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十方乾坤陣
“蕭城主？”姬春秋見蕭塵凝神不語，小聲提醒道。
蕭塵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現在他對單家那邊還不清楚，他自己幫姬家是因為伏羲琴琴弦，那么幫助單家的那個人又是為了什么？
驀然間，蕭塵想到了什么，那晚他與姬無悔去藏，外面的那個黑衣人，究竟，會是什么人…
接下來，整個姬家陷入了空前的緊張備戰狀態，外出的子弟這兩天也都被緊急召了回來，山門各處，也都在布著防御大陣，頗有一番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整個姬家都在周密的部署著防御，蕭塵也要時時刻刻與姬春秋和諸位太長老商議對策，接下來的幾日，不能去探望姬憐依了。
深夜，蕭塵才回到別院，把后面三天的藥都煉好后，清晨交給了一個丫鬟，讓丫鬟送到姬憐依小閣樓去，而他則要直接去到密室，與眾長老商議。
那丫鬟小心翼翼接過藥后，便往姬憐依所在的小樓閣而去，行至半路時，另一條小徑走上來一個光鮮亮麗的紅衣女子，丫鬟抬起頭來，有些惶恐道：“二…二小姐。”
來者正是姬家二小姐姬夜雪，只見她輕輕一笑，道：“小環這么早去哪？”
“去…去給三小姐送藥。”丫鬟說著低下了頭，有些不敢直視面前這個二小姐。
姬夜雪輕輕一笑，道：“正巧，我要去探望妹妹，把藥給我吧，另外，這兩天你去城里幫我采購一些珍珠粉回來，要第一批貨，不要次的。”
“是…是。”丫鬟不敢違逆這個二小姐，將手中的藥交給了她，便低著頭匆匆往山前那邊而去了。
待其走后，姬夜雪看著手里的藥，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蕭塵去到姬家密室，姬春秋和十幾位長老都已經在了，蕭塵也不再像剛來時那般客氣，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后，便與諸人進入商議。
商議片刻，各人眉頭越鎖越深，這一次單家找來了兩個始祖陣靈，可怕的不是這兩個始祖陣靈能破掉他們的陣，而是單家真正請來對付他姬家的人，究竟會是何方神圣。
蕭塵在一旁凝神不語，或是漸漸走了神，他現在也不知單家會來什么人，但先前其實想說，讓姬春秋先將伏羲琴的羽弦給他，如此一來，屆時能夠動用伏羲琴，便多了一分勝算，但既然姬春秋沒有提到，他也不好當先開口。
“單家雖與我姬家是世仇，但千百年來都對我姬家的陣法頗為忌憚，從未強攻過，這次卻如驟雨一般而來，蕭城主，你認為是如何？”這時，姬春秋忽然向他看了去。
蕭塵回過神來，剛剛在走神，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么，此時道：“蕭某也不知他們會來什么人，但是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么問題，蕭城主但說無妨。”姬春秋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說出來。
蕭塵道：“有天晚上，我察覺似乎后山那邊，隱隱有一股陣法波動傳來，不知諸位…”說到此處，凝神看著姬春秋等人的神情變化，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而姬春秋等人，這一刻的神情確實變得異常凝重了，過了好一會兒，姬春秋才嘆息一聲，仿佛回憶起了一件特別久遠的事情，緩緩道：“這件事，要從很多年前說起了，那時我的太祖父也才垂髻之齡…”
蕭塵凝視著他：“哦？不妨請姬家主敘說一二。”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惟妙惟肖了，姬家后山的古陣波動，三百年莫名其妙的詛咒，那晚的黑衣人，突然敢直接攻上埋劍山莊的單家…
這些事情看似單一，互不相干，但冥冥之中，仿佛又有著一絲微妙且緊密的聯系。
姬春秋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不瞞蕭城主，我姬家一直有著一座古陣，守護了姬家一千多年，令四方妖魔邪煞絕不敢輕犯我姬家，此陣名為‘十方乾坤陣’。”
“十方乾坤陣…”
蕭塵也不禁神色一凝，他知道十方乾坤陣，當年凡塵三清門便有一座十方乾坤陣，但那只是人為布下的，與真正的始祖十方乾坤陣比起來，威力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么姬家的這座十方乾坤陣，必然是始祖陣法了。
所謂十方，原是指天地初開時，乾天、坤地、東、西、南、北、生門、死位、過去、未來這十方，后來伏羲大神一畫開天，演化出一座乾坤大陣，便是這十方乾坤陣了。
但是如此一座上古大神所創造的陣法，豈會落于姬家？想必姬家這個只是小十方陣，并非伏羲大神當年所創造的大十方陣，但饒是如此，威力也不可小覷，單單一個陣腳，恐怕便足以抵得過整座南明離火陣了。
想到此處，蕭塵微微頷首，等待姬春秋繼續說下去，既然姬家有著如此厲害的一座大陣，又何懼單家來攻？恐怕這其中還有隱情。
姬春秋嘆了聲氣，繼續道：“坐擁此陣，本可再保我姬家千年無憂，可是幾百年前，姬家卻發生了極大變故…”
“變故？”蕭塵眉心一凝，幾百年前，那姬家的“詛咒”不也是從三百年前開始的么？
姬春秋微微點頭：“沒錯，只是當年那些事，并無多少文字記載，似乎是被有意的抹去了，所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如今我們這些后輩，又哪里知曉？無悔他們，就更是不知曉了。”
“那么十方乾坤陣呢？”蕭塵繼續問道，也許，他快找到事情的所有起因了。
姬春秋嘆道：“也正是因為那次變故，導致十方乾坤陣的陣靈耗盡靈力，回歸了陣中，只能等待下一次的蘇醒，而十方乾坤陣當初也耗損頗重，如今已是很難再運轉起來了。”
蕭塵微微點頭，他了解陣靈，陣靈的靈力一旦耗盡，便會強制回歸大陣，等待下一次的蘇醒，但這其實只是一種好聽的安慰說法，實際上就和人死了無甚區別，甚至比人死更加悲涼。
人死尚可再入輪回，而陣靈靈力耗盡，千百年后重新衍生而出，卻是再也不可能有上一世的記憶了，稱作蘇醒只是安慰說法而已。
而每個陣靈的靈力都有耗盡時，只能消耗，無法彌補，就好比人的壽命一樣，但人卻可以用修煉之法來增加壽元，但陣靈卻沒有任何辦法補充靈力。
想到這里，蕭塵不禁有些傷感，仙兒…終有離開的一天，下一個千年，還能否再遇見，還能否，再記得…
“唉…”姬春秋重重嘆了聲氣，道：“所以蕭城主現在知道，為什么我萬里迢迢去北洲，只為找你而來么？”
蕭塵微微頷首，正因自己精通陣法，所以到最后萬不得已時，姬春秋還可以讓自己幫忙一同開啟十方乾坤陣，但是他始終還是隱隱覺得有些奇怪，十方陣靈，真的是耗盡靈力回歸陣中了么？
那這與姬家這三百年被“詛咒”的女子又有什么關系？恐怕這姬家還藏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情。
這日一直持續到深夜凌晨，蕭塵才返回別院休息，途中想去看看姬憐依，但覺得太晚了有些不大好，第二天一大早天未亮，又隨姬春秋等人去后山查探十方乾坤陣。
如此忙碌到八月初九這天，這日是單家約戰之日，整座埋劍山莊陷入了空前的緊張，婦女小孩都已經被提前安排到安全的避戰區去了。
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冷風帶起一片又一片的枯葉，莊上人人神情肅穆，或生或死，只在今日一戰。
蕭塵和曉月同赴山莊大殿，姬家有名望之人早已在殿上相候，整座大殿莊嚴萬分，外面廣場的守衛亦是神情肅穆，手持兵戈，目不斜視。
兩人進去后半個時辰，廣場外忽然急匆匆跑來一個丫鬟，正是姬憐依從前的丫鬟小環。
“站住！家主正在議事，任何人不得進入！”兩名持矛守衛立即將她攔下了。
小環眼眶紅紅的，臉上珠淚欲滴，不斷搖頭，哽聲道：“我要找蕭公子，拜托兩位大哥行行好，現在就要，耽誤不得…”
“不行！蕭城主正與家主議事，天大的事也要等到明日！你速速離去！這里不能久留！”兩名守衛臉色冰冷，態度十分強硬。
小環急得直跺腳，一咬牙，最后向廣場里大聲喊去：“蕭公子！你救救小姐…”
“放肆！”左邊的守衛冷冷一喝，一掌打去，直接將她打飛二丈開外，冷喝道：“來人！給我把她帶走！”
“不！不要…求你們了…我要見蕭公子…蕭公子！求你救救小姐！蕭公子…”
大殿內，姬春秋聽見外面人聲嘈雜，凝眉問道：“外面何事喧嘩？”
蕭塵眉頭一皺，起身道：“我出去看看，等會回來。”說罷，向姬無悔看了看，又向曉月點了點頭，隨后往殿外走了去。
“住手！”
蕭塵去到廣場外，見小環正被兩個守衛拽著走，立即伸手喝止，守衛見他出來，立時松開了小環，恭恭敬敬問候：“蕭城主。”
小環已是滿臉淚水，見他出來，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蕭塵急忙走過去將她扶起，皺眉問道：“何事，你說。”
小環抬起頭來，臉上淚水縱橫，泣不成聲道：“小姐…小姐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