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一切都是為了自保
長安俱樂部。
京城頂尖的四大俱樂部之一。
這里匯聚著來自五湖四海商業精英，這里擁有大量的頂級富豪圈子。
同樣的，這里還是二代們最喜歡來的地方之一。
不是每個二代都有資格成為長安俱樂部的會員，俱樂部會員數量有限，除非是真正頂級圈子的二代，要不然一般人沒資格進來。
除了這些二代，俱樂部還擁有一批在職公務人員。
這些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可知道的人都清楚，這些人都是權傾一方的那種。
孫曼曼讓李東去長安俱樂部給她道歉，差不多相當于讓李東在頂級圈子中給她道歉，比登報效果都好。
一旦李東真做了，不到一時三刻，就會傳遍整個頂級商業圈和其他圈子。
俱樂部地理位置也是絕佳，不同于其他俱樂部，選擇在郊區。
長安俱樂部，就位于長安街上。
毗鄰東單和，距離王府井大街也不遠。
更讓人驚艷叫絕的便是不遠處便是公安部總部所在。
一般的俱樂部，恨不得離執法機構越遠越好，偏偏長安俱樂部反其道而行。
這就是底氣，也讓人將長安俱樂部和其他私人會所區分開。
這里給人的感覺更正規，更上檔次，哪怕它的外表看起來陳舊不堪，貌不驚人。
奔馳車上。
這輛大奔是齊云娜的座駕。
不是每輛奔馳都能叫大奔，齊云娜現在鳥槍換炮，去年就換了一輛奔馳S350。
奔馳S350實際上在現在已經不算頂級，現在有錢人都開S600。
李東也不是不舍得給華北區的總裁配備一輛S600開開，主要是齊云娜自己選擇了這輛車。
實際上，遠方的幾位高管，大多都是配備的S350。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選擇，主要就是因為李東。
李東這輩子，人生中的第一輛車，就是S350。
不過當初那輛車被人砸了，直接報廢。
當初遠方還沒發達的時候，孫濤這些人出門，都是找李東借車。
那時候，這輛車不單單是李東的私家車，一定程度上還代表遠方的顏面和底氣。
也正是那段時間的積累，才有了現在的遠方。
齊云娜這些老人，對當初的事記憶猶新，買車的時候，也都首選這款車。
車上。
沈茜輕聲道：“真要去長安俱樂部？”
“去！”
李東說的斬釘截鐵，臉上沒了剛剛的嬉皮笑臉。
正了正色，李東嚴肅道：“這是擺脫孫家的最好辦法，不單單是孫家，包括很多打我們主意的人！
殺雞儆猴，用在這也許不合適，可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這段時間，雖然京城這邊沒什么動靜。
可我有預感，很多人都在暗中打我們的主意。
黃光玉一倒，這些人就看到了機會，覺得首富也不過如此，也不是不能干掉。
千日防賊不是好事，所以這次我要震懾一下這群人！”
“可選擇孫家…”
“沒辦法，孫家撞到了槍口上。而且目前階段，孫家也最容易被突破。”
換成以前，孫家得罪不起。
現在不同，老爺子退了，孫文華撐不起整個家族，三代后繼無人。
說的難聽一點，李東就是欺負孫家勢單力薄，不會輕易和他翻臉。
要是換成賈家，石家，周家…這些正當紅的大家族，李東肯定不會這么干。
柿子都要撿軟的捏，這個道理誰都懂。
孫家說弱不弱，老爺子還在，還在一天，那就是頂級家族。
可孫家二代三代都青黃不接，說孫家是頂尖家族，又有些高估他們了。
比一般的官宦世家強，在所有頂尖家族中墊底。
這種尷尬的地位，也決定了，孫家就算想報復李東，也沒這個精力和能力。
除非老爺子徹底發飆，硬要和李東拼上一場。
到時候，李東肯定日子不好過，孫家也一樣，老爺子最后殘留的震懾力用完，孫家也就徹底沒落了。
李東篤定，孫老不會這么干。
雖然欺負老人家有些不合適，可這位老人家自己主動找麻煩，給他送上了機會，李東不介意利用一下。
沈茜聞言輕聲道：“畢竟是胡小蕊的外公，孫月華的娘家。
真要逼的孫家顏面無存，你怎么跟她們交代？”
李東沉默不語，過了片刻才道：“生意商場無父子，何況還不是我的父親。
老爺子不逼我，孫文華不仗勢欺人，孫曼曼不傲慢無禮，我也沒這個能力將他們一軍。
現在有這一幕，都是他們自己招惹的。
盯著我的人太多，我不保持強勢，稍微露出疲態，也許就被人給吞了。
我雖然是首富，可遠方實力還沒強大到可以無視一切的地步。
一家剛邁入千億序列的集團，聽起來不錯，然而相對于整個國家來說，無足輕重。
遠方完了，或者易主，也許當時會有人震怒，會有人發火。
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為了保持平穩過度，最后的結果無外乎妥協，重新進行利益劃分。
我不想當棋子，也不想當棄子。
唯有一路強勢到底，讓別人看到我不可欺，我才能站穩腳跟。”
李東現在實力不弱，遠方也不算弱。
可他畢竟崛起時間太短，留下的痕跡太弱。
有人不敢賭，有人賭性卻是很大。
今天在孫家被逼迫，看似只是胡小蕊的事，可一旦傳了出去，就不單單是胡小蕊的事。
你既然能向孫家妥協，那就能向別人妥協。
無外乎壓迫力大小而已！
最終的結果，大概就是盯著李東的人更多，原本擔心的人不再擔心。
這很可怕，一旦出現連鎖反應，很可能讓遠方崩盤。
一開始李東還沒想這么多，直到孫文華也出言逼迫他，李東才體會到了其中的危機。
連平時不敢和他翻臉的孫文華，這時候都敢壓迫他了。
難道這只是孫文華一個人的心態？
而孫曼曼的出現，恰好又給了李東一個翻臉的機會。
至于孫月華、胡小蕊她們會怎么想，李東顧不得了。
人都是自私的，李東也不例外。
他現在不能倒，遠方也不能倒。
劉慶越獄，李東為什么不害怕？
因為他有數十位精銳保鏢保護他，他有一個安保公司的人，去保護家人朋友。
他還能給川蜀政府施加壓力，讓他們竭盡全力去搜尋劉慶。
而這一切的基礎，都是建立在他有錢，遠方有影響力的基礎上。
一旦他倒了，不用別人出手。
劉慶這種人要來報復，誰會為他出頭？
父母家人，都會因為他而陷入危機當中。
這些李東看的明白，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愈加恐懼。
不管如何，他都不能露出虛弱感，也不能給別人可乘之機。
誰想動他李東，都得做好崩碎一嘴牙的準備。
見李東打定了主意，沈茜考慮片刻道：“那要做到什么地步？”
“讓別人忌憚，但又不至于敵視的地步。”
“你的意思是，讓孫家吃個虧，讓其他人收起覬覦之心，但又不讓孫家徹底崩盤？”
李東失笑道：“你高估我了，我還沒能力讓孫家徹底崩盤。
孫老還在一天，我就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我的意思是，讓孫家記個教訓，但又不至于到徹底翻臉的地步。”
沈茜有些糊涂了，有些不解道：“那到底該怎么做？”
“等！”
李東說等的時候，車已經到了京城飯店門口，對面就是長安俱樂部。
“等？”
“對，等孫家的人來，或者等說和的人來。”
“意義何在？”
“說和！”
“啊？”
沈茜這下是真的不能理解了，剛剛還說讓孫家記個教訓，震懾一下其他人。
現在好了，李東既然等著人來說和。
那這么做，又有何意義？
沈茜其實很聰明，可李東有些時候思維太過跳躍，她聽起來云里霧里的。
捋了捋思路，沈茜緩緩道：“你是說，等孫家找你說和？”
“嗯。”
“然后你同意說和？”
“對。”
“說和的條件呢？”沈茜這時候漸漸有些理解了。
李東淡笑道：“條件簡單，老爺子畢竟德高望重，我當然不能找老爺子麻煩。
孫文華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員，我也不能找他麻煩。
可孫曼曼不是！”
“你是說…”
“不錯，讓孫曼曼給我道歉，就在長安俱樂部，當著所有人的面！
老爺子可以不在場，孫文華要旁觀！”
沈茜瞬間全明白了！
這家伙，難怪非要來這邊，還要在門口等著。
感情他就在這等著呢。
孫曼曼給他道歉，孫文華見證，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孫家向李東妥協了。
便宜沒占到不說，還吃了個悶虧。
第三代的孫曼曼道歉，看似不傷上兩代人的顏面，實際上大家都能懂，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
哪怕孫文華不旁觀，也能一定程度上代表孫家的意思。
李東連孫家都能硬杠，而且還杠贏了，這意味著什么？
只要大家不傻，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潛在能量和威懾。
當然，事情也不是這么簡單。
沈茜能想明白，孫家自然也能。
沈茜微微皺眉道：“孫老能答應？”
雖然不是他親自出面，可孫曼曼和孫文華出面，就代表他默認了，妥協了。
老爺子要強了一輩子，愿意和李東這個毛頭小子妥協？
大不了讓李東自己去道歉好了，也許外人會誤會，也許會有人敲打震懾孫家，可老爺子還在一天，就能抗住。
當著自己的面，讓孫女給李東道歉，老爺子能接受？
李東不假思索道：“會的。”
“不見得吧？”沈茜質疑了一句。
“你不懂，老爺子看似強硬，實際上是真老了。
換成十年前，或者五年前，我不敢這么肯定。
可現在的孫老，不是當年的那位鐵血悍將了。
他有兒女，有子孫，有家族，有這些就有拖累。
他為什么要讓小蕊去和莊家聯姻？
就是為了保住孫家，保住孫家的利益。
在他眼中，為了孫家，為了孫家的利益，沒有什么不能犧牲的。
別說只是讓孫曼曼道歉，更苛刻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一個不爭氣的孫女，你覺得他有多在意？
連孫月華這個精明能干的女兒，他都能說不在意就不在意，還會在乎孫曼曼。
至于他自己，人老了，面子折損一點就折損一點，這才值幾個錢。
所以我篤定，他會妥協的。”
沈茜深深看了他一眼，過了一陣才輕聲道：“你應該去學心理學，以后生意做不成了，還能給別人當心理醫生。”
李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詛咒我呢？再說了，你以前不是說你養我嗎？怎么又變成我自己去掙錢了？”
沈茜嗤嗤笑出聲來，正準備說話，李東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號碼，李東豎了豎指頭擋在嘴邊，低聲道：“孫月華。”
“被你猜中了。”
李東笑了笑，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通，孫月華就笑道：“東子，聽說你剛剛和曼曼鬧了點誤會？”
李東笑呵呵道：“沒誤會，我這個人孫阿姨你知道，做生意嘛，和氣生財。
當初畢竟是我不對，沒給曼曼留面子。
不就道個歉么，沒事，我臉皮厚，無所謂的。
至于曼曼當初說小蕊怎么怎么著，孫阿姨你都不在乎，我還能說什么。
孫主任也說，這事孫阿姨你同意了，既然你們孫家都達成一致了，我這個外人也不好說什么。
算了，以前都是我多事。
孫總，沒事我就掛了…”
從開始的孫阿姨到后來的孫總，也表明了李東的態度，他很不爽。
當初李東為什么打孫曼曼，這點孫月華知道。
剛開始，李東只收拾了余樂，孫曼曼那邊李東沒準備動她，是孫曼曼出口不遜，李東才抽了她。
這次也是，孫家之所以這么強勢，和孫月華的默認也不無關系。
李東自然不是太爽，做戲的成分有，可也夾雜著不少真實想法。
電話那邊的孫月華沉默了一會，過了一陣才道：“我畢竟是小蕊的母親。”
李東沒吭聲，孫月華又道：“我也希望她能有個幸福的未來。”
李東依舊沒說話，孫月華輕嘆一聲道：“算了，這些事就不說了，你現在在哪？”
“長安俱樂部門口。”
“你稍等一會，我馬上就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