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未知數
程曉羽晚上例行公事的跟汪棟梁通了電話。
汪棟梁簡短的介紹了下情況，為把事情不做的顯山露水，請的黑客雖然早就入侵了校友錄的后臺，并獲得了管理權限，但并沒有采取任何過激的措施，將校友錄一下弄崩潰。
只是悄悄的加重服務器的負擔，讓校友錄的登錄越來越難，讀取數據越來越慢，崩潰次數越來越多。
雖然大部分用戶人對校友錄的抱怨日漸增長，但還沒有累計到一個臨界，或者還缺少一個導火索。
而由于人手實在缺乏，對于網頁架構的工作也比較慢，很多東西只能分包給接些零時活的大學生來完成。
程曉羽也知道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但卻還是有些心急，社交網絡就是先入為主搶用戶的事情。能夠搶的先手，優勢必然是很大的，時間對他們來實在太重要了。
這種東西大互聯網公司抄起來不要太簡單，火起來之后不定遍地都是，所以沒搶的一分先機都是成功的保障。
但他對網站建設實在一竅不通，也給不出什么建設性的意見，只能希望汪棟梁抓緊時間，先將“細雨”的測試頁面做出來，到時候收購校友錄順利的話，就可以直接關聯，將整個進程拉快。
汪棟梁每日也是心急如焚，以前以為做老板容易，每天喝喝茶，調戲下秘，簽個文件一天就過去了。
真的自己出來干，才知道事情各種不難，最近上火，嘴上都起了泡，話都火辣辣的疼。
他現在幾乎都睡在公司，一心的趕進度，他的人生的賭注都壓在這上面，不管是不是會失敗，總要盡最大的努力，將事情做到最好，才能不辜負自己的期待，不給自己留有遺憾。
程曉羽掛了電話，記起答應過藝考結束要把寫給夏紗沫、王鷗和陳浩然的歌錄出來的，就去錄音室忙活去了。
對他來進上戲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復習在學校進行就夠了，他現在記憶力非常好，對于大部分都是死記硬背的文科還是比較好應付。
至于數學，他已經完全放棄了。上戲往年的高考分數線也就差不多三百十分，最多四百分，對他來實在輕而易舉。
錄完了鋼琴、架子鼓和吉他三樣樂器的伴奏以后，程曉羽看了下表，已經差不多11了，就打算回房間睡覺，臨睡覺前看了看gg音樂網，自己主頁的四首歌，試聽還是為零。
內心有失望，這撲街撲的太厲害了，卻不知道因為自己無意中將試聽設的五元價格太嚇人，所以沒有人試聽。
而又因為沒有人試聽，導致了僅僅在新歌上傳版面上待了不到五分鐘。
五分鐘的推薦，也還是有不少人進來看了看。但一看，試聽五元，就覺得是個騙錢的煞筆，也就沒有一個人愿意試聽，這樣就迅速在新歌榜上沉到了最底下。也算是創了一個記錄，零試聽的記錄。
程曉羽心下疑惑，在gg音樂網版面上，隨便了首本周新歌試聽排名第一的歌曲《愛上我的罪》的頁面里瞧了瞧。
別人的主頁做的花團錦簇，上傳的有自己的非主流照片，一個男生留著披肩長發，將之染的雪白，畫著詭異的妝容，耳朵上七八個耳環，一只手拿著煙，眼神迷離。
個人簡介里寫著：那鈈昰莪傷惢啲哭泣,洏昰剝落過詓啲憂傷,讓時間舔舐洎巳啲傷ロ。芯誸↑超過負荷的破碎塵埃，就像是凍鮚在冰天雪地裏dě埖垜。
程曉羽無言的默默的擊了免費試聽，音響里傳來了低沉的男聲。
“感受愛情的滋味，我不知道應該去愛誰，看著你為我流淚，我卻又一步步后退，都怪我太過沉醉，沒給你一次機會，直到失去了才發現，你的真愛也很美。”
程曉羽覺得這歌實在俗的讓他難以下咽，毅然的了叉。
又看下面的評論，全是什么，非常好聽，唱的真棒，歌寫的不錯，加油之內的留言，讓程曉羽很是受傷。
他又了幾首排名比較靠前的歌曲，到沒有第一名那么俗的不能接受，但枯燥的旋律，簡單的伴奏和不專業的錄音，實在讓他覺得自己錄的歌高了無數的檔次，怎么會如此凄涼。
這讓他開始懷疑自己在網絡上，上傳歌曲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在刷新了自己的人生觀以后，程曉羽選擇立刻睡覺，修復自己被傷害的心靈。
第二天程曉羽到了學校依舊無法釋懷，忍不住問悶不做聲的王鷗，“你聽過《愛上我的罪》嗎？”
王鷗搖頭“我自從聽了你的歌以后，發現別的流行歌曲，都是渣渣！你不是把這幾首歌都錄出來嗎？怎么沒動靜？”王鷗跳過桌子用手夾住程曉羽的脖子道，怨念很有深。
程曉羽被勒的喘不過氣來，罵道“你妹的，你不要高考，別人都要高考的好不好！還有一個多月，就放假了，你急什么啊！”
“那天碰到勇哥，自從罪惡王冠沒去燈火森林以后生意一落千丈啊！他還且聽風吟的那個柳花茗現在都在唱你寫的歌。”王鷗有忿忿不平的道。
程曉羽到不覺得意外，笑著“好的音樂，給大家分享也沒有什么不好的！”
“你到是大度啊！不是天蝎座的報復心理最強的嗎？上次他們那樣對你，你都沒脾氣？”王鷗對程曉羽面次心軟很有些意見。
“我報復心是強啊，問題是上次他們又沒能傷害到我。”程曉羽施施然到，實話那幾個人程曉羽還真沒有放在眼里。
“我要是你，我就去他們酒吧砸場子去了。”王鷗一撇嘴道，上課鈴響，他也回到了座位上。
這節課是數學課，程曉羽看著黑板上的數字配英文，腦子里面變成一團漿糊，感覺自己智商已經下線了，眼皮在打架，用手支著腦袋，就打起了瞌睡。
夢中又回到那個炎熱的初夏，課桌上碼著高高的參考資料和課本，抽屜里是一摞一摞的卷子，那些卷子讓他記住了一個名字，湖北黃崗，以致很長時間他對湖北這個省份都有很深的怨念。
那個時候不諳世事的自己，依然會在上課的時候翻漫畫書，看《灌籃高手》，看《海賊王》。最害怕的就是悄無聲息，突然出現在玻璃窗外的班主任的臉。
至今那畫面對他來，都跟貞子從電視機里爬出來一樣恐怖。
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擔心過未來，以為自己還會永遠年輕，以為愛情只是兩個人互相喜歡，只恨自己為什么不立刻長大。
等自己年三十多了，才發現湘南永遠都不能奪冠，《海賊王》離結局還那么遙遠。開始失眠，開始擔心房貸和結婚，于是每個失眠的夜里躺在床上，幻想自己的人生能夠重來一次。
月光下的樹影斑駁了多久時間，想要告白的女孩是否還會路過著條長街，夕陽下回望了多少次父母的背影，夢想的背包里還剩下多少遺憾。
而我們最大的悲哀就是最勇敢的年紀，還不能認識世界，于是因為無知的舉動徹底的改變命運。
等到我們成熟的時候，不會在有哪些幼稚的舉動，然而卻也錯過了改變一切的勇氣。
程曉羽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從夢中驚醒，夢見自己的作業還沒有做完，嘩啦一聲，抬手的時候打掉了放在桌子上的文具盒。
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解題步驟，轉過頭來看了眼程曉羽道“怎么？大詩人，你又在以夢為馬啊！”
課堂上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沉默的氣氛一掃而空，程曉羽的瞌睡也被嚇得飛走，他坐在座位上也笑了起來。
人生就像黑板上的，即使重來一萬次，也都是個未知數，不可避免的會有遺憾。
只是有些不該錯過的，這一次絕不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