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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十三章:重病臨身,國難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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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房間里出來,葉飛沒有立即去查看船只,而是叫上艾薇兒和刀仔,再讓顧長明把軍醫找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顧長明以為他想了解小狐貍的傷情,面帶難色:“老趙來看過,沒辦法。后來師座干脆不讓他插手。”

  葉飛擺手:“不是芳芳,是牛。”

  顧長明一驚,急忙追問:“師座?他怎么了?”

  “別廢話,趕緊把人叫來。再給我找個僻靜地方。”

  “呃。”

  因為戰斗,在營地找個安靜說話的地方并不容易,顧長明想了想,干脆帶著大家到大島的指揮室,攆走值班士兵后匆匆離去。等他走了,艾薇兒急忙拉住葉飛,神情很是擔憂。

  “牛牛怎么了?你是不是發現什么?”

  “我發現他有病。”

  “別開玩笑。”艾薇兒有些惱火。

  “沒開玩笑。他就是有病。”葉飛斬釘截鐵。“剛得的,很嚴重。”

  “啥病?”

  “這得問醫生。”

  不多時,一直沒休息過的軍醫趙家良被顧長明帶進來,沒等開口,葉飛過去一把將其拽過來摁在椅子上。

  “牛吐血,你有沒有給他檢查身體?”

  軍醫默默搖頭,“師座自己懂醫道,不讓看,說”

  “別管他說什么。”葉飛很沒耐心,打斷道:“你有沒有聽過一種叫斬欲絕情的病?”

  “”軍醫表情迷茫,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怎么和他說這個?。”艾薇兒拉住葉飛的胳膊,低聲道:“那是古武功法,還是禁術。萬一傳出去怎么辦?”

  大凡與“禁”字有關的東西,多半不為世界所容,小的如動作小電影,大的如基因改造,被人知道會有麻煩。自打艾薇兒聽到牛修煉禁術便下決心保守秘密,沒成想葉飛這邊才從屋里出來,立馬通知給三個人知道。

  “狗屁功法,是病!”

  葉飛惱火地甩開手,扭頭問刀仔:“你也學過古武,有沒有聽過這種功法?”

  刀仔和軍醫一樣迷茫,不過他至少明白一件事情,葉飛叫自己來不是為了解決問題,而是為“牛有病”提供佐證。

  不敢輕易下結論,刀仔慎重說道:“古武功法出自神國,經過無數人傳播改動,不僅多而且真假莫辯,即便是真的,很多也已殘缺不全。”

  “停,停停停!”葉飛很不耐煩,打斷道:“到底有沒有聽過,聽過說說內容,沒聽過說說你的看法。”

  刀仔搖頭,皺眉說道:“只聽這幾個字太玄。不像是古武,倒有點像神話傳說,仙靈故事中編出來的東西。”

  “聽見沒聽見沒?我就知道有問題。”葉飛一拍大腿,扭頭又去找軍醫。

  “老趙,這叫什么病?”

  老趙非常努力地嘗試跟上思維,遲疑道:“你是不是懷疑師座出現幻覺,像吸毒者那樣?”

  “幻覺?”葉飛楞了下,但是很快,他極其肯定地搖頭:“牛怎么會沉浸幻覺?我敢肯定,即使注射吐真藥,也休想讓他說出不想說的話。”

  吐真藥是精神類藥物,常用于審訊,受訓者意志越強大,對該藥物的抗力也越強。很顯然,葉飛眼里的牛屬于最強悍的那一類,永遠無法突破。

  “即便有,也不會持續這么久。”艾薇兒旁邊補充,觀點與葉飛很接近。

  “那是為什么?”老趙。

  “這不是在問你?”葉飛異常惱火:“你是醫生,就算水平差點,懂的也比我們多。怎么還要問我。”

  “問我,得先把情況講講清楚啊!”老趙表情無辜,掰著手指說道:“病兆病征,病理病因,病史和檢查結果”

  “呃”直到此刻葉飛才意識到,老趙僅僅去看過牛一眼,沒上手、也沒這么交談就被趕出來。

  “我也想幫忙,可是師座不讓。”老趙接著訴苦:“這里條件太簡陋,僅有的幾樣設備被摧毀的差不多了。我想給芳芳做個腦部掃描都沒辦法,”

  “得了得了,這些都沒有。”

  葉飛哪有心情聽這些,打斷后直接把剛才房間內與牛的談話復述一遍,僅在幾個關鍵處涉及到牛二的那部分一言帶過。

  老趙很認真地聽著,起初迷茫,漸漸地似乎發現什么,神情變得凝重。

  葉飛注意到這點,最后道:“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現在我覺得,牛現在就像是塊失去情感的石頭,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老趙深深吸了口氣,樣子看起來很為難。

  “是病但也不是病。”

  “操!”葉飛再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你到底懂不懂!不懂就別裝懂!指望用忽悠的方式騙過去,小心我撤了你的軍職,攆到精神病院去給人喂藥。”

  “老趙從不忽悠。”顧長明出來支持戰友,神情異常嚴肅。“飛少,你不了解我們就不要亂講。老趙”

  “沒事的。”

  老趙攔住他,回頭朝葉飛笑了笑,疲憊的臉上寫滿擔憂。

  “有沒有聽說過一種說法,叫:選擇性遺忘。”

  “我聽過!”艾薇兒首先表態:“電影里有,很多小時候被虐待的孩子,長大了會忘記。”

  “沒事不好好工作,光知道看那些害人騙錢的肥皂劇。”葉飛回頭瞪她一眼,一邊在腦子里琢磨這幾個字的意思:“選擇性遺忘。遺忘可以有選擇?”

  老趙回答道:“一般情況下不能。只有在遇到強烈刺激,非常少見、極端的情形中,由于人無法接受某些事實,身體啟動自我保護機制,把相關記憶從腦子里抹去,代以別的畫面。”

  “那是什么意思?”葉飛表情迷茫。

  顧長明首先明白過來,嘆息著說道:“意思就是說,師座因為芳芳的事情受到刺激,忘掉一部分與之相關的事。那個什么功法禁術是他自己編出來,用于填補記憶空缺。”

  “聽著有些道理。”艾薇兒比較容易接受這種解釋,很快選擇相信。“難怪牛牛突然間變得對小狐貍不再關心,似乎還有些埋怨的意思。”

  “那不叫埋怨,是排斥。”老趙糾正道:“研究表明,除非把大腦中的相關組織挖掉,否則,記憶將永遠存在。這里說的忘掉只是人的自主反應,可以理解為精神屏障。芳芳是師座那段記憶的觸發關鍵,出于保護和回避的目的,他會不自主地對芳芳產生排斥。”

  “悲傷過度之后的自然反應。”艾爾默默嘆了口氣,神色黯然。

  老娘生來花容月貌,知書達理,溫柔賢淑,嫵媚妖嬈,三十幾年春秋,竟然遇不著一個會為自己傷心、傷心到如此程度的男人,人生之無奈莫過于此,如之奈何。

  牛這個混蛋,一點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知道怕也不在乎。

  “傷心能夠讓人失憶?”葉飛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心內莫名有些惱火。

  想當初,本少尚且是純情少年,與光子一見鐘情,情投意合,如漆似膠,纏綿悱惻,后來卻不得不分開。本少心中之悲苦傷心比山峰更厚,比大海更深,卻為什么沒能忘情,一直受折磨到現在?

  牛真的是混蛋,連這種事情都壓我一頭。

  兩人胡思亂想中,老趙會錯了意,解釋道:“不止傷心,每種情緒到極端時都可能造成失憶,比如憤怒、興奮、憂愁、愧疚等等。當幾種情緒交織到一起,會更容易超出承受極限,發生選擇性遺忘的概率也會加大。不過請注意,這種情況說起來似乎很簡單,實際發生少之又少。我倒覺得師座的情況不那么簡單,也許還有情緒之外的原因。”

  “管他什么原因,現在先確定病情。”葉飛開口道:“也就是說,牛并非失去情感,僅僅是身體和大腦的自主反應?”

  “難道你真的相信,世間存在一種能夠剝奪情感的修煉功法?”老趙反問他:“以師座與芳芳的共同經歷,假如不是缺少了某些關鍵部分,你相信有功法、或者有一種氣將他變成這樣?”

  “當然不信。”回答雖然堅決,葉飛心中困惑難解,“可是對別人呢?比如艾薇兒和我,為什么也是冷冰冰地,仿佛剛剛認識?”

  “這很正常。而且只是表象與假象。”老趙先是做出判斷,接著給出解釋。“人的情感存在傾向性,特定時期,表現會更加明顯。比如一個人原本非常熱愛工作,某天驅車發生車禍,一家子全死光只剩下自己,要是這時候去和他談工作報表,結果會怎樣?”

  “靠!誰會這么混賬。”

  “只是打個比方。可能不太恰當。”

  “但不對啊?剛剛不是說,牛選擇性忘記了與小狐貍的情感內容?”

  “忘記源于情感極限被突破,目的是為了避免傷害,但不代表那種傷害沒有發生。”老趙猶豫片刻,說道:“而且,你覺得師座當真忘記了與芳芳的感情?”

  “你什么意思?”葉飛有些犯糊涂。

  “沒忘。”艾薇兒肯定說道:“不然牛牛不會一直守在床邊不走。”

  “這就對了。”老趙嘆息道:“選擇性遺忘本身只是一種欺騙,時間長了,情緒平復,輔助一些刺激和觸發,那些忘掉的記憶仍能恢復。具體到師座,我覺得存在兩方面問題,一來他的確忘了一些事情,或者就像編造出來的那樣,修煉了某種絕情功法,導致失去情感。二來,他內心深處還存在著某些線索,也可解釋成斷情不夠徹底,加上芳芳就在身邊,師座才會苦苦思索,欲去還留。”

  苦苦思索,欲去還留,代表心中道不盡的掙扎與苦痛。聽了這番話,在場的人全都沉默下來,無論是懷有醋意的艾薇兒,還是心存怨怒的葉飛,都不忍再就此說些什么。

  稍頓,老趙接下去說道:“一個剛剛經歷重大情感波折的人,對別的事物表現冷淡,拒絕和人接觸,再正常不過。”

  “這么說牛還算好的。不但記得我們,肯接觸,連職責都一清二楚。”葉飛說著,似在夸獎,又像是在嘲諷。

  “師座非尋常人,但他也是人,而且我認為,師座比常人更加重情重義。”老趙看了眼葉飛,又看看艾薇兒,嘆了聲:“遇到這種事情,師座需要一點時間,一個接受過程。至于你們與師座之間的友情,我認為大可不必擔心。”

  “哈!犯得著么。”葉飛在笑,心內其實很惱火。

  “我說真的。”老趙反過來解釋道:“要證明這點,其實也不算難。”

  “如何證明?”艾薇兒對此頗為關注。

  老趙說道:“讓自己身處險境,遇到致命危機時看看師座的反應就知道。如果他完全不在乎,表明我的判斷完全錯誤。”

  “”艾薇兒與葉飛面面相覷。

  “但要注意,演戲別太過火。”

  “演個屁!”

  葉飛的思考方向回到重點,說道:“病情病因都有了,該怎么治?”

  “是啊是啊,該怎么治?”艾薇兒也在問。

  “怎么治?”老趙眨眨眼睛:“先不考慮方法,只談方向。咱們應該幫助師座恢復記憶,還是幫他忘得更加干凈徹底?”

  屋內的人都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昏迷的小狐貍命懸一線,不定哪個瞬間就會香消玉殞,也有可能在親近的人的幫助下回復神智。這個時候,牛的陪伴與守護非常重要。

  牛呢?假如他的“病”當真由此所生,恢復記憶無異于在傷口上撒鹽,在裂開的心口加上一刀,對他那樣的人來說,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左右為難的局面,這還僅僅是確立方向。即便決定了為哪方考慮,又該如何去做?

  “總得先救人才對。”沉默中,艾薇兒第一個開口,聲音仿佛飄在云端:“生命是第一位,活著才最重要。我聽牛這么講過。”

  在那些悲傷的故事里,活著承受折磨的人似乎比死者更加痛苦,但是當生命被擺上天平,孰輕孰重,不問可知。艾薇兒說話的時候并不知道其他人心里也有比較,只是考慮的范圍有所不同。當她提出這點,老趙隨即給出解答。

  “問題在于,這樣做是否有幫助。”

  一邊在心里斟酌言辭,老趙沉吟道:“我不了解師座的情況,但是給芳芳做過檢查。實話說她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無聽無視無覺無味,根本不可能知道外界的任何狀況。甚至可以說,芳芳能夠活到現在,已經算得上奇跡。”

  顧長明說道:“換句話講,師座留在身邊對芳芳沒有任何幫助。”

  “這就難講了。”老趙不肯把話說死:“醫學上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一定不會發生。這類奇跡,你們應該都聽過。”

  可不是么。理論與實際總有出入,現實中,沉睡多年的植物人也有被喚醒的實例,小狐貍才剛剛受傷,怎么能這么快就隨隨便便放棄。

  問題回來了,相對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牛恢復記憶后發生狀況的可能幾乎為百分百,只是輕重程度難以把握。

  到底該如何權衡?

  “嗎的,盡碰到這種破事!”葉飛急得直撓頭:“是不是就沒辦法了?”

  “那也不是。”老趙搖了搖頭。

  “還不趕緊說!”葉飛猛地一拍桌子,幾乎吼出來。

  “事有輕重緩急,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先讓師座恢復健康,再就是維持芳芳的生命。做好這兩件,其余的可以先緩緩。”

  “具體怎么做?”

  “芳芳這邊不用講,最好的藥,最精心的護理。并且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聯絡指揮部,爭取讓她得到進一步治療、或者進行手術。強調一下,她現在承受不起顛簸,別想著送走。”

  “意思是只能叫醫生到這里來。”顧長明緊鎖眉頭。“醫療設備怎么辦?”

  “全部靠空運,沒有別的辦法。”

  “好吧好吧。一會兒我就去雙魚島。”葉飛接著問:“牛呢?”

  老趙回答道:“把師座從芳芳身邊帶走,騙也好拉也好,不管用什么方法,暫時讓他離開那個環境。”

  “這樣”艾薇兒神色遲疑:“芳芳撐到現在與牛牛的真氣有關。萬一發生什么事情,牛牛又不在,該怎么辦?”

  葉飛無奈攤手,問老趙:“你都聽到了,到時候怎么辦?”

  老趙坦然回答道:“老實講,我既不懂、也不信你們說的那個什么真氣。但就現在的情況看,無論發生什么樣的事情,無論師座能做什么,至少要等他身體恢復,有了承受力之后再說。”

  “這倒是的。”艾薇兒終究牽掛牛多一些,聞言頻頻點頭:“再來一次那樣的事,我怕牛牛會撐不住。”

  “要是小狐貍因此死了呢?保不準哪天牛恢復記憶,到時候怎么和他解釋?”葉飛忽然說道。

  “師座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老趙平靜說道:“我相信他會理解。”

  “那么你呢?”葉飛緊盯著老趙的眼睛:“這是你的主意,你會不會心中不安?”

  “我是醫生,而且是軍醫。”老趙并沒有為自己開脫,雖然他有足夠多的理由這樣做。“醫生經常面對這類選擇,比如要不要給人截肢?是否一定要挖掉傷兵的眼睛?你問我會不會感到不安,我只能這樣回答:我依照情況做出只認為最合理的判斷與選擇。”

  “然后交給我執行。”葉飛惡狠狠說道。

  “你與師座的關系最近,權力又最大。你不做誰做?”

  “本少偏不做。”葉飛賭氣般一屁股坐倒,惡狠狠咒罵道:“一對狗男女要死要活。嗎的!關我屁事!”

  周圍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改變心意。相比之下,艾薇兒對葉飛更加了解,一面抱以同情的目光,一面自言自語。

  “這時候讓牛牛離開芳芳,怕是不容易。”

  “是啊!”顧長明眨眨眼,“沒辦法,肯定沒辦法”

  “誰說沒辦法?”葉飛騰地一下站起來,神色猙獰,咬牙切齒:“本少就有辦法。”

  “什么辦法?”眾人異口同聲。

  “只要”

  “老顧!老趙!出事了出事了,你們在不在?”

  哐當一聲門被撞開,小托馬斯碩大的體型直接撞進來,神情既激動又擔憂,一副火燒眉毛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顧長明微微皺眉。

  “連上了,連上了!”

  “什么連上了?”

  “通訊!與指揮部的通訊!”小托馬斯大呼小叫,“還有,師座剛剛昏過去了。”

  “什么?!”

  聽到后面的話,眾人大吃一驚,紛紛從各自的位置上跳起。

  “剛剛還好,怎么會突然昏過去?”

  “不知道啊!”小托馬斯只是過來找人,并不清楚具體情形,惶急中只剩下叫喊:“聽說是芳芳的情況發生變化,師座不知道做了什么,先是吐血,接著就昏了過去。”

  “不能等了,必須馬上登島求助。”顧長明當機立斷。

  “帶上牛。”葉飛也不敢再擺譜,歪擰著眉毛下令:“馬上登船。”

  跨了一座山峰的雙魚島,遍地都是嶙峋怪石,上島、行走都很艱難。反倒是災難爆發的源頭,只剩下小半截的峰敵相對平整,在經過一番整理與打掃之后騰出不算大的一塊地方,用于安放量子通訊設備與相關設施。

  葉飛等人趕到的時候,威廉仍在調節設備,盡力讓通訊信號更加流暢。自凌晨起忙碌至今,這位出色的電子專家全身上下被灰塵糊滿,再被汗水反復澆灌,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看著仿佛從剛剛泥巴里鉆出來。與之相比,得福倒是很干凈而且神采奕奕,不愧是人工智能,只要有足夠能源,永遠不會感覺到累。

  “這種地方真是難為你了。”

  自亂石當中以近乎攀爬的方式頭一個到現場,飛少看著周圍的環境,一面感慨牛出手不凡,同時不禁要夸贊威廉。

  “本來可以再早一點。可是對面好像出了什么問題,還有,那個家伙總是偷懶,不肯認真幫忙。”威廉知道飛少的身份,說話時的聲音與姿態都很尊敬,并有一點小小羞澀。

  “牛二?向來如此。”飛少望著在石叢間蹦跳如飛的得福,有些惱火:“待會兒我教訓他。”

  “那是誰?”順著葉飛的視線與得福的背影,威廉看到幾名軍人抬著擔架,有些疑惑。“師座怎么沒來?”

  “抬著的就是你們的師座。”

  “啊!”威廉一聲尖叫:“師座受傷了?師座也會受傷?”

  “你們師座還是個人呢,奇怪不?”

  “什么意思?”威廉隨口問了句,扭頭想去迎接。

  “別去了,趕緊開機。”葉飛拉住威廉。此刻顧長明、托馬斯也已過來,一起將他阻止。

  “連通了沒有?趕緊開機,十萬火急。”

  “喔?嗯嗯。”

  威廉自作主張地認為這與拯救師座有關,趕緊又回到自己的崗位,一口氣按下幾個按鈕。

  “對了,剛剛你說對面出了問題?”葉飛忽然想起之前的話。

  “是啊。”威廉一邊忙碌,一面斷斷續續地講著:“起初是干擾,很嚴重后來是信號本身,對面似乎特別忙,信道擁擠不過不要緊,現在都解決了。”

  聽了這番話,葉飛與顧長明彼此對視,神情都變得凝重。

  “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和總不聯系過一次,把知道的情況講了講。”各個依次運轉,輕微的嗡嗡聲掀起不少灰塵,現在也都沒辦法處理。威廉像是隱沒在迷霧中,聲音繼續回響:“總部很重視我們提供的情報,讓我趕緊把師座找來,呃,還有飛少。聽對面說,有上層人物要與這邊直接進行視頻連線,所以我才催你們過來通了!”

  隨著滴的一聲響,兩道彼此交叉的細微光柱在空中交匯,很快變成晃動著的畫面。

  “咦?這次沒經過身份驗證?”威廉有些奇怪,隨即恍然道:“呃,是頻段記憶。大概是總部那邊覺得剛剛才有過通話,這次沒必要重復。”

  這番話只給自己解釋,卻未能說服葉飛與顧長明。兩人再次彼此對望,神情由凝重變為擔憂。

  與總指揮部連線,怎可能省去身份驗證環節,發生這種狀況,唯一的解釋是已經顧不上,真正的十萬火急。

  思量著的時候,又有一些人趕過來,晃動的畫面也在逐漸穩定,等到光影屏幕上的人變得清晰,被認出的那個瞬間,雙魚島驟然響起驚呼。

  “軍神!”

  “元帥!”

  一張張愕然的面孔,上面鑲嵌著一張張無法閉合的嘴,和一雙雙呆滯的眼。除了葉飛,每個人都為所見感到震驚,甚至難以相信。

  “弄錯了吧?”顧長明伸手拽拽威廉,生怕自己聲音太大。“會不會連到帝國那里,故意做出來的這個?”

  “應該沒錯的啊”

  威廉滿頭是汗,忍不住想要調節設備,但被葉飛阻止。

  “別弄了,沒錯。”

  說著,葉飛走到威廉的位置,正對著視頻采集窗口,接著朝對面揮了揮手。

  “嘿!老頭子,您還好嗎?有沒有看到我?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周圍一地眼球,許多人驚恐地轉過身。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視窗中軍神沒有生氣,相反大家都能看出來,老人干瘦的面孔上浮現出少許安慰的神情。

  “少紅,你已經到了?”

  “不僅到了,而且正好趕上打仗。葉飛似乎在炫耀表功,又似乎在嘲諷什么。“這回我可是按您講,為聯邦做了巨大貢獻。”

  軍神點頭道:“我聽說了。你做的很不錯。”

  不等葉飛再說什么,軍神問道:“牛呢?”

  “牛生病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講。”葉飛大大咧咧說道。

  “生病?”軍神微微皺眉,顯然不怎么相信葉飛的話。“別胡鬧,趕緊讓他過來。”

  “為什么?非得牛才能當家?”葉飛有些惱火:“我就那么不入你的眼?”

  “你沒有軍職,嚴格講連軍人都不是算了算了,如今這些并不重要。”

  軍神沉默下來,片刻后才重新開口,一開口,石破天驚。

  “你們得到的情報很重要,只是有點晚。今日凌晨,姬鵬帝國已向聯邦全世界通告,向華龍聯邦正式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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