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成敗一線間
道道光流，勾勒出巨大的輪廓，形成仿若透明的一條大船。
群龍殿在光幕籠罩下，位居這條大船的核心正中。
大船也懸浮于天際，在空中緩緩前行。
老者白子明仔細打量幾眼后，不由微微哂然：“只是個虛幻光影罷了，不具備實際力量或特殊奧妙。”
“歸根結底，還是那座古怪宮殿，外圍巨船輪廓，不過是樣子貨而已。”
他身旁的鄭明與陳智良二人，神情卻陡然變得嚴肅。
修為境界稍低的陳智良，臉上神色更多是疑惑。
而修為境界更高，眼下就正在操持乘風天舟的鄭明，臉上則微微露出震驚之色。
白子明見狀，心中詫異，頓時閉口不言。
看這狀況，那巨船光影，分明另有玄機，熟悉乘風天舟的鄭明與陳智良，都看出其中不凡。
這種情況下，老者自然不再多言，多聽少說。
只是看著群龍殿，白子明心中不由疑竇叢生。
燕趙歌端坐群龍殿中，以自身真元結合群龍殿之力，布下陣法，然后演化巨船光影。
巨船在天地間航行，雖然緩慢，卻流露出幾分不可阻擋之意，仿佛要行遍諸天。
因為是光流勾勒線條，形成近乎透明的影像，使得這大船行進間，道道光紋涌現，昭示了幾分大船內部構造的奧妙，和能有如此驚人景象的道理緣由。
就見巨船光影中心，道道光流轉動噴涌，形成一個漩渦，不斷抽取周圍天地間的靈氣。
一道道符紋鐫刻于虛空中，仿佛燦爛篇章，橫貫天際。
因為燕趙歌只是以自身真元模擬，所以一切都是虛幻景象，但已經昭示一些道理。
阿虎撓了撓頭：“公子，這是什么名堂？”
燕趙歌答道：“我發掘大破滅前的遺跡，手頭得到一些殘缺不全的典籍，源于昔年傳說中的天河之舟。”
“并非天河之舟的構造圖，而是一些驅策掌舵的秘法，提升這類寶物的動力。”
“此刻推演亮出來，那乘風天舟上的人見了，多半能看懂。”
鄭明雖然沒有全部看懂，但此刻也大吃一驚。
“對方到底是誰？”陳智良也漸漸反應過來，目光中少有流露駭然之色：“是得到了古法，還是平日里也能接觸到乘風天舟，他自己琢磨鉆研出來的？”
鄭明定了定神：“不管怎么說，先救文師侄上來。”
陳智良言道：“有勞鄭師兄。”
鄭明閉上眼睛，腦海中劃過燕趙歌真元演化光影巨船，所闡釋的諸般道理技巧。
他默想片刻，理解消化這些道理，同自家乘風天舟對應。
當他再睜眼的時候，雙足不丁不八站立，道道渾厚真元，經由雙腳，直接貫入下方的神舟巨艦。
鄭明腳下光影流轉間，一個符陣呈現，道道光流以符陣中心，向著四周圍飛快擴散。
整艘巨大的乘風天舟表面，都浮現一道道光流。
每道光流，皆是由數不清的符紋組合而成，脈動著難以估量的磅礴力量。
這些符紋不斷流動，并變化重組。
乘風天舟轟然劇震，其力量仿佛在瞬間略微提升半步。
一直以來，同無盡元磁風暴較勁的巨舟，雙方力量正好處于一條相對均衡的線上。
誰能稍微勝出一點，立刻就能帶動整體之勢，壓倒對方。
在這種情況下，乘風天舟動力突然加強，道道霞光彌漫天際，不斷擴散，硬生生頂住了周圍肆虐的雷霆風暴。
然后，巨大的神舟，如同劈開海浪一樣，強行分開下方沖天而起的道道龍卷風。
虛空中那個龐大的影子，終于開始徐徐下降，靠近下方的海面。
老者白子明目現訝色：“立竿見影，居然如此神效？”
鄭明和陳智良對視一眼，也都神情鄭重，陳智良開口問道：“全看明白了？”
“他這法門，看上去并不完備，殘缺不全，應該是發掘大破滅前的遺跡。”鄭明搖頭：“但實在非同凡響，他這殘缺的法門，我也不過看懂一部分，這就又打了個折扣，即便如此，也讓乘風天舟成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陳智良倒吸一口冷氣：“難以置信，卻不知究竟何人？”
他不再多說，眼見乘風天舟已經落到海面，破開海水向深海挺進，他當即跳出了巨舟霞光保護。
燕趙歌在風暴以外，遠遠望去，就見海底那護身寶光越發微弱，眼看就要消失。
不過從乘風天舟上已經有人下來，向那護身寶光靠近，試圖營救。
在其身后，乘風天舟強行辟開肆虐的風浪，雖然搖搖晃晃，但始終屹立原地不動，成為海中人可以信任的后盾。
稍后，可見海底突然有道道烏黑光芒射出，強行攪亂大海。
劇烈的震蕩自海底，不斷向著四周圍擴散。
燕趙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看來之前入海的人，果然是在海底被某種力量禁制困住了。”
海底鬧出那么大動靜，便是陳智良破除禁制救人引起的。
隨后，就見陳智良飛身沖出海面，重新登上乘風天舟。
氣勢恢宏的神舟，重新升起，破開漫天風暴與雷霆，向著景清洲外駛出。
而對方接下來，并沒有一走了之，而是赫然朝著群龍殿所在方向行來。
燕趙歌已經收了自身真元，群龍殿同樣收斂氣息，巨船光影消失不見。
看著越來越近的乘風天舟，阿虎憨憨一笑：“公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會不會打你的主意，盤問你關于方才那些增強乘風天舟力量的秘法啊？”
燕趙歌言道：“法門是殘缺不全的，他們能看出來，而先前他們的收獲，已經足夠大。”
“相較于這作用于乘風天舟的法門，我的群龍殿如果露了根底，其實更招人貪念，還有太陽印也一樣。”
“現在群龍殿氣息全部內斂，便無需擔心，按照幽暗宗和活動在皇笳海的武者流傳的說法，東南至尊門下，門風還湊活。”
燕趙歌注視停在自己面前，仿佛城池一樣的巨舟，視線落在那巨大的風帆上。
上面浮現一個巨大而又繁奧的圖紋，乃是東南至尊的標識。
這時，乘風天舟上傳出聲音：“不知閣下師承何人，可否到船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