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二章 日精月華
“不過，你如今雖已練成玄功九轉，但修為卻還不夠，若是和帝夋正面交鋒，必處于下風。”栗升話鋒一轉，說道。
“確實如此，如今的我距離當年的白猿老祖尚有一段距離，可是以我如今的修為，突破瓶頸非一朝一夕之功，如今形勢所逼，時不我待…”石牧如此說道，眉頭緊蹙。
“我這里有個法子，或能讓你突破瓶頸，你可愿一試？”栗升看著石牧，問道。
“是何法子？”石牧聞言，連忙問道。
“開啟冥域通道，引來冥河之水灌注乾陽月幽大陣，將滄月秘境中累積千年的日精月華，盡數灌注到你體內，或能一舉助你突破修為桎梏。”栗升目光微閃的說道。
“我愿意一試！”石牧略一思量，開口說道。
“此法雖是可行，卻也有著極大風險，我需先一步告知于你。”栗升說道。
“有何風險？”石牧問道。
“滄月秘境因有這棵滄月古樹，故而能夠極大程度的吸收天地間的日精月華，這千余年來具體蓄積了多少能量，我也無法預計。所以，一旦這股力量突破了你體內所能承受的極限，你便有爆體而亡的可能。”栗升看了看石牧，解釋道。
“無妨，我愿一試，望前輩成全。”石牧一拱手，自信異常的說道。
如今他已是不死之身，對自己肉身的承受能力還是頗有幾分自信，并不甚擔心。
“好，即你已有決斷，便隨我來。”栗升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其帶著石牧從宮殿中出來，穿過一片建筑廢墟，來到一片地勢平坦的青翠草原邊緣。
石牧回頭望了一眼宮殿的方向，就見滄月古樹巨大的樹冠，還高聳在天空中。
眼前這片草原地勢略低于周圍，略微呈現盆地之狀，越往中心處地勢越低。
草原方圓足有十余里，上面生長著及膝的野草，顏色青翠，顯得生機勃勃。
野草當中還夾雜著不少地精靈草，散發著幽幽藥香，十分沁人。
石牧目光掃過，在這些茂盛植物之中，還能看到一道道白色石臺，散亂地分布在其中。
這些白色石臺高不盈膝，寬不過丈，長也只有十數丈，帶著微微的弧形，成半環之狀沿著草原地勢層層分布，掩映在青草之中。
石牧看了一陣，心中暗暗訝然。
這些白色石臺層層環繞，竟然隱隱構成了一道能夠凝聚天地元氣的陣法，故而才使得這片草原上生出不少靈藥來。
栗升見石牧面露驚訝之色，笑了笑，引著他向著草原中心處走去。
草原中心的位置地勢最低，布置著一塊方圓十丈的圓形石臺，上面密密麻麻地鐫刻著各式符文，隱約可以看到許多斑駁的裂痕，和風霜侵蝕出的凹痕。
不少裂隙間，都泛著墨綠之色，卻是已經長出了不少青苔。
在栗升的示意下，石牧一躍而起，落在了石臺上，盤膝坐了下來。
“大陣我親自主持，你只需抱元守一，盡力融合匯入體內的日精月華和天地元氣即可。”栗升囑咐道。
石牧點了點頭，將雙手收至身前抱元而坐，逐漸進入入定的狀態。
栗升見狀，袖袍一抖，整個人懸空而起，飛臨到石牧上空，其單手一揮，八面手掌大小的紅色圓鏡飛舞而出，盤旋在高空之中。
八面圓鏡為赤銅材質，鏡面陰刻著許多古怪的符文，背后則雕刻著八種丑陋異獸。
栗升目光望向八面銅鏡，雙手相扣，打出數個怪異法訣，口中默念起玄妙口訣。
伴隨著陣陣如同梵音般的吟誦之聲響起，八面赤銅圓鏡上紛紛亮起一道紅光，朝著相鄰兩面圓鏡聯結而去，構成一道方圓十丈的紅色圓環。
圓環當中露出一片漆黑光幕，八頭丑陋異獸虛影相繼浮現，彼此嘶吼著擁擠在一起，將不大的圓環撐得滿滿當當。
八頭異獸虛影相互掙扎著，一副急欲從圓環中沖出的模樣，紛紛將頭顱朝圓環范圍外探出，但不論其如何掙扎，卻始終被一股力量束縛，無法掙脫出來。
幾番掙扎之后，八頭異獸終于不再強行向外沖出，轉而向內部那片漆黑光幕中沖了過去。
這一沖，漆黑光幕頓時破潰，露出一道悠長的隧道。
“轟隆隆…”
一陣如同群獸咆哮的巨大聲音從隧道中傳來，惹得石牧也不由得睜開雙眼，朝上空中望去。
只見八道赤銅圓鏡圍成的圓環之中紅光涌動，一片血色浪花洶涌著從中奔騰了出來，如同一道血色瀑布般垂落了下來。
“嘩啦啦”
血色瀑布飛流直下，沖入石牧身下的這片草原，濺起大片紅色水花，不多時，就將大半個草原淹沒了進去。
原本青翠的野草淹沒在血紅色的水流中，如同水草一般左右搖曳起來。
隨著血色瀑布的不斷灌入，草原上的水位不斷上升，很快就淹沒到了石牧胸口的位置。
石牧只覺得周身一涼，體表傳來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就仿佛自己身上的所有毛孔都在這冰涼的水流中舒張了開來。
就在這時，栗升忽然雙手之中光芒大作，朝著下方的石牧拍了下來。
石牧見狀，心中微驚，但還是忍住了，沒有抵抗，也沒有逃離。
只見一片金光灑下，落入石牧身下的圓形石臺。
“轟隆”
石臺頓時猛一震動，其上鐫刻的各式符文紛紛亮起金色光芒，一道道金色光紋，從石臺上飛離而出，順著水流流入到周圍的環形石臺中。
只見那一圈圈弧形的白色石臺，接連被金色光紋點亮，紛紛亮起金色華光。
“嘩啦啦”
一陣水浪翻涌的聲音響起，石牧周圍的水面開始劇烈波動起來。
一塊塊巨大的弧形石臺上，發出陣陣顫動之聲，竟然一個接著一個，從水底上升著飛了出來。
處在最外層的弧形石臺上升速度非常之快，不一會兒就飛入了百丈高空之中。
比其更靠內的一圈弧形石臺，也緊接著飛入高空，位置卻比之稍微底上數丈，而越往內層的弧形石臺，上升的高度就越低。
這些弧形石臺之間，形成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巨大漏斗。
漏斗的底部，便是還浸在紅色冥水中石牧和那處圓形石臺。
栗升見乾陽月幽大陣已經啟動，于是身形一動飛出了大陣范圍。
石牧盤膝坐在圓臺之上，周圍的冥河之水已經沒過了他的頭頂，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進去，整個草原盆地也變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紅色湖泊。
這冥河之水狀若流水，但實際上卻并不同，石牧雖然身在水下，卻并無任何局促不適之感，甚至連呼吸都絲毫不受影響。
他雙目睜開，朝周圍望去，就見水底中的野草，也隨著水波特有的韻律輕輕擺動著。
忽然，野草叢中亮起一團明亮的金光，看起來如同螢火一般，飄飄蕩蕩地來到石牧身邊，輕觸了一下他的手臂，竟一閃而沒融入了他的體內。
石牧頓時感到一陣暖意順著毛孔滲入體內，感到無比舒暢。
緊接著，水底之中一團團明亮的光芒不斷亮起，點點分布，竟真如夜晚的繁星一般，將水中的草原映照得十分美麗。
石牧看著這一奇景，只感覺自己仿佛置身在星海之中一般。
“呼”的一陣輕響。
水中的那片繁星在水波的涌動下，忽然全都動了起來，如同一條流動的星河一般，朝著石牧身上涌了過來。
只見一團團光芒附身在石牧身上，好似冰雪消融一般消失不見，全都匯入了他的體內。
一道光芒進入體內是暖意，一千道光芒同時入體，就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了。
無數道金光大肆涌入體內，頓時將石牧的身子點亮，將其肌膚骨骼映照得如同透明一般。
石牧只感到身體仿佛要燃燒起來了一般，口中一聲痛苦之極的大吼。
栗升在大陣之外，聽到石牧這聲吼叫，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其目光抬起，有些擔憂地望向高空中懸浮著的道道弧形石臺，就見那些石臺上正亮著金色光芒，兀自悠悠旋轉著。
就在這時，“嗡”的一聲震蕩響起。
那些懸浮在上空的弧形石臺頓時一顫，停止了旋轉，其上符文如同活過來一般，忽明忽暗地閃爍起來。
整個滄月秘境中，忽然也都輕微震動起來，那頻率竟與石臺上閃爍的符文一模一樣。
只見遠處的滄月古樹，巨大的樹冠上光芒閃爍，從中分離出一團團耀眼光斑。
緊接著，附近天地元氣一陣劇烈的震蕩，無數明亮的光點，密密麻麻的從周圍的山石和樹木中浮現而出，甚至連高空中的白云里，也有點點光斑不斷亮起，如同雪花一般朝著下方灑落。
這些千年來由滄月古樹，吸收散布在整個滄月秘境中的日精月華，頓時化作點點光斑，排布充斥于整個天地，一眼望去仿佛完全看不到盡頭。
只見這些光點，受到乾陽月幽大陣的吸引，紛紛朝著那漏斗狀的陣法中飛舞而去。
一開始，光點的速度并不十分快，但隨著涌入陣法中的光芒越來越多，整個滄月秘境之中都開始響起了陣陣呼嘯之聲。
秘境中，到處都有光點匯集形成的河流，洶涌奔騰著急速涌入陣法之中，繼而又全部匯入那片血紅色的湖泊中。
此刻的石牧周身明亮無比，雙目卻已經重新閉起，盤膝坐在湖底的石臺上，再次入定。
伴隨著點點光芒的不斷匯入，石牧身上的氣息，也開始緩慢提升起來，這種增長幅度十分微弱，幾乎讓人無法察覺，但卻是在一刻不歇的提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