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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零九章 登門拜訪

無線電子書    天唐錦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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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侄冒昧來訪,可是不受歡迎?”

  門口響起房俊揶揄的話音,李勣、李震父子兩個對視一眼,無奈起身,走到門口相迎。

  無論怎樣不待見這個不速之客,以房俊今時今日的地位,李勣都不可能坐在那里視若無睹…

  走到門口,房俊已經大步走進書房,李玉瓏的小腦袋在門口閃了一下,沖著李勣吐吐舌頭,便“嗖”的一下不見了。

  李勣無可奈何。

  房俊鞠躬施禮,笑道:“實在是貴府門第甚高,小侄唯恐難以登堂入室,不得不事先給玉瓏妹妹捎個信兒懇請她領進門,都是小侄唐突,莫怪玉瓏妹妹。”

  “呵呵…”

  李勣尷尬的皮笑肉不笑,不知說什么好。

  好在一旁還有李震,李震笑著請房俊入內:“還請越國公上座,您可是貴客。”

  房俊笑吟吟的看著他:“該不會也來一句‘蓬蓽生輝’吧?”

  李震笑著搖搖頭:“說貴客是客氣話,實則算是惡客,若無舍妹開門,您怕是還進不來寒舍大門呢。”

  李勣看了一眼兒子,這話說的好,態度表露的更好。

  “兄長風趣,與你相處如沐春風,可比叔父強多了。”

  房俊既不理會李震言中之意,也不客氣,上前入座。

  李勣不理會他的揶揄,回身入座,開門見山:“你將長安城弄得滿城風雨,增設‘樞密院’的事情到處傳揚,現在還敢堂而皇之登我的家門,就不怕陛下驚懼惱怒之下直接賜你一杯毒酒?”

  房俊接過李震遞來的茶水,欠身致謝,而后道:“叔父此言差矣,無論如何我對陛下都是忠心耿耿、居功至偉,反倒是叔父在陛下危難之時袖手旁觀,如果咱們兩個當中果真要除掉一個,叔父以為是更可能賜給我一杯毒酒,還是賜給叔父三尺白綾的概率更大?”

  老夫得是多傻才跟你比較邀寵?

  喝了口茶水,李勣淡然道:“直說吧,你到底想要作甚?”

  房俊收起笑臉,正色道:“叔父乃是一代名帥,精通兵法、親歷戰陣無數,自然知道當下軍制之弊端會產生何等樣的隱患。無論是打壓世家門閥,亦或是增設樞密院,都是小侄竭盡所能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相信叔父亦有同樣的擔憂。故而,就是叔父看到的這些,小侄一心為公,絕無半分私心。”

  “哼哼,”李勣冷哼一聲,不置可否:“你無私心,所以就舉薦我成為三軍統帥?”

  房俊搖頭:“三軍統帥只能是陛下,樞密使的職責在于上行下達,不使亂命行于軍中。此間并無外人,所以小侄說一句不敬之言,君主有可能昏聵,但宰輔不會。”

  世家子弟也好、寒門庶子也好,一步一步走到宰輔之位,哪一個不是歷經多個職務、精明強干的一代人杰?無論其人操守如何,必然能力卓越。

  更何況還有左右下屬予以掣肘、制衡,這樣的人做出錯誤決定的概率,比出現一個昏君的概率要小得多。

  中樞集權必須大力奉行,但皇權必須受到遏制。

  將國家的命運、百姓的命運寄托于君主一個人的喜好之上,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也注定會在某一時刻產生難以挽回的悲劇。

  李震倒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看著房俊,失聲道:“這這這,豈能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言?”

  這是公然架空皇帝啊,這種事可以做,但是豈能宣之于口?

  膽子也太大了…

  房俊不以為然:“我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你在心里想就不是大逆不道了?”

  李震趕緊搖頭:“我沒這么想!”

  房俊道:“你沒想,但伱爹肯定想過。”

  李震:“…”

  他爹不僅想過,而且也說過…

  李勣擺擺手,眼神如電的看著房俊:“所以你想要在制度上盡可能的限制皇權,不使昏君之亂更荼害國家?”

  房俊嘆了口氣,道:“正是此意,不過也只是一廂情愿罷了,皇帝軟弱一些,這些制度或許有用,可等到出現一個英明神武、殺伐果斷的,什么制度都沒用。”

  制度是人訂的,最終需要人去實施,一樣的制度對于不同的人所能產生的效果截然不同。

  李勣明白其中之意,低頭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之后略微思量片刻,遂點點頭:“這件事我答應了。”

  “啊?!父親,三思啊!”

  李震嚇了一跳,急忙勸阻。

  怎么能配合房俊逼宮陛下呢?!

  李勣擺擺手,對房俊道:“行了,我會盡量配合你,大郎,送客。”

  房俊也不多言,起身鞠躬施禮:“叔父忠于國家,高風亮節,小侄深感敬佩。”

  李勣“呵”的冷笑一聲:“老夫雖然平素不問政事,可論及忠貞愛國之心,總不能還不如你這個紈绔子弟吧?”

  房俊哈哈一笑,頷首道:“此事不急,且現在兵部試行一段時間,擇選一個合適的時機,小侄會上書陛下,請敕令設立樞密院。”

  李勣:“嗯,行了,快走吧。哎,也不知陛下聽聞你登門而來,與我在書房之中密謀,會是作何感想。”

  房俊灑然一笑:“你我秉持公心、功在社稷,自應光明磊落、坦坦蕩蕩,何須蠅營狗茍、終日戚戚?小侄若有迷惑之處,往后還會登門求教,還望叔父莫要拒之門外才好。”

  李勣一臉無奈的看著他,意有所指:“你還是少登門吧。”

  房俊笑了笑,再度施禮:“小侄暫且告退,叔父留步,莫送。”

  李勣:“快走快走,沒打算送你。”

  房俊不以為意,轉身走出去。

  李勣可以不送,畢竟不能給外人一個“相談甚歡、一拍即合”的錯覺,但李震是一定要送的。

  待到將房俊送出府門,李震回轉書房,看了眼門外,小聲問道:“小妹對二郎情有獨鐘,如今既然已經與杜家和離,何妨許配給二郎?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否則留家待嫁,終不是長久之計。”

  喝了口茶水,李勣搖頭道:“經過房俊這么一弄,房李兩家已是眾矢之的,不知引起多少人的猜疑與忌憚,若是再結成秦晉之盟,就得是朝野皆敵,陛下怕是得瘋了…你妹妹的婚事暫且不急,先緩一緩再說。”

  李震嘆了口氣:“我現在明白父親當初為何一直推辭尚書左仆射的官職,長孫無忌與晉王兵變之時又為何袖手旁觀…不是父親不忠于陛下,而是不愿獲取這份從龍之功。”

  李勣傲然道:“那是自然,如果我覬覦這份從龍之功,反掌之間即可平定叛亂,還有房俊什么事兒?”

  不說別的,當初他若是對待程咬金的態度強硬幾分,程咬金豈敢陽奉陰違?他與程咬金合兵一處,整個關中誰是對手?

  李震感慨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父親已經是名義上的朝中第一人,若再加一份從龍之功,怕是就有功高震主之嫌,盛極必衰,下場未必好。現在父親雖然依舊是宰輔之首,不過平素低調,也不會引起太多人猜忌,乃是長久之道。可二郎這么一搞,瞬間將父親推出來成為眾矢之的,連帶著小妹的婚事也受阻,真不知是好是壞。”

  李勣看著長子,面色凝重、語重心長:“我之所以一直隱忍低調,是覺得沒有必要鋒芒畢露,徒惹煩惱。可若是真正需要我為國出力的時候,又豈能瞻前顧后、縮手縮腳?房俊這一點做得非常好,無論是整頓鹽務、丈量田畝,亦或是現在建議增設樞密院,都是一心為公、毫無私心,該干就干、當仁不讓!你還欠缺一些,要好好學習,更要好好領會。”

  對于自己的長子,除去身體病弱之外,李勣極為滿意。

  但也正是因為身體病弱,恐命不長久、難以善終,所以李勣除去對長子的痛惜之外,更為家族的未來擔憂。

  一旦自己死去,沒有沉穩的長子坐鎮,無論是囂張跋扈、惹是生非的次子,還是勇武有余、智謀不足的長孫,都不是能夠繼承家業、隱忍長久的人才。

  而這也正是他以往低調隱忍的原因之一,不愿因為自己鋒芒畢露而招致更多的人嫉恨,給子孫留下禍患。

  直至此刻,他忽然明白這世上很多事其實并不會因為個人的意志而轉移,當各方面的因素累積在一處,該發生的就一定會發生。

  自己竭盡全力避免的情況,并不會因為今日所作所為就會避免。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繼續碌碌無為下去?

  該做的事情就去做吧,與其終日惕厲,何不放手一搏,搏一個青史留名、名垂萬世?

  這一刻,李勣釋然了,長久捆綁內心的枷鎖一朝解放,頗有一種久違的心馳神暢、意氣飛揚。

  大丈夫當有所為也,豈能倚仗往日功勛不思進取?

  切莫辜負了這一身大好才華。

  武德殿內,正在批閱奏折的李承乾聽聞房俊前往英國公府登門拜訪的消息,愣忡片刻,將毛筆狠狠丟擲在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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