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謹慎的取舍
雖然咄咄逼人，可德國海軍現在也不是沒有缺陷的存在。呂特晏斯面對的最尷尬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艦載機實在有些太少了。
元首給海軍爭取來的那艘彌足珍貴的齊柏林號航空母艦，目前是海軍唯一一艘可以一戰的航空母艦。
這艘航空母艦經過了改裝，勉強可以搭載50架艦載機，這就是德國海軍手里全部的艦載機力量了。
盡管德國海軍裝備的FW190T戰斗機性能優秀，可以說完全碾壓了英國裝備的劍魚艦載攻擊機，可無奈的是數量太少了一些。
精打細算，齊柏林號上搭載的28架斯圖卡C轟炸機，是目前德國海軍進攻的唯一力量，所以根本不可能抽調出來做其他的事情。
所以，防空任務還有監視偵查的任務，就都落在了剩下的22架艦載戰斗機身上。
加上要護航進攻的斯圖卡，剩下的飛機數量就更少了。面對英國的劍魚攻擊機，從其他戰艦上起飛的水上飛機，是不敢起飛送死的。
整個德國艦隊在高速的航行之中，交戰狀態下減速回收那些水上飛機，也不是太方便的事情。
綜合考慮起來，現在呂特晏斯能夠依仗的，也就只有手里的22架FW190T戰斗機了。
即便用最保守的護航數量來衡量，確保斯圖卡C攻擊編隊安全，至少也要起飛6架FW190T為其護航。
同時，要想跟蹤英國艦隊，保證兩支艦隊之間的距離，讓德國海軍不至于稀里糊涂與敵軍主力本土艦隊遭遇，理論上還需要6架飛機巡邏跟蹤。
如果再加上為艦隊防空準備的攔截戰斗機，呂特晏斯手里根本沒有任何多余的力量了。
換句話說，現在的德國艦隊，在其他方向上的偵查，幾乎是完全沒有的狀態。
在其他方向上的警戒距離，最多也就是雷達可以保證的30公里左右的范圍罷了。
面對這么一個局勢，呂特晏斯還有海因斯兩個人，能夠做到的也就只剩下，擊中兵力，盡可能多的擊沉英國的運輸船這么一條了。
而因為如此，德國艦隊對于英國海軍運輸船隊分成兩個艦隊的事情，現在還毫不知情。
“前線的轟炸機部隊正在返航…無線電里的消息，我們再一次擊沉了敵軍26艘運輸船。”海因斯把剛剛拿到手的戰果，匯報給了呂特晏斯。
他也確實需要前線最高指揮官，艦隊司令呂特晏斯的承認。海軍航空兵今后在海軍中的地位，同樣要在這一次戰斗之后，大副的提升。
與幾乎第一次空襲的飛行員們一樣，第二批次的飛行員們也謊報了自己的戰績。
這不是德國軍隊的陋習，而是全世界所有國家軍隊內的潛規則。大勝的時候，適當的夸大一些戰績，是所有軍隊都會奉行的“慣例”。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追究謊報戰績的責任，反正這種戰績也無從探查。總之上面人也會認下結果，并且鄭重的給前線部隊以獎勵。
呂特晏斯自然也不會在這種潛規則上潑所有艦載機飛行員們的冷水，他笑著點頭，對海因斯說道：“很好，這樣一來，我們取得的戰績，就有50艘以上了。”
“還有至少10架英國的劍魚艦載機…我們這一次，總算是沒有辜負了元首的期望。”海因斯笑著接話，把戰斗機飛行員們的戰績也給確認了下來。
實際上，真正的戰績跟匯報內的，也差不多少了——英國被擊沉了42艘運輸船，被擊落了10架劍魚艦載機。
擊沉軍艦這方面的數據差距較大，擊落敵機的數據就很準確了。這也是呂特晏斯還有海因斯的有意為之，因為元首要的是海軍戰績，而不是空軍戰績。
官場上的事情，有的時候很微妙。即便是不陽奉陰違，可說話的時候略微的差異，就會形成不同的結果——中國如此，外國也是一樣。
當然，這幾艘運輸船上的數據差異，并不能導致元首還有他睿智的幕僚們，錯誤的估計之后的戰爭形勢。
“我們的航線很危險，已經正在靠近英國本土了…如果對方有另外一支艦隊，我們會很麻煩。”比起輝煌的戰績來，呂特晏斯更擔心的，是自己的艦隊的安全。
與財大氣粗的英國不同，德國艦隊可是元首唯一的海上家底。比起攻擊成果來，保存自己似乎更加重要一些。
“如果抓緊時間的話，我們也許還可以發起一次攻擊…”顯然，比起謹慎的呂特晏斯來，海因斯這個海軍新貴，更加激進一些。
皺著眉頭，呂特晏斯正在心中權衡，繼續糾纏在這里究竟有沒有必要。或者換句話說，在這里繼續攻擊，對艦隊安全有沒有造成影響。
“繼續發動攻擊，我們在附近可就打了4個多小時了…”他口中念念有詞，心中計算著英國海軍的各種對策。
然后，他把心中擔憂的事情，告訴給了海因斯：“不要忘了，英國人手里也有潛艇…”
如果繼續在附近糾纏，萬一附近有英國的潛艇，找到了機會偷襲德國艦隊——就好像德國潛艇對英國艦隊做的那樣。
到時候，不用確保擊沉，只要重傷一艘或者兩艘德國戰艦，遠處苦于航速不夠的英國艦隊，就會立刻沖上來，逼德國艦隊做一次取舍。
最樂觀的估計，呂特晏斯都要放棄負傷的戰艦，帶著剩余的艦隊離開。他的艦隊里只有6艘船，無論是哪艘戰艦，都是德國海軍寶貴的作戰力量…
“50艘戰艦…夠不夠這一次的成果呢？”猛然間，呂特晏斯開口，對海因斯提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顯然，此時此刻的他，游擊隊員綜合癥又犯了。占了便宜的他，滿腦子里想的是趕緊開溜，而不是繼續擴大戰果。
同樣的，他的顧慮也影響到了海因斯。現在德國艦隊幾乎是無損的拿到了這樣傲人的戰果，如果出了意外，那這個戰果也就變得不再值錢了。
試想一下，用一艘寶貴的戰艦，換70艘運輸船，和毫無損傷擊沉50艘運輸船比較起來，明顯是后者聽起來更讓人滿意。
所以，當考慮到身后那根本不存在的英國第二支艦隊，還有英國人那些看不見的潛水艇的威脅之后，海因斯也動搖了起來。
然后，兩個已經動搖了戰役決心的指揮官，做出了他們的選擇。海因斯看著呂特晏斯，用詢問的語氣開口試探道：“那么？取消第三次攻擊，撤退？”
“等艦載機降落，立刻調頭轉向，向正西航行！”點了點頭，給出了自己肯定的回答之后，呂特晏斯看向了遠處的海面。
放棄這樣一次擴大自己戰果的機會，即便是對于謹慎的他來說，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那些雖然看不見，卻已經在他心頭想了無數遍的英國運輸船，就好比櫥窗后面的美味食品一樣，誘人直淌口水。
下一次，英國有關部門即便是再傻，也會臨時給這些運輸船武裝上防空武器了——機槍之類的很好安裝，高射炮也不是新鮮玩意…
換句話說，下一次德國海軍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對方會裝備更多的機槍高射炮，用來迎接德國海軍的攻擊。
“如果…減少兩架艦載機參與攻擊，用來做專職導航，轉向之后我們之間的距離，也足夠再發動一次攻擊了。”這個時候，海因斯給出了一個讓呂特晏斯心動不已的建議。
雙方之間的距離不過百余公里，對于艦載機來說，這段距離還遠不是他們攻擊的極限。
短暫的取舍權衡了一下，呂特晏斯決定再進攻一次，盡可能的給對方造成麻煩。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第三次攻擊，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順利。進攻之中出現了意外，讓這一次攻擊的成果大打折扣。
英國船隊在德國飛機往返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提速并且分流了一批運輸船。
這讓德國艦載機對英國運輸船隊的位置發生了誤判，最終負責搜索的10架斯圖卡C被迫提前返航。
只有剩下的16架飛機進行了攻擊，最后也只取得了9艘運輸船這樣馬馬虎虎的戰績。
查爾斯還不知道，因為呂特晏斯的過分謹慎，他的運輸船隊終于結束了噩夢，大多數運輸船算是逃過了一劫。
而菲利普斯這個時候也還不知道，德國艦隊已經遠離，他還在繼續分流自己的艦隊，盡量讓損失減小一些。
等到意料之中的第四次攻擊沒有到來，后知后覺的菲利普斯，才終于確認，德國艦隊這個時候已經離開了…
“51艘船只被擊沉…我們這一次，損失可真的要命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英國海軍本土艦隊的司令官菲利普斯郁悶的開口說道：“回去之后，真不知道本土艦隊，要面對多少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