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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手撕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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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座吩咐自己這件事的時候曾說“十萬火急”,可眼下的形勢他竟是沒法兒將這事做成了?

  因而微微皺眉:“貧道也是修行人,不是那些沒見識的世俗人。通天君誠然聞名于世,但若見了通天君畏畏縮縮說不得話,倒是沒個禮數了。只是通天君這是在試探貧道么?這大可不必。這消息是千真萬確的,通天君去往陷空山一探便知呀!”

  睚眥不再看他,而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又臥回大青石上:“滾。”

  從云子還想再說幾句話,但睚眥像是趕蒼蠅一般隨意地揮了揮手。

  也不見有什么異象,這從云子就忽然感到胸口被猛烈地一擊,仿佛有一座小山在剎那之間碾壓上來他心中大駭,當即運轉全身的靈力以自保。然而虛境修士的“全力”在玄境大妖的“隨意”面前宛若塵埃。只用了一息的功夫,從云子便終于無法抵擋,噴出一口鮮血并且失掉了意識。

  太陽終于落山了。

  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因為劇烈的痛楚。

  就仿佛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種力量撕扯、并且被一片一片地扯下血肉來。痛感從手臂上傳遍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叫他即便在昏迷當中也忍不住即刻發出一聲高亢凄厲的慘叫、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然后發現  那并不是錯覺或者夢境。

  他的一只手臂,被握在睚眥的掌中。

  天已經黑了,但林中寂靜無聲,連蚊蟲都不敢嗡鳴。大青石下生起一堆篝火,但火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區域,四周皆是陰森的樹影,仿若鬼怪一般。

  而現在他被握著的那只手臂鮮血淋漓。

  小臂上已經快要見骨了不是割傷擦傷,而是被那龍子睚眥用鋒利的指甲劃開、再用兩根手指捻著、一條條地撕下他的肌肉來!!

從越子見這情景先呆住了盡管痛楚仍舊劇烈,可他已經恢復了意識。也正是因為恢復了意識,他才意識到  自己正在被吃。

  被活活地吃!

  睚眥的面孔近在咫尺。他的眸子在躍動的火光中閃閃發亮。他的嘴角還殘留著血跡,口中則在慢慢地嚼仿佛一個人一邊吃些干果,一邊平靜地看自己。

  被吃的修士與在吃的妖魔如此對視了一會兒。而后從越子才猛地咬緊牙關、瞪圓了雙眼!

  因為那睚眥一邊平靜地盯著他,一邊又撕下一條肌肉來!

  從越子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肉被妖魔從自己的手臂上撕下來的聲音,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竟有些像撕裂布帛的聲音。

  妖魔微微仰起頭,將手中捻著的淋漓血肉送入口中,但目光自始至終都看著他。看了一會兒,等這一口也咽下去,才笑了笑:“修行人,果真是要好吃些。有嚼勁,不似凡人的爛肉。不過你現在不慘叫,一口濁氣憋在肺腑,可會弄酸了我的美味。”

  汗水如同雨水一般自從云子的額頭滲出來,很快浸濕了他的頭發與衣服。但妖魔的手像是用鋼鐵澆筑的。牢牢握住他。

  虛境的道士不敢輕舉妄動,所能做的唯有咬牙強忍這痛苦、瞪圓了眼睛:“通天君何故吃我?”

  然后從越子發現,睚眥愣住了。雖然僅僅是短短的一瞬,可他知道自己的眼睛不會騙自己就好像他的這一句話勾起了大妖魔的什么心頭往事、他的手和表情一起僵住了。

  隨后這妖魔忽然瞇起眼睛,盯著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兒,道:“你這人倒是有趣。”

  他停住了、暫時不吃他了。

  從越子不曉得自己的那一句話為何收到這樣的效果他僅僅是想要表現得硬氣一些、鎮定一些、為自己爭取到一點時間而已。

  但既然這樣子有效果他就再咬緊牙,不去看自己手臂上可怕的傷口:“我是來給通天君報信的。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通天君今日若殺了我”

  卻意外地發現這睚眥忽然皺起眉、臉上露出疑色:“報什么信?”

  從越子一愣,不曉得是不是這喜怒無常的妖魔拿自己尋開心。但仍強打精神,只當是此前從未與睚眥講過,將他的話再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然后發現這通天君又失神了。

  他在死盯著自己,但很明顯心思并不在自己的身上。就仿佛是穿過了自己的身子、看到更遠更遠的地方了和更久更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此又發了好一會兒呆,視線的焦距才回到從越子的身上。

  妖魔咧開嘴、露出鋒利的牙齒笑了笑:“李云心啊”

  “是。”從越子咬牙、努力試著讓自己的神色平靜。

  因為他發現這睚眥自己很喜歡這種“臨危不亂”的表現:“既然通天君已經得到了消息,就放了我如何。我以血肉招待了您,如今該回去復命了。”

  但睚眥沒有放開他,而是又笑:“有趣。有趣啊這么有趣的小人兒,本公子之前見了一個,今晚又見了第二個。唔”

  聽了這話從越子心中一喜,曉得事情或有可為。因此臉上越發鎮定、甚至試著強迫自己將這睚眥當成是身份相當的朋友一般道:“既然有趣,何不交個朋友。通天君平日里呃!”

  他的話戛然而止。

  就在聽到“朋友”這個詞兒的一瞬間,睚眥眼中忽然暴射出可怕的精光。手腕一用力將從越子拉到自己的身前一口咬在他的脖頸上!

  道士的頸椎骨當即被咬斷,氣息也瞬間斷絕。脖頸中噴涌出來的鮮血濺了睚眥滿頭滿臉,但他并不在意。反倒是像一頭真正的野獸一般又狠狠地晃動頭顱撕咬了幾口、直將那脖頸徹底咬斷、道士的頭顱咕嚕嚕地滾到地上才松口。

  然后隨手將無頭的尸體甩在篝火旁,咬牙切齒道:“朋友?!呸!你也配!”

  言罷沖天而起,直往那陷空山的方向飛去!

  而在那李善與“昆吾子”會面之后、從越子找到睚眥之前,這洞庭湖邊還起了些別的風波。

  并非指“湖岸邊”,而是指“洞庭周邊”。

  事情的起因,要從蘇鎮的蘇家說起便是那個“蘇翁”從前居住的蘇鎮。

  家主蘇知璋與族中的核心人物乘畫舫、載著他那不上進的老爹蘇翁游洞庭慶生卻遭遇風浪翻了船。而后那洞庭竟然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封死、再進出不得了。

  都曉得此行當是兇多吉少,但家主畢竟余威猶存,因此還是平靜了些日子的。

  但過了那么半月之后,可就沒法兒按捺得住了。

  蘇家本是經商起家,家資巨萬。但在這樣的年代倘若無權勢,那么財富越多也就越危險。蘇家與于家不同,于家子孫一向不多,且發跡晚。縱然傍上了一顆大樹,但自己著實沒什么根基。

  然而蘇家卻早早就在經營權勢通過隱蔽的方式。

  蘇家的子孫讀書,但不科舉。

  他們從小飽讀經史,同時也學經商處世之道。待有機緣了便往外去去做幕僚。

  慶國官吏一向異地為官。為官者來了他鄉毫無根基,倘若沒有當地豪強世家的支持,很難做成事。而蘇家在洞庭附近這幾個州府中自然是一等一的豪強。又兼人脈通暢、家產豐厚,因而蘇家的子孫往官場里鉆營,就沒有不成的。

  且,他們的的確確有足夠的才華在幕后處理好許多許多事。

  因而在這洞庭附近的幾個州府中,“蘇家師爺”,可是一塊響當當的招牌。

  慶國的無知小民喜歡說“這大慶是趙家”的。而在這洞庭附近也有人說,這四州十六府則是蘇家的。

  如今這樣的一個大家族失了龍首,自然會有許許多多的人爭。

  蘇知璋失蹤半月之后豪宅當中便上演了爭權奪利的戲碼,直將這個一等一的豪門鬧得雞犬不寧、沒一日安生。

  附近的相鄰、稍有些抱負的官吏都樂得看他們亂一個強而有力的蘇家誠然會叫他們做事方便,但也的確沒人喜歡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不得自由。

  他們懷著這樣復雜又矛盾了心思看了足足月余的笑話卻在某一天驚訝地發現,一切紛爭都消失了。

  蘇家似乎在一夜之間便推舉出了一個新的家主。

  而見鬼的是,這位新家主在一天之前還是某一房當中一個并不怎么受待見的庶子,名蘇致遠。

  沒人曉得這么一個年輕人如何就成了這一任的掌舵者。有好事的去打聽、卻也打聽不出什么。

  另有些官員身邊的師爺是蘇家人,因而便旁敲側擊地問自家師爺的看法。但得到的回答雖然表達形式各不相同,大體意思卻是一致的他們對此并無異議。

  這些蘇家人,當真是怪物的。

  也難怪能做得了兩百年的豪強。

但奇事并沒有就此結束。很快,人們又知道了另一件事  這位名蘇致遠的年輕人,聲稱自己乃是一個多月前消失在洞庭湖中的蘇家上代家主、蘇知璋。

  今天心情不好。

  所以一會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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