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無處可藏
維克托是如此的從容，沒有人格的他，其實和一個設定了‘殺死藍牧’指令的機器人沒什么區別，充其量，他比機器人還聰明。
此時此刻，他已經非常清楚，自己無法殺死藍牧。
同樣是無限能量，哪怕是量子觀測者，在對方有防備的情況下，也不可能分解一個無限能量的存在。
因為分解過程，是無限漫長的。
在這種情況下，維克托能做的，就是活下去，等待次元終結。
此刻的主動權，完全逆轉了，藍牧第一次，殺得維克托不能冒頭，殺得他只能承受。
神光的‘必中’與青峰的‘必殺’，再加上無限能量。
結合起來，就是無物不殺！
然而可惜的是，藍牧此刻的無物不殺，不包括無處不在的量子觀測者。
一次又一次地抹殺掉維克托具現的身體，場面上藍牧是完全碾壓對方，可真正急切的，也只有藍牧，維克托是一點都不著急的。
只見維克托不厭其煩地具現出身體，沖著藍牧說話。
每次只能說一個字，便被抹殺，但架不住具現得快，連續性在死前說出一個字，漸漸可以連貫成一句句話。
“我已經看到了你的結局…當次元終結的那一刻，我會將整個三維時空分解地干干凈凈。”
失去人格的他，不會有一絲顧慮了，毀掉宇宙，不過是小事。
但對于藍牧來說，他不會再有一絲機會了。
沒有宇宙作為依托的他，即便有神隱刀，也必死無疑。
“沒想到失去人格后，你的廢話更多了，這種事情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藍牧不客氣道。
維克托漠然道：“你比過去要冷靜了很多，不愧是原罪，命運已經影響不到你了…”
“托你的福，我已經有了絕對自信，不會再迷茫了，任何所謂的命運，都不可能再動搖我的意志。”藍牧掛著迷之微笑道。
“現在的你，意志已經無比的堅韌，心境甚至可以承受萬花筒之力的魔性了…”維克托淡然道。
藍牧笑道：“挺好啊，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呢，不過你拖延時間的技巧真的很差勁。”
“藍牧，你好像忽略了一個事實，不知道我若告訴你，此刻你的自信，是否會崩潰呢。”維克托平靜地看著藍牧。
藍牧笑道：“說說看。”
“現在的我，是契約者。如果你殺死我，我就是代行者…你將直接與大宇宙意志對決，藍牧，你是否已經做足了準備呢？”維克托一字一頓地說著。
藍牧臉色一僵。
維克托繼續說道：“真代行者，即是大宇宙意志的實體化，全知…全能！”
藍牧突然一臉絕望，他的所作所為，好似變得沒有意義起來。
“真的結束了，藍牧。無論過程有多么曲折，你一定會被我殺死。只因維護這個命運絕對性的最后一關，是代行者。而代行者…是無解的。這個預言的真諦，就在于此。”維克托的話，布下了這場命運之戰，最后一重絕望。
藍牧就算殺死了維克托，又能如何，死掉的契約者，會成為代行者。
擁有無數種根源算法，乃是無解的存在。
一個擁有絕對意義上無限能量的維克托，都讓藍牧絕望、無力了這么久。
那么一個成為代行者的維克托，藍牧又該如何去面對？
不殺，死在契約者手上，無法補完生命球，殺了，死在代行者手上，更沒命補完生命球。
藍牧的臉上，流露出了深深的疲倦。
他不是怕代行者，而是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面對代行者。
看到藍牧那種心累的表情，維克托空靈的聲音說道。
“認命吧，藍牧。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藍牧怔怔地看著混沌，那種虛無翻滾的蒙蒙之霧，好像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突然，藍牧說道：“我不信代行者沒有任何限制。你說我殺掉你，你立刻就能成為代行者反殺我，這種事是無稽之談，否則你早就任由我殺死了，又何必反抗？”
“你在逃避現實，代行者的確有限制，只因代行者是大宇宙意志的實體化，那是大宇宙意志的最后手段，其限制在于：可以用非代行者解決的問題，就決不能動用代行者。”維克托平靜道。
藍牧其實知道這事，奧多尼斯跟他說過，代行者出現的具體條件不知道，但一定是oo1的最后手段。
而此刻的維克托，依舊是契約者，他必須維持執行‘殺死藍牧’的契約，而不能直接或間接的自殺來逼出代行者。
那毫無意義，因為維克托是有著勝算的，只要次元終結，維克托就必贏。這么大的勝算，故意死掉的話，是不構成代行者出現的條件。oo1只能繼續經營新的契約者，或者別的什么，再干掉藍牧。
只有當藍牧真得強的沒辦法了，才可能出現代行者。
所以現在的局面是，藍牧沒殺死維克托，回到三次元就必被維克托殺死。因此他必須想盡辦法在洪荒干掉維克托，可這樣一來，當他真的實現后，就解放了代行者的限制，而被變成代行者的維克托干掉。
“聰明如你，應該看得明白這個死局。你確實強到乎預料，也確實頑強不屈…可有什么用呢？”維克托淡定道：“在大宇宙意志面前，你拼命地變強，執著地磨煉自己，想盡辦法走到今天，只是讓過程變得曲折一些而已，沒有意義。”
藍牧沉默，只是機械般抹殺著維克托的身體。
他的表情越崩潰，簡直如同瘋子一般。
維克托一次次地出現道：“你肯定不是第一個崩潰的藍牧，泄吧，這個次元存在不了多久，你的時間不多了。”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藍牧的五色神光都在顫抖。
“說吧，最后的時間，我只需要活著就夠…”維克托的話還沒說完，就消失在眼前。
他被五色神光刷走了，這一次，竟然不是抹殺，而是正規的收納。
消失了大約零點三納秒，隨后又被藍牧從五色神光中放了出去。
整個過程，維克托都沒有做出及時的應對。
只因他根本沒預料到藍牧突然的這一手。
神光是一直在刷維克托的，只不過每一次都是抹殺，而這突然一下，不是抹殺了。
維克托正在等待藍牧所謂的問題，卻沒有意料到被刷進神光。
他之所以沒意料到，則在于藍牧刷他進去沒用的，他的意識還在，只要藍牧也進去靠近他，就會立刻自爆脫出。
而且維克托自認為藍牧已經崩潰，所以在第一時間的應對上慢了一小步。
就在他反應過來，要立刻自爆時，藍牧又主動把他放了出去。
兩人剎那的博弈，不過一瞬之間，維克托直到脫出神光，都沒意識到為什么。
“我的問題是…你既然已經失去了人格，廢話怎么比失去前還多？”藍牧淡笑道。
他是對著空氣說的，沒錯，此刻藍牧雖然身處混沌，卻整個籠罩在厚實的大氣中。
而且這大氣，是無限廣闊的！不僅充斥了洪荒，充斥了混沌，乃是充斥了整個次元！
“…你把我變成了…空氣…根源算法…”維克托的聲音，是從空氣中傳播的。
現如今，維克托是個無限體積，無限質量，無限能量…還有智慧和各種記憶的…空氣。
藍牧笑道：“沒錯，就是根源算法，而且很不巧，我還能將自己修改的信息鎖定，哪怕是一般的根源算法，都無法破解，更何況你這種只有無限能量，而不會根源算法的家伙了…”
“無限量子之軀，我和你一樣懂。凡思維存在于整個宇宙，所有身體，不過是在現實的一個載體。一即一切。你有無限能量，所以能無限復活…”
“但是，在信息面前，沒有真正的絕對…這一刻，無限能量反而害了你。當你的身體被強行篡改為空氣時，你就有了無限的體積。是的，你本來就是無處不在的，現在的你更進一步了…不僅無處不在，還隨處可見，并且…無法避免自己與我接觸…”
說著，藍牧撫摸著空氣，正如撫摸著維克托。
“你已經，無處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