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長寧少帥
羅安在冰原上行走，走向陳原倒地的方向。
陳原咳得很厲害，吐的血凝結成了猩紅的冰晶，樣子看上去極其的狼狽。
“老弟，殺了他！”
陳原豁然抬頭，眼睛死死的盯著俊美男子。
俊美男子微微皺眉，道：“陳原，你難道忘記了修身界的規矩么？”
“嘿嘿，對付人用人的規矩，對付狗用狗的規矩，原本就是如此！”陳原冷冷的道。
俊美男子慘然一笑，道：“你讓羅安殺我，死的人可能是他，你應該知道，我是聯邦最難殺死的人，更何況羅安也并不一定會聽從你的擺布。你呀，最讓人討厭的地方就是喜歡幫別人決定人生。
你以為自己有悲天憫人之心，可在我看來卻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羅安不為俊美男子的言辭所動，他眼睛平視著對方，道：“你就是雷云風暴？”
俊美男子沖羅安一笑，點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雷云風暴，沒想到我長寧星還會出你這樣一位機甲天才，我很高興。”
羅安眼睛瞇起來，道：“不管你是誰，你利用了我，并且讓西區警局三十多人死于非命，今天你需要給我一個交代。”
俊美男子微微皺眉，突然哈哈一笑，道：“你要乘人之危？如果我此時坐在機甲中，你還有質問我的膽量么？”
羅安面無表情的道：“我是否有膽量的前提是你在機甲座艙中，而你現并不具備這個條件，所以你的問題毫無意義。你可能很難被殺死，但是今天我動手，你一定會死。”
“好！你果然比陳原要強得多，至少，你不像他那般自以為是，讓人討厭。不錯，冰雪之王這個賬號給你用，我的確別有用心，我就是要讓所別人知道我的藏身的位置。你要為死去的人出一口氣我無話可說，放馬過來吧！”
俊美男子聲音低沉沙啞，言辭卻沒有半分拖泥帶水，羅安本以為對方會狡辯，可是對方卻非常坦然。
他瞇眼盯著對方，他看得出來，這家伙受的傷不比陳原輕，在寒風凜冽的冰原上，他完全是強撐著才保持了現在的風度。
強弩之末而已，他的自信是從哪里來？
“我從來不認為我是救世主，更不是道德警察。西區警局死多少人和我無關，只是我差點做了你的替死鬼，這才是問題的根源。你要我替你死，我僥幸沒死。今天我殺死你，彼此便算扯平，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你無需覺得自己冤，你說呢？”羅安淡淡的道。
“哈哈…”俊美男子仰天長笑，笑聲在空曠的原野上回蕩，良久，他道：“你如果這樣說，那我還真的有些冤了。因為西區警局出事的那一天，我是確定你已經乘坐巡邏車離開了警局，事故才發生的，我不想長寧失去一個天才，并沒有殺你之心。”
“你放屁！”陳原勃然道：“如果我讓羅安晚離開一刻鐘，會是什么結果？”
俊美男子笑容收斂，冷冷的道：”如果小羅晚走一刻鐘，那枚激光導彈也將晚發射一刻鐘…”
他眼睛盯著羅安，一字一句的道：“因為那枚導彈就是我打的，既然有人要殺我，反正他們遲早要動手，我為什么不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自己在長寧放一個絢爛的煙花？”
陳原驚呆了，“哇！”他吐出一口血，掙扎著就要從冰原上爬起來，他雙目赤紅的盯著俊美男子，道：“你就是個瘋子，地獄的魔鬼，你他媽算什么狗屁長寧少帥？
你知不知道西區警局所有人都是在為他們心中偉大的少帥工作，可你****的豬狗不如，畜牲不如。
羅安，你這個王八蛋，面對這樣一個衣冠禽獸，你還廢什么話？殺了他，殺死這個禍害…”
羅安也驚呆了，他第一震驚的是眼前的俊美男子竟然就是長寧赫赫有名的少帥。
羅安在小學一年級的課本上，就讀到過關于少帥的英雄事跡，而少帥是長寧星當之無愧的軍頭，是聯邦冊封的長寧星的領袖。
現在這位被各種媒體塑造成偉大英雄的少帥竟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看上去如此的年輕，最多和陳原相當的年齡。
而他第二震驚的是長寧的領袖，英雄的少帥，竟然會下令用激光導彈摧毀一幢在聯邦人心中擁有神圣地位的警察局的大樓，并且直接讓三十多名忠于少帥的聯邦警察直接殺死。
陳原罵他豬狗不如，畜牲不如，他的確當得上這一罵。
俊美男子笑容愈發的冷漠，悠悠的道：“英雄畜牲本無分別，一念之間而已。我親自殺死他們，總比他們被那些王八蛋殺死我內心要舒服得多。我既然已經成為了你陳原心中的一條狗，我身上多幾十條人命又如何？
當我將長寧那些要置我于死地的王八蛋全部送進了地獄，我會將這三十二人每個人都授予長寧英雄的尊稱，我會告訴長寧，告訴聯邦，他們的死全是永寧的那個老東西和長寧那些勾結異類的叛徒和野心家們干的。
然而事實本差不多就是如此，只不過是我自己早一點幫了那些王八蛋一把而已，就算我不殺，他們也會殺，并沒有差別！”
羅安怔怔說不出話來，他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將歪理說得這般振振有詞，而且聽上去邏輯上似乎還真是如此。
如果真有人要殺少帥，西區警局被聯邦特勤局盯了那么多天，對方肯定會很快動手。
而少帥自己搶在所有人動手之前先就一枚導彈將長寧警局轟了，那也不過是做了敵人要做的事情而已。
他有多大的錯嗎？羅安都覺得自己被繞進去了。
羅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身上的殺機慢慢的收斂。
他并不認同少帥所說的歪理，但是他卻清楚很多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很多。
比如作為堂堂的長寧少帥，為什么偏偏要單槍匹馬的跑到這荒郊野嶺和陳原死磕？
他要殺陳原，一聲令下，手下擁有虎賁二十萬，陳原就算再牛逼，那結果也只會是分分鐘被滅成灰飛。
西區警局的事情，就算這家伙得了失心瘋，有嗜殺的愛好，可是為什么埋下了這么多伏筆再殺人？事情很復雜，羅安對其中的原委一無所知，從感情上他愿意支持陳原，他也相信陳原。
可是理性思考，他心中已經清楚，自己并沒有一定要殺少帥的理由。
說起來，這些所有的事情可能關乎的是陳原和少帥之間的恩怨，關乎少帥和其他人的恩怨，甚至還關乎大人物之間的種種爾虞我詐，勾心斗角。
自己在其中曾經被當做為一枚小小的棋子，然而卻也在這個過程中，自己的機甲修為也突飛猛進。
誰對誰錯，羅安搞不清楚，對一個珍惜生命的少年來說，沒有絕對的理由，他不可能去草率的殺人，更何況他要殺的人是長寧的少帥，長寧的領袖。
他走過去將陳原扶起來，陳原開始用五禽體式療傷。
少帥也慢慢坐在了雪地上，輕輕的嘆氣，他盯著羅安，道：“別扶著他了，他死不了。長寧五禽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厲害得很，怎么會那么容易就死？”
羅安松開扶著陳原的手，道：“他死不了，你嘆什么氣？”
“他死不了，我可能就要死。我只能嘆氣。”
羅安攤攤手道：“你可以逃，只要你逃，可能還能活。”
少帥搖搖頭，道：“也逃不了，因為要殺我的人太多。無論我出現在哪里，很快便會有一群蒼蠅能嗅到氣息，我今天殺不死陳原，就注定了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人總有賭徒心理，尤其是走投無路，面臨危險的時候，這種心理尤其強烈。
而我本來就是個賭徒，只是這一次，我可能是賭輸了。”
少帥神色平靜，生死之事從他口中說出來似乎特別的輕松，這種感覺讓羅安想到了兩個字：“漠然！”
對別人的生死漠然，對自己的生死似乎也漠然。
羅安陷入了沉默，因為他已經找不到話題了。
少帥卻又道：“你可以逃，如果你不想死，就趕快逃，逃得越快越好。”
羅安搖搖頭，道：“我不認識回去的路，我得等陳哥一起走。”
“好兄弟，有義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舍棄陳原，很出乎我的意料。”
“陳哥為什么一定要殺你呢？”
少帥冷冷一笑，道：“他不是剛才說過理由了嗎？我是條狗，豬狗不如，衣冠禽獸，他是正義的化身，是宇宙的警察，他自然要殺我。”
羅安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不明白。
少帥嘿一笑，道：“你搖頭是什么意思？是不明白人為什么要跟一條狗過不去么？如果你不明白，我也幫不了你，因為我也不明白！”
陳原突然睜開眼睛，道：“崔飛，你…”
少帥嘴角微微一翹，道：“怎么了？陳原，你不用覺得委屈，我說的是事實而已。其實我并沒有譏笑你的意思，你要殺我，我也要殺你，在目標上，你我彼此彼此！
可是在用心上，卻截然不同。”
少帥語氣變得蕭瑟，道：“我要殺你用心很簡單，我是要讓長寧那些王八蛋都知道，我崔飛有資格是少帥，縱然你陳原是長寧的天之驕子，可是依舊只是我的陪襯。你跟著三叔，三叔將你捧起來，我要讓三叔的所有用心，成為聯邦的笑話…
可是你要殺我，你的用心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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