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變革
兩個月前，真理教廷，圣文所。
烏爾比安的身影緩緩漂浮在半空之中，他的雙手不斷消失又出現，就像是深入了一個未知的世界一樣。
方星劍坐在他的面前，看著他的動作淡淡說道：“火焰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人類的史，也改變了人類的作戰方式。
從那以后，之后的人類發展，便是一步徹頭徹尾的戰爭史。
青銅器，鐵騎，蒸汽機，內燃機…每一次的科學技術的變革，都導致了戰爭的劇變。
槍械幾乎徹底淘汰了冷兵器，坦克能夠隨意屠殺步兵，戰斗機改變了戰爭的方式，導彈的出現又將戰場擴大至全球范圍…
奇跡大陸上也是一樣，光速移動，分身化念，心血來潮，空間挪移，每一次的技術進步，都導致著整個作戰方式的變革，而落后者…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烏爾比安接著說道：“神級六重的空間挪移也是如此，掌握了空間挪移的強者，在戰斗上有著絕對優勢，而沒有掌握空間挪移的對手則毫無反抗之力。
而想要超越他們，便需要徹底改變戰斗的規則，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技術主導戰斗，就好像光速位移，心血來潮，空間挪移。”
說話之間，烏爾比安的雙臂徹底消失，甚至他的身體也開始進入了一種逐漸消失的狀態。
“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匯聚了大陸各門各派之絕學，掌握的所有知識，以及一部分十三魔神力量的奧秘，這幾乎匯聚了這片世界中所有的力量體系，終于有所成就…”
說話之間，烏爾比安的身體陡然間全部消失，方星劍的目光一動，武道意志升騰而起，宛如海浪一樣朝著四面八方掃了出去，但哪怕是探究到了時空的盡頭，他也沒能發現烏爾比安一絲一毫的存在痕跡。
但方星劍對此似乎毫無疑問，他就這么坐在那里，雙眼之中似乎有無數的內容在閃現，整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三天后，不朽圣子來到了方星劍的面前，一指點出，一道光波鉆入了方星劍的腦海之中。
“這是你要我找的資料，真理教廷收錄的所有關于空間時間的綜述，里面甚至有好幾位教皇寫的筆記內容。
不朽圣子說道：“不過你要這些干什么？每個修煉者的感受不同，看到的不一樣，對于天地的認識也有所不同，事實上這些人看到的，也不過是真理的一部分。
你現在閱讀他們，可能不會給你幫助，反而會成為你的障礙。
說話間，不朽圣子看了看四周圍，問道：“對了，烏爾比安呢？我的白帝極光劍還在他身上呢。”
方星劍淡淡道：“他就在這里。”
“他就在這里？”不朽圣子的武道意志放射出來，但根本沒有找到烏爾比安的蹤跡，無奈地嘆了口氣，接著問道：“那你們的成果怎么樣了？”
“我們發現了一些新的道路，但是卻有不同的理解，他正在時空的夾縫之中遨游，以尋找自身存在的本質…”方星劍頓了頓說道：“而我正在想辦法重新觀察這個世界，看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你能不能說人話？”不朽圣子聳了聳肩：“算了，我走了，你們隨意吧。”十天之前，不朽圣子便徹底放棄了和方星劍、烏爾比安等人一同修煉。
雖然共享了所有的知識、秘籍，但是他們兩個的進步速度實在讓不朽圣子感到自卑。
烏爾比安說的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就已經聽不懂了，至于方星劍，他也完全弄不懂對方在修煉什么。
所以他干脆退出，自己一個人修煉修煉得到的這些知識。
看著不朽圣子離去，方星劍閉上了眼睛，整個世界似乎都隨之陷入了黑暗。
“眼睛看到的，不是真實。”
“耳朵聽到的，不是真實…”
“甚至就算武道意志感知到的，也同樣不是真實。”
“什么是真實？”
“我們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眼睛接受到了外界反射而來的光子，經過光子在視網膜上一系列能量和動量的變化。
而根據這些變化，大腦組成了所謂的圖像。
世界的真實是什么？動量和能量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我們的五感，我們的感情，甚至我們的意識，都只不過是無數動量和能量的變化。
而他們變化的源頭…”
方星劍抬起頭，看向了自己頭頂的天空，他的雙眼之中一片淡漠，似乎穿透了無數虛空，看到了宇宙的盡頭。
他的手指輕輕抬起，遠處的一株大樹毫無先兆的勐然碎裂，化為一片飛灰。
就在全基七子橫掃帝都，緩緩占據上風的時候，方星劍仍舊坐在兩個月前的小院之中。
“三月苦修，終于更進一步。”方星劍看著眼前的小院，宛如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斬切根源，跳出畫卷，直達本質。”他的腦海之中，隨之傳來烏爾比安的聲音：“方兄，你此刻的劍術，已然登峰造極。”
方星劍回應道：“這也是我們相互交流的結果，但也只是我的劍做到了這一點，卻非我的人做到了這一點。”
“即使如此，也已經勝過了這方世界古往今來的所有劍術名家。”烏爾比安淡淡道：“宇宙的廣大，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時空之外仍舊是時空，我們現在所能觀測到的，也不過是一部分真實而已。
而能順著眼前的一部分真實來觀測出更多的真實，已經走在了通往真理的道路上。”
就在此刻，方星劍的眉頭微微一皺：“帝都的事情…我去一趟吧。”說著，他便已經站了起來。
“可惜，還差一步，終究是未盡全功。”
“無妨，這個世界還有神級七重，八重，九重的境界，會給我們足夠的機會的。”
“那我去去就來。”
此時此刻，黑色的劍蓮在胖子的腦袋上爆散出來，將他的整個上半身都逐漸攪碎。
面對這無視六道濁流，無視了他天機移宿法的攻擊，胖子的意志之中閃過一絲慌亂。
與此同時，其他五人也爆喝一聲，同時朝著方星劍動手了。
而在方星劍的目光之中，所有的圖像、光波、聲波都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
他的雙眼之中，只剩下了能量和動量的變化，他的意志宛如跳躍到了無窮高的高處，俯瞰著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