵,那些人以為是流放嗎?”

  方醒微笑道:“我不動,就是想看看那些跳梁小丑是如何的丑態百出…”

  袁彌看到了一絲厲色從方醒的眼中閃過,他振奮之余,卻擔心自己撐不到那個時候,就苦笑道:“伯爺,那許梿和郭瑾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勾結在一起了。”

  方醒眸色微動,說道:“此事本伯知道了,你且回去。”

  袁彌失望的看著方醒,最后不敢再求,只得起身拱手告辭。

  等快到大門時,看到在大門外和方五交涉的男子,袁彌的眸子一縮,瞬間就躲在了屋后。

  送他出來的小刀瞟了一眼,就問道:“袁大人,那是誰?”

  袁彌的眼中全是煞氣,讓人覺得那個男子就是他的生死大仇。然后他一字一吐的道:“上林苑監的右監正…許梿。”

  那話里的恨意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可小刀卻只是微笑道:“今日老爺不會見他的。”

  袁彌心中一動,左手在右邊的袖口里摸了一張寶鈔出來,正準備給時,小刀卻冷聲道:“別在方家弄這個!你這是第一次我就不說了,再有下次,老爺會讓你丟官!”

  袁彌訕訕的收了寶鈔,探頭出去看了一眼,就看到方五在搖頭,然后許梿把手縮在袖口里,好似在遞東西。

  小刀也看到了,他嘖嘖稱奇的道:“袁大人,你們上林苑監怎么都是一個套路啊!”

  袁彌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等許梿走后,他急匆匆的出了方家,卻是繞路走了另一邊。

  “大人,如何了?”

  許梿才回來,一直在關注著他的郭瑾也不顧掩飾自己的立場,就進了他的房間。

  許梿的目光有些呆滯,喃喃的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郭瑾的心頓時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般的冰冷,他顫聲道:“大人,興和伯…不見?”

  許梿突然就笑了起來,看著就像是個瘋子。

  “本官剛才問了,袁彌大清早出去,就是去了方家莊方向,這是要魚死網破嗎?袁彌…興和伯是要做他的靠山嗎?”

  許梿漸漸的恢復了淡定,他側臉看到面色慘白的郭瑾,就不屑的道:“怕什么?陛下在呢,他方醒是勛戚,他只要敢收了袁彌,本官就敢上奏,說他結黨營私,圖謀不軌!”

  郭瑾惶然道:“大人,方醒無需收袁彌,您別忘了,他和孫佛好像關系不錯啊!”

  東廠,該死的東廠!

  許梿起身道:“此事本官早有預料,你且回去,本官去尋人說事。”

  他找到了呂震,可呂震卻面都不見,叫人來傳話。

  “我們大人說了,上林苑監和禮部是有些關系,可關系不大,請許大人有事就說吧。”

  看著這個趾高氣昂的家伙,許梿拱拱手,然后落寞的轉身離去。

  呂震就是個棒槌,不沾也好。

  接著他就去求見蹇義,倒是見了面。

  “大人,下官…知道袁彌一些不大妥當的事…”

  許梿并未放低姿態,因為他知道蹇義有一雙會看人的眼睛,一旦他謙卑做小,蹇義馬上會讓他知道什么是吏部天官。

  蹇義本來是在傾聽,聽到這話后,他的眉間一皺,淡淡的道:“有事說事,無事的話…本官還忙著呢。”

  蹇義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他想起了陳瀟的事,同時也想起了這段時間方醒連續兩次抓人的事。

  皇帝已經消停了,可方醒卻還像瘋狗般的在盯著京城,一旦被他抓到把柄,蹇義相信自己都無法全身而退。

  許梿的眼神中多了些失望,他拱手離去。

  再怎么著他也不會向蹇義搖尾乞憐,不但沒用,而且丟人。

  蹇義目光跟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你被方醒盯上了吧?

  居然敢引火來吏部…

  如果引來了那條瘋狗,他蹇義就會變成許梿的幕后靠山…

  “瘋子!”

  蹇義輕蔑的看了一眼春日的太陽,然后瞇眼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個上午過去了,京城幾大衙門都留下了許梿的足跡,甚至于他還去了幾位勛戚家,可連門都沒進。

  午飯的香味飄蕩在空氣中,這是一個安然享受生活的京城。

  可許梿卻在絕望中失去了胃口,他現在只想喝酒,喝的伶仃大醉,至于什么今日不是休沐,管他么的!

  于是他就去喝了。

  喝的半醉,他沖著酒樓外面喊道:“本官喝酒了,來抓我呀!來呀!”

  視線模糊中,大門處進來一人。這人在掌柜的注視下走到了許梿的身邊坐下,然后淡淡的道:“我家伯爺說了,看了一上午喪家之犬的表演,他午飯都多吃了一碗,所以讓黃某來對你表示謝意。”

  說完男子起身向外走去,許梿嘶聲道:“那不是我的初衷!”

  黃鐘冷笑著,沒有回身,說道:“挑釁就要挨打,挨打就要認錯,認完錯就得處罰,這世上從未有什么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之事,君子當以怨報怨。以上也是伯爺的話,許大人好自為之。”

  “我不服!我不服!”

  恐懼和絕望讓許梿失態了,他嘶吼著,甚至把桌子上的碗筷砸了一地。

  掌柜退到了后面,對伙計說道:“上林苑監的許梿,這人大概是要倒霉了,記住,他若是不賠,稍后就去他家討要,不給就鬧起來。”

  伙計擔心的道:“掌柜的,要是他最后沒事呢?那咱們豈不是要被記恨上了?”

  掌柜冷笑道:“剛才那人是興和伯的幕僚,你說呢?”

  伙計恍然大悟:“他居然惹上了興和伯?那就沒活路了,小的馬上去要錢。”

  稍后這里就發生了一起毆打事件,只是沒人報官,打人者自己也鼻青臉腫的走了。

  今天幾位尚書不約而同的在一起吃了午飯,如果被東廠報一個圖謀不軌的話,那就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大家吃飯時都沒說話,只是在面對杯盤狼藉的時候,蹇義說了一句。

  “那人在釣魚。”

  夏元吉不大喜歡出息這種聚餐,他皺眉道:“他要釣魚,可誰是誘餌?誰是魚?”

  蹇義無言以對蒼蠅不叮無縫蛋!

  金忠把茶杯一頓,說道:“當初是誰在暗示他?”

  眾人搖頭,誰也不會在這等事情上晃悠。

  金忠起身,點頭道:“那你們怕什么?還特地召集了一起吃飯,這不是心虛是什么?散了吧,各自回去,此事擱下不提。”

  “可他這是在敲山震虎!”

  蹇義不大滿意的道:“他明知道陳瀟的事是許梿弄的鬼,可他偏偏不動手,任由許梿從得意到惶然,再到惶惶如喪家之犬,滿京城去尋找靠山,太過鬧騰了!”

  金忠瞥了一眼其他人,就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擠作一團。

  “趁著方醒去金陵就捅人刀子,難道方醒回來戲弄他一番也不行?活該!”“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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