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2、向前走,就這么走
兩個男人好像情意綿綿的居然聊了大半宿。
對于白手套、代言人這種事情，唐建文就說不出更多感知了，只能說在西方國家也有，但圍繞權力衍伸出來的交易，更多是通過游說集團來合法交易，理論上來說西方是用規章制度，譬如說公開明亮每個官員的資產來督促這種權力招租，而國內，或者說中國人上上下下從來都不怎么把法規當回事，居然只能靠道德層面約束，那不是有點搞笑么。
聊得投機，石澗仁最后干脆在這邊跟著打地鋪睡覺，唐建文已經習慣了這種程序員生活，還帶著石澗仁到服務器后面去睡，說在沒有暖氣的江州，全靠這些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發熱體。
其實沒多少醉意的兩人酣睡到第二天一早，是柳清的電話把石澗仁叫醒的：“你昨晚沒回酒店？”聲音盡量平靜，但按捺住的情緒肯定有點疑惑，夜不歸宿這種事情在石澗仁身上幾乎沒有發生過，況且昨天林岳娜還那么誓言旦旦的要把石澗仁收拾了。
石澗仁難得有點沒睡醒的感覺：“哦，放假吧，我昨晚就來老唐這邊聊天了，你也該放假了，好好在家休息，大年初八的婚宴你能去就去，多休息下，今年會很忙的。”
柳清要盡到工作本分：“都是你身邊的人，結婚我怎么可能不去…好吧，黃曉薇的爸媽那里我待會兒過去拜個年，算是替你完成的，那你春節究竟怎么過？”
說話間，嘻嘻哈哈的年輕人們就開始來上班了，唐建文說既然外國人沒春節，自己這個做跨境網游業務的就沒休息，不過春節期間輪休，大大自己值班就是了，前段時間華中華南考察的時候，他已經回家跟家人團聚過，現在真不在乎這個，大清早的隨便洗把臉又爬到電腦顯示器前面開始寫程序。
石澗仁覺得自己的工作狂程度都不能跟這位比，遲疑一下：“可能，我想好好思考些工作上的東西，你就別操心了。”
柳清停頓兩秒：“那你要注意身體，隨時有什么事情打電話，我都是開了聲音的，還有…”比起平時的工作態度，略顯絮叨。
石澗仁不嫌，靜靜聽完，謝謝并互道春節快樂，才掛上電話。
他也隨便洗把臉出來，唐建文正在一碗早餐里狼吞虎咽：“江州的早餐特別好吃！你也來，他們每天給我帶…”
石澗仁坐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創業園區工地看看？”
唐建文搖頭：“目前我還沒有達到那個標準，就先不想那么多，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才是我的重點，對了，之前你那個搞鞋業網站的朋友，我們幫他把整個網站梳理了一下，現在開始產生了一定交易額，但模式要調整，你勸一下，他只相信我的技術，對商業方面的看法比較固執。”
石澗仁順著唐建文打開小澤的網站觀察：“他以前的想法是做一個專業賣鞋的網站，也就是讓各家品牌到他的網站上來銷售，然后每雙鞋給他提成多少，等于也就是把商場的鞋店搬到網上來，這就是標準的B2C，但鞋子是個感性化很重的商品，特別是女性還是習慣于穿一下試試看才購買，而且他這個網站的推廣度遠遠不夠到消費者家喻戶曉的地步，那燒錢都是以千萬計的，再加上支付系統不完善，所以現在幾乎無法產生銷售，我們幫他把整個網站重新做過了，解決了服務器架構和整體外觀的問題，但是核心的還要他自己調整，我給他的短期建議是別收什么提成費用，直接讓利給消費者，這樣鞋子的價格就便宜下來，增加競爭力，遠期建議就是別這么搞，這肯定作死的。”
石澗仁忍不住哈哈笑，這位IT業務經理說話可真噎人，小澤那么心高氣傲的家伙哪里受得了：“那就沒辦法了？”
唐建文順手在旁邊一張紙上寫劃：“兩個方案，一呢，他使勁壓低這些生產廠家的出貨價，然后自己拿到美國的EBAY網上去賣，這個差價賺起來很可觀，但網站就沒必要做了，二呢那就是網站保留，但改換門庭做B2B，之前我跟你說那個阿里巴巴網站上已經出現了很多賣鞋的進出口商家，他就應該把自己的網站推給這些商家，然后別人去賣，他做這個中間商，這樣就是工廠對商家，這個做起來比較長遠，但技術水平要求很高。”
石澗仁看了好一會兒上面寫劃的東西和網站，確認自己對這個真的不擅長，看起來有點吃力：“他給你點勞務費沒？”
唐建文笑笑：“沒給，我先說好只是因為你幫他免費咨詢協助的，我也是想通過他這個網站摸摸底，其實對我還是有啟發，哪些能做，哪些在中國市場做不起來。”
石澗仁說正經的：“今年的錢大多投在地塊建設上了，所以我只能委托財務給你的公司賬戶轉了八十萬的資金，明年我爭取多點。”
唐建文做個驚喜表情：“感覺我被你包養了一樣，謝謝老板，其實這個階段你更應該積累自己的資金量，畢竟我還能靠這些自我養活，這筆資金讓你的財務做個監管吧，真需要錢的時候，我不會開不了口的。”
石澗仁收起那張紙細心的折起來：“那行，我就不攙和你的專業了，看起來你對江浙這家阿里巴巴網很推崇，回頭我也學習一下。”
唐建文不諱言：“這個網站就是針對中國制造產品批量出口的，還是算B2B網站，另外國外叫易趣網或者EBAY的網站，那是國際上非常火的一個C2C購物網站，都值得看看。”
石澗仁點頭，的確年輕人們來上班以后，辦公室里頓時就開始紛亂起來，和石澗仁已經習慣了的大公司正規場合有很大區別，唐建文也開始同時操控兩三臺電腦，編寫程序的同時還儼然一副坐鎮中軍帳的感覺，石澗仁多看一會兒就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顯然有點多余。
關鍵是他基本看不懂，也不愛好那種網絡游戲。
他的生活情趣點不在這個上面啊。
有點無所事事的下樓打著車，駛上路面幾乎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春節氣氛，這種全國上下休假的局面讓石澗仁更顯格格不入，之前兩年都沒覺得春節的氣氛讓自己有什么特別的感覺，今年怎么忽然就有點情緒低落呢？
小布衣發現自己的情緒苗頭不對，趕緊加大油門回酒店，起碼先上網學習這個什么阿里巴巴網和EBAY網站的不同之處在哪里。
可自從他回到酒店，打開電腦看了不超過二十分鐘，各級主管就來敲門拜年，邀請執行總裁參加什么宴會。
不厭其煩的石澗仁立馬找個理由下樓上車。
旁邊工地已經放假，按照石澗仁那點小心思，他很想一個人呆在那些空房子里安靜想想事情的，可剛把白色越野車靠近大鐵門，看門兒的保安就拿對講機熱情的呼叫。
石澗仁不得不再次落荒而逃。
小家不能回，酒店住不得，奶茶店貌似已經不符合自己的心緒，有點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馬路上了轉了幾圈，都不敢進入喜氣洋洋的市中心。
不過有點煩躁的心態倒是在這樣類似開車兜風的行為中放松下來，汽車仿佛延展了自己的雙腿，可以去往任何一個地方的感覺，就好像孩童第一次站起來可以隨意行走，發現整個世界其實都在腳下的感覺。
忽然給了石澗仁靈機一動，何不趁著這個春節的時候，自己開車出去走走？
徹底放松的思考一下自己接下來的抉擇吧？
想到就能做到，石澗仁立刻興致勃勃的出發了！
一個人還真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