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不要臉也成雙
這夜里的傷痛就沒有那么厲害了，起碼石澗仁靠在床頭只看了半宿的書，但重要的是他已經徹底平靜下來，開始思索自己最近快馬加鞭的工作有什么不對。
有點獲得一個立足點盲目擴張和四處出擊的感覺，這很危險。
反思的小布衣有點倏然而驚，但后半夜反而睡得平穩了。
鐘梅梅來的時候已經十點過，石澗仁已經在倪星瀾的陪伴下把周圍的山頭小路都步行走了一圈，因為綠化組又過來人開始收拾昨天割完鋪得厚厚一片的雜草，另外還有一組人開始打墻砌墻，準備在靠近路邊這里開個門，再和隔壁的度假村徹底分開，所以動靜很大。
柳清開車陪同的，還帶來兩位酒店的高管，慈眉善目的付阿姨跟老媽媽一樣夸張的表情審視了石澗仁的傷，埋怨一番就自己去做清潔，好像還是干這個她才是最拿手的，倪星瀾好奇的看了看鐘梅梅，畢竟第一次看見的這個姑娘和柳清完全是兩個路數，從面相上來說她都能感覺到區別。
柳清清麗的小圓臉上越來越多石澗仁的那種平靜淡泊，鐘梅梅明顯充滿，生機勃勃渴求得到一切的感覺，這在劇組那些女演員身上是最常見的。
不過等兩位姑娘出去以后，鐘梅梅面對石澗仁反而有些開不了口，吶吶的：“對您，我就不把自己當外人，什么不要臉的話也能說了。”
石澗仁身上換了寬松衣服，靠在沙發里拿著剛送過來的文件：“沒什么可為難的，直接說。”
鐘梅梅真是深吸一口氣才把不要臉的話說出口：“小澤一直不好意思來見您，關于那筆視頻聊天公司收購資金的事兒，他這邊的確也是想大干一筆，好好的把電子商務做出點名堂，所以問能不能用寶馳行的股份置換您的股份，他也好專注一點，全心全意的做商務網站。”
石澗仁忽然就發怔一樣定在那，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目光瞇著好像在看鐘梅梅，又好像穿過她看外面，這讓穿著一身名牌時裝的姑娘忐忑不已，還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沒什么不妥才小聲：“石總…您…我知道這很不夠意思，寶馳行現在只是個空殼子，能拿得出手的固定資產只有幾輛庫存車。”
沒想到石澗仁這時候卻收回目光，甚至有點歡快的點頭：“好，沒問題，小澤的確是個有眼光也有能力的，專注，嗯，這對我也是個提醒，做事情就應該聚焦在一個點上，增強自己的核心競爭力，而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嗯，好的好的！”
鐘梅梅楞了一下還盡力確認石澗仁不是怒極反笑的諷刺：“可能因為家庭的原因，小澤在金錢上…”
石澗仁擺擺手：“小澤很有頭腦，也很有天賦，雖然跟我有些思路不同，但是他絕對是個能成功的，你們之間相得益彰好好做。”
鐘梅梅簡直羞愧：“阿…仁，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我跟他…他現在的確也不再花天酒地，但這件事上我勸過他，可他只要看見自己創業變出來的一千多萬就睜不開眼，因為從小他父親給他太大的壓力，現在有種翻身的感覺就想再做大做強，進了自己兜里的錢就無論如何舍不得再掏出來。”
石澗仁笑得溫和：“我懂，不用太在意，每個人看待金錢的態度不同，就好像你也一直希望成功，快速的成功，事業和家庭的成功，但你經受過很多挫折，希望這方面能多給小澤一些協助，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溝通的，可以再來找我，未來就希望能看見你們走上成功之路了。”
可能這就是善意吧，不計較的善意，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鐘梅梅有些感動，更能聽出來這其中基本就劃清了界限，未來基本不是一路人了，只是使勁的點點頭滿臉通紅的告辭。
倪星瀾進來還有點疑惑：“你干什么了，那姑娘怎么滿臉紅霞飛，你該不是喜歡這種調調，調戲人家了吧？”
石澗仁現在面對自己的明星調戲，已經能保持固定的半白眼表情，就是看傻子一樣不說話，繼續翻看自己的文件，倪星瀾不以為忤，笑嘻嘻的過來坐下，舒坦的翹個二郎腿：“山上空氣還是好，悠閑自在還有人服侍，真想在這里多住些日子，神仙都不換啊！”
石澗仁丟個文件夾過去示意她的短裙很不雅，倪星瀾不在乎：“總裁的日子跟我們這種苦哈哈的演員還是不同，我以后就跟定你了。”
石澗仁偶爾回應一句：“既然做領導，那就有責任，承擔所有員工要讓他們賺錢生活的責任。”
送鐘梅梅回來的柳清臉上也有點紅，倪星瀾看見就把目標轉移：“你又干嘛了？”
石澗仁一看就明白：“多說了幾句？”
柳清難得的吹幾口氣把額前的劉海兒飄起來：“忍不住罵了她幾句！你怎么對她的，她怎么對你！汽車公司現在就是被查封的空殼子！幾輛被倒來倒去好幾次的展車就要算幾百萬，還有紀小姐的投資兩三百萬，相當于他們把好處撈干凈了，還順手把包袱扔掉！做人不能太不要臉吧！”
石澗仁心平氣和的低頭：“算了，好歹還把汽車公司所有權拿回來了，好歹還有點東西，不然真是裝著一聲不吭，你覺得我會去要這個錢么，你也別太怪鐘小姐，這個局面說不定都是她爭取來的，小澤的確是個腦瓜子靈動的，但就是把錢看得太重，這是沒法改變的。”
柳清得深呼吸，不管是二八開還是五五開，那都是幾百萬的事情，忽然就化為烏有，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錢，還有多少人天天買彩票希望能中五百萬，要做到石澗仁這樣真的不掛懷，淡然處之，那是真需要點定力的。
倪星瀾還好奇的問了幾句，柳清三言兩語的講了：“點子的確是那邊提出來的，但公司、人員，最重要的是看準時機賣了個好價錢，那小澤最多也就算個種地的，全靠他才是賣了個好價錢的關鍵！全都是…”還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石澗仁笑笑把文件擱在自己吊著的夾板上，指指柳清，示意她學會寬心，就自己溜達出去了，倆姑娘嘰嘰喳喳的他的確沒法看東西。
結果走出來不一會兒，就看見幾輛雙排座貨車嘎吱一下停在了外面公路上，剛剛砸開這段圍墻的工人嚇一跳，看見車上跳下二三十個穿著黑t恤的年輕人他們就知道事情不對，連忙扔了手里的工具散開，別看七八個工人也都還身強力壯的，但是面對這種場面時候，老實巴交的工人就是工人，別指望有什么戰斗力跟凝聚力，別人每天拿幾十塊力氣錢就是出賣點力氣，可不是要參加暴力運動的！
兩個司機和幾名員工好點，但也都是立刻往后退，試圖集中到石澗仁身邊，然后把他往聯排別墅里面推。
事情來得非常突然，好像山清水秀的景致之間就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可偏偏還是出現了。
石澗仁倒是沒多慌張，卷起夾板上的文件轉頭：“拿我沙發上那個電話最后撥打的號碼，說出事了！”
然后居然一伸手就把小樓套裝門從外面哐的一聲關上了！
現在家家戶戶的大門普遍都是鐵皮防盜門，關上就基本能保證一時半會兒不會被弄開，但這本來就是度假村里面的景觀小別墅，為了美觀窗戶都是沒有鐵柵欄的，隨手就能砸開。
也就是說為了不讓混亂波及到女人身上，石澗仁第一時間把自己關在外面了。
倪星瀾激動得要沖出去幫忙，柳清費盡力氣才能抱住她不去開門，另一只手其實還是帶著很大的顫抖撥打號碼。
因為外面好清晰的叫罵聲已經撲過來：“打死這個狗日的…”
的確很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