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同
夜色如墨，天地籠罩于黑暗之中，陰云涌動，不見一絲月光，時而一陣風呼嘯而過，卷起枝葉發出如夜梟一般的刺耳聲音。
來到山腳下的葉梓抬頭看了眼天空，感受著風吹過臉頰的刺冷，自語道：“好像要下雨了。”
匪徒的根據地便在山頂上，要道只有一條，他們據險而守，使得山寨難以被攻陷，但對于忍者而言，想要攻陷這樣的據點并不難。
大蛇丸領著三人直接攀上陡峭的山璧，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山寨之中。
潛伏在簡陋的房子后，大蛇丸根本沒有給葉梓他們觀察人員分布的時間，直接打了個手勢，讓三人立刻行動。
潛入山寨只是降低威脅，這個任務的主要目的依舊是為了見血，并且要直觀面對刀光劍影，所以大蛇丸不允許葉梓三人采取暗殺的方式逐步擊破整個山寨的匪徒。
玖幸奈和北星夜看到大蛇丸的手勢時并沒有立刻動手，他們的臉上尚存一絲猶豫。
看到兩人還待在原地，大蛇丸微微蹙眉，但也沒有催促，他深知這是所有從忍校畢業的人都得需要經歷的過程，不至于冷血…卻必須要有漠視鮮血的能耐。
相對于玖幸奈和北星夜的猶豫，葉梓顯得果斷無比，大蛇丸的手勢落下不久，他盯住一個來到角落解手的男人，手持著苦無直接沖向這個男人。
腳掌落向沙地所產生的低沉聲音驚動了正在解手的男人，轉過頭來，借著微弱的火光，只看到一支插向自己喉嚨的苦無。
“敵…！”
男人眼眸一縮，敵字剛出口便戛然而止，鋒利的苦無輕松的插入他的喉嚨，噴出的溫熱鮮血濺了葉梓一臉。
臉上傳來溫潤的熱度，難聞的血腥味直接竄入鼻中，似乎勾起了胃部的不適，葉梓保持伸直的手臂，怔怔看著男人那一雙充滿絕望和怨恨的眼睛。
“咕嚕…”
即將死去的男人發出一陣毫無意義的聲音，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
目光一動不動，就這樣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的雙眼，直到光芒從眼中消失，葉梓才緩緩拔出苦無，隨即伸手抹掉臉上的鮮血，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眼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被自己抹去，卻沒有太多的負罪感，就好象為了飽食一頓可以冷漠的宰掉一只雞。
事實上，年少時他見識過太多慘烈的情景，有的人為了一塊面包可以殘忍的廢了一個人，他曾經思考過，若是條件允許，那時就算是人吃人也會發生吧。
失去生機的尸體軟軟倒地，發出一下微響，葉梓沒有多看一眼地上的尸體，一言不發的沖向下一個目標。
躲在暗處的大蛇丸嘴角浮現一抹滿意的弧度，而玖幸奈和北星夜則是呆呆看著沐浴在鮮血中的葉梓。
北星夜身體微微顫抖著，怯弱的他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畫面，盡管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親眼見識到的時候，即使有心理準備也沒用。
玖幸奈看著倒地的尸體，正好尸體的頭偏向她這一邊，火光下，那黯淡一片的眼眸中似乎還殘存著怨恨的情緒。
她微微咬牙，緩緩跨出一步，僅一步便如雕像般一樣靜止。
幾分鐘后，葉梓殺了好幾個人，終于引起匪徒的注意力，伴隨著一聲狠厲的高吼聲，山寨里的匪徒傾巢而出，在看到葉梓額頭上代表忍者的護額時皆是一驚，但很快，驚恐如潮水般退去，因為對方只有一人，還是小孩子。
“只是一個小屁孩，怕個鳥！”持著一根狼牙棒的壯碩男人憤怒道，他話音剛落，便被一支飛來的苦無插入喉嚨之中，瞪著大眼睛，不敢置信的低頭望向苦無的手柄，片刻后軟軟倒地。
擲出苦無殺掉持著狼牙棒的男人后，葉梓體力依舊充沛，從忍具包里再掏出一支苦無，如狼入羊群，沖入匪徒之中殺了起來。
用苦無劃過一個匪徒的喉嚨后葉梓立刻向后一躍，險之又險的躲過砸向他的鐵棒。
敵人數量太多，而且具備一定的力量，被傷到的話很有可能會陰溝里翻船。
逐漸殺紅眼的葉梓還保持著理智，在殺掉十來個人后，明顯感覺到體力漸衰的葉梓果斷幾個后躍遠離了匪徒的包圍圈，先是看了下還剩近百個的匪徒，隨后瞥了一眼玖幸奈和北星夜躲藏的地方，眉頭一皺。
論個人水平，葉梓有百分百的把握完爆山寨里的任何一人，但對方數量太多，完全可以以數量敵過質量，而這個任務并非由他一人來完成。
似乎是察覺到了葉梓投過來的目光，玖幸奈和北星夜這才意識到他們是來執行任務的，跨出一步的玖幸奈不再猶豫，直接現身，北星夜猶豫了片刻，也是緩緩從房子后面走出來。
滿地的尸體凌亂歪倒著，鮮紅的血液匯聚成無數條小河在沙地上流淌，隨即緩緩滲入土壤之中，空氣之中滿是刺鼻的血腥味。
原本看到只是小孩子的葉梓那么厲害，匪徒們心中已是有了懼意，這時看到又出現兩個，每個人的心都是沉了下去。
“就算是死，也要拉下幾個！”一個匪徒厲聲道，其他人聞言頓時爆發出一陣陣戾氣。
喪失人性的他們每一天都行走在刀鋒尖口上，每個人手中都有不少的人命，便像葉梓殺了他們的心情一樣，他們殺掉同類的時候也是毫無心理負擔。
轟隆隆…
沉悶的天空忽然掠過數道雷光，短暫的光亮映襯出一大片猙獰的臉龐。
葉梓看著氣勢洶涌的百來個匪徒，沒有理會才現身的玖幸奈和北星夜，雙手結印！
“火遁，大火球術！”
炙熱的火球從嘴中噴出，飛向人群之中。
看著飛來的高溫大火球，匪徒們剛涌現出的氣勢頓時一泄，臉上的猙獰化為了驚恐。
火球炸裂，伴隨著迭蕩的慘叫聲，高溫火焰當場擊斃十幾個匪徒，空氣之中飄蕩著一股難聞的肉焦味。
看著短短時間化作焦炭的匪徒，玖幸奈和北星夜臉色一白，其他匪徒更是驚恐無比，剛涌現的氣勢恥辱的褪去，這一個大火球擊破了他們的僥幸，他們立即大叫著四處散開。
“還愣著干什么？”
葉梓對著兩人冷喝一聲，持著苦無率先殺向逃跑的匪徒。
玖幸奈和北星夜對視了一眼，強忍著心中不適，加入了屠殺的隊伍之中。
若是連殺人都不敢，又有什么資格擁有忍者的稱號。
天空雷鳴電閃，許久之后，傾盆大雨落下，及時淋滅了因火球所燒起來的火焰。
焦味、血腥味、屎尿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極為難聞，葉梓置若罔聞，微微仰頭，面無表情的閉著眼睛任冰冷的雨水落向臉龐，沖洗著鮮紅的血液，在他的腳邊不遠處躺著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玖幸奈低著頭看向手中的苦無，借助閃過的雷光可以看到血水從尖端不停滴下，不久前她殺掉第一個人的時候，甚至能感覺到胃部的翻涌，而現在…卻沒有半點不適。
她偏頭望向閉著眼睛的葉梓，看到的只有同這冷雨一般的冷漠，沒來由著，一股寒意從心底涌現，傳遍四肢百骸，瞬間打了個寒顫，卻不知是不是那冰冷刺骨的風雨所致。
“這就是忍者。”
北星夜看著滿地的尸體，身體依舊微微顫抖著。
“任務結束。”
大蛇丸從黑暗中走出來，沙啞的聲音宣布這一次任務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