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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章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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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全場的所有觀眾包括其他的二十三位女嘉賓都認為裴硯晨會滅燈,因為眼前的這個雪寶從他的“自我介紹”以及和女嘉賓的互動都在說明他絕對不是一個成功人士,更不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

  甚至絕大多數人都覺得也許七號說的很對,躲在雪寶布偶服里面的男子就是一個生活中的loser,胖、宅、窮不說,還十分的自卑。(bgm《我不配》周杰倫)

  再看看裴硯晨,不提外表完美氣質高潔,學歷涵養無一可以挑剔,就算是討厭她的女嘉賓們,都認為這樣的女人遠遠都不可能是雪寶所能配的上的。

  而對于當下的裴硯晨來說,雪寶所描敘的一切都和程曉羽的一切有些似是而非,擺在她眼前的是一道極其困難的選擇題,也許對于其他人來說,搏一把就是,等到最后看看布偶里面的是誰就好。

  但裴硯晨這種極端負責的人,是不可能會這樣做的,這是對對方的不尊重,在她看來如果對方不是程曉羽,這樣做也是一種殘忍的行徑。

  這樣做有違背她的做人的行為準則。

  從經歷上來說,雪寶所說的和程曉羽的人生經歷是基本吻合的,可這就好比選擇題中總有一個不上不下模棱兩可的其他選項,讓我們誤以為自己選擇了abcd之一的正確,永遠無法料到它不過是接近正確的一個答案。

  而越是在重大的選擇面前,人的顧慮就會越多,就會越拿不準注意,困擾你的,往往是那些選項,而不是題目本身。

  不過幸好,對于裴硯晨來說,她還有時間做出判斷。

  她輕輕的無比凝重的問道:“希爾,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雪寶布偶里面的程曉羽沉默了片刻道:“可以,但我不保證我的答案一定是正確的。”

  程曉羽的答案又讓現場的觀眾和嘉賓們一片嘩然,即使女嘉賓們不喜歡裴硯晨,但眼前這個雪寶更叫人受不了,簡直就是上臺來玩弄女嘉賓和觀眾的,穿個布偶服不算,回答問題還不保證自己的答案一定是正確的,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這時好幾個女嘉賓舉手,示意主持人黃何有話要說,不過黃何并沒有理會,只是問裴硯晨:“那你還要問嗎?”

  裴硯晨聽到雪寶這樣回答,知道里面是程曉羽的可能性又大大增加了,他這樣說也許只是為了不讓觀眾知道他就是程曉羽,就是在可以掩飾他就是程曉羽這個事實。

  但是他說的是“不保證答案正確”,而不是真實,也許是對自己的不自信,這種咬文嚼字好像有些刻意,但也許只是巧合呢?

  裴硯晨依舊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就是程曉羽,即便答案似乎已經很清楚了。

  當她回憶起來這一幕的時候,在這么多年之后,當她的思維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她的心跳已經認出了程曉羽。

  第一次裴硯晨感受到了心跳加速又驟停的刺激感受,如同一根不停顫動的琴弦。

  略作思考之后,裴硯晨開口了,她不打算去問那些明顯讓人知道他就是程曉羽的問題,而是轉而去問一些只有程曉羽這個水平的人才能回答出來的專業問題,她問道:“八十八個琴鍵的鋼琴,多少個白鍵,多少個黑鍵?它們的頻率范圍又是多少?”

  程曉羽回答的很快:“52個白鍵,36個黑鍵,它們的頻率范圍是從0組a0鍵的27.5hz至8組c8鍵的4186hz。”

  這個問題對于程曉羽來說實在太簡單。

  馬上裴硯晨又問道:“為了在有限的琴體長度內獲取足夠多的低音,鋼琴內部采用了什么樣的構造?”

  這個問題難度就很高了,即便是專業的鋼表學生也不一定會了解,但裴硯晨知道程曉羽一定了解。

  程曉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為了增強低音,鋼琴的琴弦除去裸弦之外還使用了纏弦與雙層纏弦,用弦列交叉張掛的方式獲取更多的共振和聲。”

  裴硯晨急促的問道:“西方第一支建立在弦樂基礎上室內常設樂隊叫什么名字?是誰成立的?”

  程曉羽毫不遲疑的回道:“是法國路易十三世為了要在凡爾賽宮舉辦露天舞會,挑選最優秀的樂器和樂師,在1626年組織了有名的「國王24支提琴樂隊」(theking’s24violins),包括五個聲部,低音用六支樂器。”

  這一段對話發生的速度很快,快到甚至讓黃何根本沒有機會插話,裴硯晨問的快,程曉羽答的也快,仿佛兩個人在參與一個你問我答的知識競賽環節一樣。

  裴硯晨繼續問道:“說說低音大提琴的作用。”

  這種問題不可能難倒能寫交響樂的程曉羽。

  程曉羽十分快速的回答道:“在圣樂里,低音大提琴很自然地是裝飾之用,在合唱里則十分重要,到了意大利歌劇里伴奏詠嘆調時,它則呈現了最完美的效果之一,大大地陪襯出演唱者的戲劇音樂。現在它不但是古典交響樂團里的低音支柱,也用到各種民間音樂、爵士樂、藍調和流行音樂。很明顯地,它的概念也引入到許多民族的現代樂團,包括現代華夏樂團的倍低音革胡、環保倍低音革胡或倍低音拉阮。由于彈撥所產生的特殊效果和低音域的需要,它還是西洋管樂隊里唯一的弦樂器。但現在它在許多樂種中,已經被1950年代發展出來的低音電吉他,即電貝斯所取代了。”

  雖然現在的觀眾很少能聽的懂,一臉懵比的樣子,但是他們有一種很叼,很專業,很了不起的感覺,簡單的說就是:不明覺厲。

  接著裴硯晨轉換了一個方向問道:“你最喜歡的詩集?”

  程曉羽道:“夏爾·波德萊爾的《惡之花》和威廉·巴特勒·葉芝的《葦間風》。”

  “你寫詩歌會用五線譜嗎?”

  “這個不一定。”

  “詩歌的創作你覺得什么是最重要的?”

  “我以為詩詞之美多是一半韻律一半情,古詩和現代詩的區別就是,現代詩人多重韻而不重律,顯得紛然雜陳。作詩不比作文,文可狀物、敘事、記聞,詩則只能夠寄情。重點在于詩詞可吟可嘆可唱,但文則唯可讀,因此詩詞若無關韻美,所表之情亦不美,個人認為精、韻、雅、情、深,這五個字實是寫詩之本。”

  裴硯晨突然間放慢語速問道:“同學,我想問下lebenslangehiksalshatz這個詞應該怎么翻譯合適?”

  兩人的對話進行到這里,裴硯晨說出了全場百分之九十九的觀眾都不知道的冗長德語單詞,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屏住呼吸了,目不轉睛的盯著站在臺上的雪寶,看他能不能回答出來。

  程曉羽清楚的記得這段對話,和當年她在圖書館問自己的時候,只少了一個字,“程”字,這樣明顯的暗示,他只能回避,他在內心嘆了口氣,輕輕的說道:“不好意思,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對于此刻的裴硯晨來說,這是命運給她出的一個難題,這種時候她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有很多選擇擺在她的面前,她像是可以隨心所欲。

  她可以滅燈,滅掉這個應該是程曉羽,卻拒絕承認自己是程曉羽的人,她可以留燈,等到一下再說,或者直到最后答案揭曉,她可以直接問對方是不是程曉羽,讓對方無法回避,由他做出選擇。

  其實這時候的裴硯晨,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孤獨和艱難,她不知道迷霧什么時候才會散盡,她不知道哪條路上布滿荊棘,哪條道路暗藏沼澤。

  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是她的直覺,唯一可以跟隨的,是她的心靈。

  她不僅要和自己作戰,還要和顧慮重重的程曉羽戰斗。

  過往的情感和歲月正牧著一羊群,正在肆無忌憚的啃噬著她心上的驕傲與自卑,這一次她不想上一次面對許沁檸那樣折敗,即便也許所要面對的未來,也許比她想象的要艱難的多。

  但既然程曉羽有勇氣來,她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雖然,傷口上的舊痕是還沒能完全復合,被吃掉的靈魂也還沒有能夠重生。但是任何情感和歲月的挫敗,總有需要鼓起勇氣,放下驕傲和自卑,去無所畏懼的面對的吧?

  于是在周遭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裴硯晨選擇了忠于內心,她在一片嘩然的目光中直接按了爆燈。

  當那震撼全場的音效響起的時候,熾烈的聚光燈灑在她如玉的面龐之上,眉若黛色春山,眸似碧潭秋水,淡紅的唇在如同水墨勾勒出的冰涼清冷臉頰上留下了一點讓人無法不回味的絕艷之色。

  恰似那茫茫雪天雪地里恣意綻放的紅梅,又似蕩蕩碧波湖上映日盛放的一朵蓮花。

  她臉上并無太多表情,眼神里卻隱隱閃動著細碎的光芒,比金沙更亮,比平湖更明。

  她錚錚的看著臺上那一團白色的布偶,心想:我從來不后悔所經歷的一切,疼痛的,酸楚的,因為刪除我一生中的任何一個瞬間,我都不能成為今天的自己。

  我曾經很討厭自己,但我現在很喜歡自己,并且更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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