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不是我們無能,只是你太厲害
和劉洪商量了一陣微博上線的事，接著李東又親自去商城巡視了一圈。
恰好路上遇到了剛趕回來的沈茜，一看到李東，沈茜便道：“剛好，有幾件事跟你匯報一下。”
李東見人來人往的也沒詳細問，跟著沈茜一起進了辦公室。
這次沈茜出差將近一個月時間，不單單考察了幾處適合建數據中心的城市，還特意去了莞城一趟。
此刻李東也想知道，歐珀那邊到底談的怎么樣了。
進了辦公室，沈茜沒急著匯報。
將秘書召了進來，沈茜問道：“齊芳芳和張萌萌那兩個實習生走了嗎？”
秘書急忙道：“已經離開公司了。”
“哦，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秘書一走，沈茜便笑瞇瞇道：“兩個間諜總算走了，秦雨涵現在對我防的挺厲害，有什么想法沒？”
李東訕訕道：“你誤會了，她沒那個意思。”
“得了，就知道從你這得不出什么結論。”
沈茜沒心思多說這些，又問道：“秦雨涵走了嗎？”
“還沒，再過兩天吧。”
“早知道過兩天我再回來了…”
李東無語道：“沒必要這樣吧，她又不怎么過來公司這邊，回來一個多月，來公司不超過三次，有必要這么僵著嗎？”
沈茜沒好氣道：“怎么，合著你的意思是讓我和她和平相處，姐姐妹妹地喊著你才高興？要不要晚上給你來個大被同眠，你更高興了？”
“咳咳，這可是你說的，我沒說過。”
“好啊！”
沈茜怒形于色道：“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想過這些了？你們這些臭男人，有幾個錢就當自己是老爺了，想讓我和別的女人一起服侍你這個大老爺，做夢去吧！”
李東撇嘴道：“我又沒這么說，你自己說的，現在又怪到我頭上了，我冤不冤？”
見沈茜又要發飆，李東不想在這上面多說，轉移話題道：“這次考察的怎么樣了？”
沈茜哼了一聲，也不想這時候和他爭吵，回歸正題道：“這次考察了南湖、鳳城、阜城幾座城市，說起來鳳城條件還算不錯。
其實平川這邊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平川給出的條件不如鳳城優惠。
鳳城那邊為了引入我們，開出的條件連我都動心了，我去的當天，鳳城書記和市長都親自出席了晚宴。
對方誠意很足，無論是土地還是稅收方面政策都給到了底線…”
沈茜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李東想了想道：“那倒是可以繼續談談，其實數據中心建在哪，我要求并不高。
我關心的還是技術層次上面的問題，現在的我們能建設出一流的數據中心嗎？
別到了最后，錢花了，結果運營起來還不如現在。
我對這些不太懂，你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別聽其他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作為商城老總，這事你得想想辦法，劉洪他們搞搞一般服務器還行，可投資超過5億的數據中心，也不能聽他們一面之詞。”
目前國內還沒提出“大數據”這個概念，李東自己對這個也不了解。
就算挖人，也不知道挖誰。
反正對這些技術層次上的東西，李東幾乎就是一頭霧水。
自己不懂沒關系，手底下總要有人懂才行。
關鍵是劉洪這些人，李東覺得不太靠譜，這些家伙懂這個嗎？
光知道建，光知道網絡加速，這不是根本目的，要是為了這個，就耗資5億以上，李東覺得有些不值。
沈茜聞言沉吟一會道：“你說的也是，這個我還真沒深入考慮過。要說國內對IDC有深入了解的，除了幾大網絡運營商之外，另外就是一些互聯網企業和銀行。
銀行在這上面下的工夫甚至比互聯網公司還要多，國內IDC產業剛起步的時候，也是這些銀行率先進入。
這樣吧，回頭我調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挖一些人過來。
其實國外的技術比我們要更好一些，谷歌和IBM這些企業做的也很好，我有不少同學在這些企業工作，嘗試一下能不能找一些精英過來幫忙。”
聽沈茜這么說，李東才想起這女人也是頂級商學院畢業的人才。
想到這，李東不由打趣道：“我說，你好歹也是凱洛格商學院畢業的高材生，這幾年怎么一點商業精英的潛能都沒發揮出來？”
沈茜一聽就沒好氣道：“是，我是沒潛能！沒潛能，沒潛能指望你商城能做到現在嗎？
現在倒是挑刺了，當初一無所有的時候，怎么不說我沒潛能。
過河拆橋說的就是你這種人，討厭的混蛋！”
李東沒想到這女人反應這么大，頓時干巴巴道：“我就開個玩笑，這么生氣干嘛。”
“有你這么開玩笑的嗎？說的我好像一文不值似的，再說了，凱洛格又不是培養互聯網產業的學院，學院厲害的是對傳統行業業務的研究。
而且當初我學的是市場營銷，這也是凱洛格最出名的專業。
也就你這家伙，直接把我丟到了商城這邊，我要是在超市那邊，肯定比你做的好。”
“真的假的？”
“假的！”
沈茜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過了一會才哼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其實在遠方，我們都被你限制住了才對。
你向來都是定好了大局，我們只不過承擔一個執行者的角色。
而你定好的大局，一般情況下又能得到利益最大化，讓集團少走了很多彎路，這時候自然顯得我們無用。
弄到最后，我們都成了穩定局勢的后勤者。
無論是孫總還是袁師兄，包括我都差不多是這個定位，你要的只是執行，只是遵守你定下的規則，并未給我們留下太多的發揮空間。
而等你需要的時候，恰好又是一些我們弱項所在。
結果到了你眼里，自然成了我們無用，顯得你英明。
你這種人，除非找全能型人才來配合你才行，不過世上又有幾人能十全十美？
所以被你看重的人，一般都是你弱項所在，這時候你就會覺得他們很厲害，實際上不是他們厲害，只是這方面你不懂，才凸顯的他們厲害才對。”
“是這樣嗎？”
李東嘀咕了一句，不過想想好像也有幾分道理。
見他在沉思，沈茜搖搖頭沒出聲。
其實這點遠方的高管應該都有體會才對，有時候跟李東后面做事，真的挺憋屈的。
他留給別人發揮的空間不大，在這有限的空間中李東還時不時喜歡插上一腳。
結果弄到最后，事情倒是做成了，可偏偏就少了那種成就感。
對于驕傲的人來說，這種打擊不是一般的難受。
所以無論是吳勝男還是袁成道包括孫濤在內，平時在大局上都懶得發揮了。
袁成道不厲害嗎？
如果不厲害，當初孫濤就不會推薦他，沈茜也不會推薦他。
可到了現在，袁成道只能搞搞后勤，順便琢磨一下怎么提升高管的激情和動力，再順便謀劃一下上市的事。
如果不厲害，遠方這么擴張，后方也不會這么穩定。
不過從大局上而言，袁成道的確對遠方沒什么太大的貢獻。
吳勝男也差不多，能被沈茜推薦的人一般都不差。
在沒來遠方之前，吳勝男可是有過彪悍戰績的，連張嵐玉嘴上不服，心里還是服氣的。
結果到了遠方，吳勝男能干什么？
李東說要買地就買地，說要賣地就買地，賬面上有點錢了就抽空去發展別的事，弄到最后，吳勝男什么都干不了。
商城物流也是如此，說起來四大子公司的老總，都是干苦力的命。
決策權不在他們手中，李東指哪打哪，能指望他們有什么發揮空間。
暗自琢磨一陣，李東也有些無奈。
不是他不給別人發揮空間，主要是現在他明明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難道非要讓大家走彎路才行？
不過這樣一來，也局限了大家。
這是沒辦法的事，說來說去其實和這些人自己也有關系，他們要是真比李東看的遠，李東自然會聽他們的。
關鍵是這些人雖然厲害，可沒厲害到妖孽的地步。
要是那種走一步能看到五步十步的高手，也不會覺得憋屈。
當然，這也是李東的奢望，商業強者是多，真要有這種人，一般也會選擇自己創業，而且做的還不差。
比如他看中的邵一波，人家當初創業就做的很牛，要不是后面出了變故，說不定連老馬都不如他，這種人李東自然會覺得厲害。
除了邵一波之外，其實李東還認識一個比較牛的家伙。
許圣哲！
這家伙真的挺牛的，別看李東嘴上天天鄙視他，實際上心里還是挺佩服的。
這幾年下來，龍華發展飛速。
前世龍華都沒做到現在這個程度，可能是因為李東的影響，這輩子許圣哲提前接手了龍華，也趕上了好時機。
這次龍華要是能挺過金融危機，許圣哲身家絕對會暴漲一大截。
從身家看一個人厲害與否也許有些欠缺，不過這也是最直觀的表現，別的行業不說，玩地產和商業套路，李東和許圣哲還真有些差距。
見李東還在想事情，沈茜不得不打斷道：“先別想了，這事反正我們都習慣了。襯托出你英明能干更好，這樣一來你在集團的威望越高，發揮的作用就越大。
等哪天你感覺自己不行了，再給大家自己發揮吧。”
李東一聽就黑臉道：“誰不行了？男人能說不行嗎？是不是逼我現場表演給你看看！”
沈茜臉色漲紅，氣急道：“你能不能正經點，和你談正事，你腦子想什么呢！”
李東咕噥道：“談正事也不能說我不行，這話歧義很大。”
“滾！”
沈茜又好氣又好笑，有時候這家伙成熟的嚇人，有時候又跟孩子似的胡攪蠻纏。
怕這家伙真不顧影響在辦公室胡來，沈茜急忙道：“還想不想知道歐珀的事了？”
說到歐珀李東倒是回神了，連忙問道：“你快說說，這次去莞城談的怎么樣了？”
“不太好。”
“不太好？”李東心中咯噔一跳，問道：“我不是說可以適當讓步嗎？”
“還讓步，公司的錢都被你花完了，怎么讓步？你現在有錢嗎？”
“這個…”
李東也頭疼，現在談到錢他就有些崩潰。
干什么都要花錢，上百億的現金流都被他折騰光了，融資又達不到他的要求，錢的確是一大難題。
見他頭疼，沈茜這才得意道：“好了，剛剛逗你的。談的還算順利，畢竟歐珀也不是什么大企業，加上他們還自己作死非要進軍手機產業，現在資金鏈都快斷裂了。
直到現在，他們的第一款手機還不能上線。
不過我倒是有些明白你為什么看好對方了，我去了對方公司考察了一下，和陳明永也聊了一陣。
對方對市場分析，產品定位，銷售渠道的設想都很好，很有前瞻性。
雖然現在還看不到成果，不過我覺得這家伙倒是個人才。
有時候投資一家企業，投資的就是人才，這點倒是問題不大。
不過話說回來，你和陳明永有過接觸？”
“沒。”
“那你？”
李東敷衍道：“我聽說過這個人，加上對方是步步高出去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我既然想做手機，自己又不懂，自然得找個厲害一點的。
反正又花不了多少錢，試試也好，先不說這個，你說談的順利，結果到底怎么樣了？”
“控股是肯定不行的，歐珀的股份分散的厲害，員工都進行了持股。陳明永和段永平手中股份都不多，加上我們時間有限，收購其他小股東手中的股份很麻煩，最終我們談成了20。
不過就算20，我們持股也是最多的，只是先決條件是管理權限還是在創始團隊手上，這點你沒意見吧？”
“這點我沒想法，反正我也不懂。”
“那就好。”
“對了，花了多少錢？”
“兩個億，你說讓步，我只能聽你的。另外我還安排了人繼續留在莞城和其他小股東洽談，看看后續能不能收購一些股份。”
李東點頭道：“先這么做，另外不能讓別人知道。畢竟我們現在繼續收購股份，恐怕會引起陳明永他們的擔憂，等哪天到了必要時候，倒是可以亮亮拳頭，順便看看能不能達到控股線。”
按照李東的想法，能控股自然是最好的。
不過在控股之前，還是讓老陳這些人自由發揮才好。
等哪天歐珀徹底做起來了，自己順便摘摘桃子也是好的。
商場嘛，不談感情。
何況他和老陳這些人也沒感情可言，連面都沒見過，東西自然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
沈茜倒是不覺得有什么不妥，點頭道：“這點我也吩咐了，放心吧，不會引起他們忌憚的。另外股份我已經拿下了…”
“拿下了？”李東驚訝道。
“嗯，速戰速決，哪有那么多時間浪費。一些旁枝末節就不用在意了，這次我在莞城待了小半個月，要是光談事，幾天就結束了。
主要還是為了后續協議問題…”
“那錢呢？”李東急忙問道。
沈茜不以為意道：“我手上不是還有不少錢嗎？上次你和舅舅他們要的那些錢我留著也沒用，我看你也沒準備動用集團資金，便自己做主了。
股份暫時先擱置在我名下，過幾天抽個空我轉給你…”
“這個回頭再說。”
李東吐了口氣，倒也沒再說什么。
他收購歐珀股份的確沒準備大張旗鼓，現在沈茜暗中動用自己的錢收購了倒也可以。
至于股份，李東也不準備非要控制在自己手中。
當初給沈茜遠方股份，沈茜不要，李東本來就覺得自己欠她的。
現在沈茜握有歐珀股份，而且還是她自己的錢，李東覺得挺好的。
聽他話中的意思，沈茜便明白他怎么想的，不過沈茜也沒說什么。
錢不錢的，有時候她看的挺淡。
至于歐珀股份，回頭找個時間給李東轉過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非要說出來。
兩人都沒在這上面多說，接下來又聊了一會微博上線的事。
至于融資的事沈茜沒問，別人不了解李東，難道她還能不了解？
這家伙現在大概是準備借這個機會，轉移別人的視線。
內部和外部矛盾，這時候都聚焦在融資上面，集團內部一團和氣，外部也都盯著遠方打開的縫隙，起碼在融資徹底破裂之前，遠方會有一段安靜的發展期。
而這段時間，其實也是遠方最危險的時候。
耗空了所有現金流的遠方，這時候受不了強烈打擊。
給別的企業看到希望，又給遠方員工看到希望和信心，這一招李東玩的還算不錯。
等其他人回過神的時候，遠方的危機大概也就解除了。
就算沒有，到了那時候融資也是一條出路，算來算去李東也不會虧。
不得不說，女人有時候很可怕。
比沈茜厲害人不是沒有，可別人大概很少想到這些，這時候除了知道一些內幕的吳勝男之外，其他人都真以為李東想要融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