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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把男人攔住

無線電子書    元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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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子生性簡樸,能不花錢的地方就盡量不花,夜間加班時便把軍大衣披在身上御寒,這么多年也舍不得換掉。

  多年的漿洗,軍大衣褪色嚴重,顯得極其陳舊,肩膀和肘部還有好幾處補丁。

  然后又去地下室倉庫找到一雙破舊老化的解放鞋。

  那也是老頭子的存貨。兩千年時妹妹剛降臨人世,家里開支不足,宋世賢為公司畫圖之余,還得打打零工補貼家用。

  白天在裝修工地敲墻鑿洞,便換上解放鞋和工作服;晚上再回家加班畫圖,賺取微薄的工資以養活兩個孩子。

  后來生活沒那么艱難了,不再需要額外打工,解放鞋就一直扔在地下室,積滿灰塵,十四年后終于被宋保軍端出來重見天日。

  換上鞋子的同時,宋保軍還把一雙襪子各自戳了一個洞,以方便在脫鞋的時候能讓腳趾從破洞中鉆出來。

  地下室倉庫還有一輛二八杠永久牌自行車,歲數比宋保軍還大,除了銹跡斑斑之外,倒也沒多大毛病。只是鏈條和齒輪的潤滑油早就沒了,一推起來就發出“嘩啦哐啷嘩啦哐啷”的巨響。

  頭上戴一頂散發霉味的古董雷鋒帽,把兩只褲腳挽得一邊高一邊低,身上背個鋁合金制軍用水壺,活脫脫一名八十年代老電影里的莊稼漢,又像是第一次進城的打工仔,宋保軍就這樣蹬著二八杠大單車出門了。

  大清早還挺冷的,算了算距離,從家里騎車去半月花園起碼一個多小時,宋保軍心想不能為了裝逼就累死自己,只好在巷口招手叫出租車。

  他甚至還在對面發現了頭頂紅黃藍三色、身上綠不拉幾、項鏈首飾叮當作響、鼻孔朝天不拿正眼看人的殺馬特葬愛非主流狂拽霸家族。

  狂少、拽哥、霸姐朝這邊看了看,顯然沒認出這位傻貨就是連續坑了自己兩次的時尚圈牛人,徑自從他身邊走過。

  好幾輛出租車沒停下來,直到第六輛車的司機在宋保軍面前搖下車窗,猶豫著問道:“你要坐車?”

  “沒錯。”宋保軍把二八杠單車塞進后備箱,鉆進副駕駛室,說:“去半月花園。”

  “半月花園?你沒搞錯?”司機滿是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他的裝扮,言外之意特別清楚:半月花園是全市最高級的小區之一,你這樣子的,去了能干嘛?偷東西還是搶劫?

  宋保軍毫不在乎,說:“領導家里樓頂滲水,讓我去補一補,怎么?不行?看不起農民兄弟?”

  “哦!”司機接受了宋保軍的說法。

  快到半月花園的路口,宋保軍讓司機停下,給了車費,便蹬起自行車前進。

  在茶州市初冬的寒風里,半月花園寧靜優美的街道上,自行車發出咔嗤哐啷的聲音,分外悅耳。宋保軍騎在車上,得意洋洋的神色好比開著一輛勞斯萊斯。

  在門口被攔住了。

  一個表情嚴肅的保安沒等他騎著車子搖搖晃晃的靠近,大聲喊道:“同志,請拐彎繞行!”

  宋保軍連忙停下車子,雙手把住車頭,以左足撐住地面,但是人矮腿短,姿勢歪歪斜斜,在較為高大的二八杠單車上顯得有些滑稽。

  “呃,我進去找個人。”

  保安立正站好,道:“請出示你的證件。”

  “我沒通行證,在這里等等看有沒有人出來接我,成不?”宋保軍的足尖點地姿勢實在太讓胯部難受,索性翻身下車。

  保安微微點頭,不去理他。

  宋保軍點起一根河水牌香煙,看了看手腕上霸姐送的石英表。

  保安掃了他一眼,命令道:“你把車推到路邊去,這里是大門口,別擋了人家的路。”

  “是是。”

  保安又道:“煙頭不要亂扔。”

  “呵呵,抱歉抱歉。”宋保軍訕訕的笑著,滅掉煙頭,找個垃圾箱扔掉。

  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半月花園本來人煙稀少,有誰出入均是一目了然。

  那保安見他傻乎乎的站在路邊,懷疑的神色越來越濃重,隔一會兒就去看他是不是還在原地。

  十分鐘轉眼而逝。

  宋保軍臉色陰沉,道:“算了,一百來塊的出租車費就當來兜個風。”推起自行車,左足在踏腳板上一蹬,右腿一偏,跨上車子轉頭就走。

  從早上柳細月打完電話到現在,柳重山在家門口足足站了兩個小時,堂堂一省之長,如果不是為了寶貝兒子,當真難以想象。

  可憐天下父母心,柳重山覺得假使兒子能康復如初,就算讓他放棄高位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何淑蘭很不高興,一直認為柳重山這么做“有失體統”,并且吩咐女兒趕緊給宋保軍再打個電話,命令那臭小子立即滾過來。

  幸好柳重山阻止了何淑蘭冒失的行徑。

  何淑蘭不是正經的家庭主婦,在寶元集團也有一個相當重要的職務。今天特意陪同叔叔和嬸子請了一天假。見柳重山真的信了那臭小子的胡言亂語,心頭格外焦躁,開始一個人嘀嘀咕咕怨不得柳細月也繼承了母親這種急性子。

  等了兩個小時不見人影,何淑蘭摔破了一個珍貴的茶壺。

  “細細,你同學到底還來不來?照我說,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才多大歲數,就有本事治療連全國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癥?我偏不信了!”

  若非礙著叔叔在場,何淑蘭恐怕會讓警衛把女兒同學抓過來當面教訓。

  秦蓉在旁邊唉聲嘆氣不已。

  柳重山則緊抿嘴唇不愿吭聲。

  良久,柳細月小心翼翼的說:“叔,宋保軍該不會是讓保安攔在大門外了吧?他又沒有通行證。”

  柳重山一躍而起:“快,叫人把車子開過來!”

  除了今年夏季湘省一場突如其來的洪災,秦蓉還沒見過丈夫這般焦急的模樣。

  不是說柳重山擺譜,半月花園小區面積寬闊,從大門到柳家步行需要十來分鐘,再晚就趕不及了。

  車子很快來到大門,柳重山伸著頭往外四處張望,沒看到意想中的人影,不禁嘆了一口氣,也怪自己想兒子康復想瘋了,干嘛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不靠譜的小青年身上?

  柳細月突然遠處一個騎自行車晃晃悠悠的身影叫道:“宋保軍!宋保軍!”

  柳重山一邊吩咐司機把車子開過去,一邊向門口保安叫道:“把那人攔住!”

  保安是認識柳家的,一聽吩咐不假思索,拿出劉翔百米沖刺的速度飛奔過去。他早就懷疑那小子了,既然省長大人下令,那還得了!起碼是個殺人犯!

  宋保軍的單車騎得慢,保安將近追及,還有兩米距離,索性勐撲了過去,雙手抱住宋保軍,連同自行車一起壓在身下。

  他撲擊得急,宋保軍又穿得薄,狠狠摔在地上,擦破了軍大衣的袖口,骨頭與堅硬的水泥路面撞得疼痛無比。

  “搶劫?”宋保軍乍逢襲擊,腦子里第一個冒出不好的念頭,反手一拳砸中保安的太陽穴。

  保安畢竟受過訓練,不像學校里的書呆子被一砸就昏。腦袋雖然不太好受,仍是硬生生忍住,拔出電棍捅向宋保軍的腹部。

  啪的一下火花爆開,五萬伏電流瞬間涌入宋保軍體內。

  這時省長大人的座駕才堪堪繞到兩人的前方,柳重山和柳細月心急火燎鉆出汽車。

  保安將軟倒的宋保軍雙手一擒一拿,一臉丑表功似的叫道:“報告首長!嫌犯已被制服!請指示!”

  柳重山簡直驚呆了,道:“我只是讓你把他攔住!你這電棍威力到底有多大?”

  “能、能把一頭六百斤的公牛電昏。”保安兀自分不清首長的語氣好壞。

  “你、你!”柳重山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忙說:“快叫醫生!千萬不能出了差池!”

  看似被電昏的宋保軍突然矮身反手,讓關節反方向脫出保安的控制,立即就是一道閃電般的鞭腿噼向保安,重重抽打他的脖子。

  保安好比被斧頭噼開的木樁,一聲不吭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保軍對滿臉焦急的柳重山看也不看,檢查一下軍大衣,發現袖子破了個口,不由驚叫:“天!我爸的戰袍!”

  “宋保軍同學,你沒事吧?”柳重山站在邊上問道。

  宋保軍擦掉被電出來的口水鼻涕,更不搭理,扶起自行車蹬著就走。

  “宋保軍!站住!你這什么態度?我叔叔問你話呢!”柳細月怒喝。

  宋保軍停住車子頭也不回:“我在門口足足等了十分鐘,既然你們沒誠意就算了。”

  柳細月怒道:“喂,我也等了你兩個多小時的。”

  “拜拜,我還得去搬磚,下周再見。”宋保軍揮揮手。

  “我讓你站住!”柳細月極不淑女的飛了一腳過去。

  宋保軍只怕她的腳踝卡進輪子里,連忙停住,說:“又怎么了?”

  柳細月的眼中多了幾分委屈,氣鼓鼓的說:“喂!你到底講不講道理?”

  “我怎么不講道理了?我明明交代過的,讓你們在這里等我,結果不見人影,故意耍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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