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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張直的頭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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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直的武藝不高,打不過鐵家兄弟,也打不過鐵三百和拉赫曼,他連孟虎和嘎嘎都打不過。

  至于孟元直,他從來都不敢直視孟元直的目光,只要孟元直發怒,張直的膝蓋就發軟。

  當他發現自己練王胄,冷平也打不過之后,剩下的日子就只有喝酒了。

  以前在牛心亭的時候,身為一個小小的山賊首領,雖然餓肚子的時候很多,精神卻是飽滿的,山賊里面以他最為強大。

  來到哈密之后,肚子總是吃的飽飽的,錢財也不少,自豪感卻沒有了。

  直到有一天他去將作營,遇到火兒之后,這一切就有了變化。

  當時火兒正在研究什么武將系統,最初的時候他找的人是孟元直,結果被孟元直鄙視的體無完膚之后,火兒就發現這東西對孟元直來說根本就是一個雞肋。

  如果說,孟元直嗎,阿大他們都有武人的自覺,不愿意變成火兒的試驗品,到了張直這里,就完全沒了這個顧慮,經常被嘎嘎打的滿地找牙的張直,心中除了不想挨揍這一個念頭之外,別的什么都不想。

  當過山賊的人,指望他有更多的羞恥感和榮譽感這根本就不可能。

  于是,張直接受了火兒的全面改造,今天,他的收獲非常的豐富,短短的一炷香時間里,武將系統已經拯救了不下四次。

  跟在孟元直身邊沖鋒,總是死的最快,因為孟元直總是選擇最難走,敵人數量最多,敵人最強大的地方走,他總是想為后面的部屬殺開一條血路。

  如果更在隊伍尾巴上自然是幸福的。

  可是,張直是孟元直的副將,主將都奮勇殺敵了,他這個副將只好緊緊跟隨。

  好在張直的刀子里能飛濺出輕油,咯吱窩里能飛出極小的火藥彈,背上有強弩,胳膊肘子上有倒鉤,如果使勁拍打一下肚皮,就有一張堅韌的鋼絲網飛出來,上面滿是倒鉤,被纏住之后生不如死。

  有了這一身武將系統之后,嘎嘎一般就不愿意來找張直比武了,因為很麻煩,誰也不愿意和張直比武的時候被淋上一身的尿水,更不愿意被漁網纏住,倒鉤刺進肉里面很痛。

  平日里,刀子里裝的是尿水,上了戰場之后,那里面的尿水就會變成輕油,只要沾上一點,很快就會變成一根碩大的火炬。

  著火的馬木留克騎士轟然倒地,和戰馬一起化作一堆更大的火堆,他在火焰中堅持了很久,一聲不吭。

  馬木留克騎士的關系似乎都很好,當那個騎士死亡之后,就有更多的騎士沖著張直廝殺過來,他們寧愿放過兇悍絕倫的孟元直,放過不堪一擊的哈密騎兵,也要優先干掉張直,這讓張直非常的害怕。

  孟元直眼中只有阿拉丁,這個人他當初在哈密城外狙擊過,結果失敗了,讓這個家伙逃過一劫,現在他準備彌補一下自己當初的過失。

  自然對張直的處境視而不見。

  絕望中的張直眼看著七八個白衣騎士齊齊的向他廝殺過來,嚎叫一聲,就拼命地向孟元直身邊沖鋒,只有沖到自己老大跟前,才有活命的可能。

  孟元直一騎絕塵,刺穿了想要離開自己的兩個馬木留克騎士的咽喉,就直奔后面指揮作戰的阿拉丁。

  張直絕望的發現,自己身邊只有五六個同伴和自己面對敵人,轉瞬間,五六個同伴就被白衣騎士迅速的殺死,只剩下自己孤軍作戰。

  其余的哈密騎兵在校尉的統領下正向敵人的投石機發起攻擊,沒人在意戰場上一個停滯下來的小角落。

  白衣騎士的彎刀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一輪明月,閃著寒光劈頭蓋臉的砍劈下來。

  張直絕望的大叫一聲,揮刀格擋了上去,手腕子一震,右手再也沒有了知覺。

  心中大駭,重重的一拳擊打在肚皮上,只聽咔嚓一聲響,一張細細的漁網就向對面的馬木留克騎士籠罩了過去,馬木留克騎士想要揮刀斬開,那張漁網卻貼著彎刀席卷了過來,一瞬間就連人帶馬籠罩在其中,他隨手一扯,卻沒有扯動,胯下的戰馬卻嘶叫起來,漁網帶刺的彎鉤全部刺進了戰馬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

盡管右手麻木的厲害,張直還是勇猛的撲了上去,長刀準確的沿著馬木留克騎士的鎧甲縫隙刺進了他的心臟  眼前全是白色的人影,張直咬著牙從懷里掏出兩顆火藥彈,咬掉了上面的火帽,隨手就丟了出去。

  然后抱著馬脖子向左邊的空地逃遁。

  身后傳來兩聲巨響,也不知道殺傷力如何,張直只覺得自己背后挨了重重一擊,嗓子眼發甜,一口血噴了出來,拼著老命搬動了肩膀上的機括,嗡的一聲,一大蓬弩箭就從后背上的弩弓里發射了出去。

  身后傳來戰馬倒地的聲響,眼前冒著金星的張直把腦袋耷拉在把脖子上繼續狂奔。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等張直努力坐起身子,他發現自己面前已經是密密麻麻的投石機  正在瘋狂的往城頭投擲冰塊的大食人,齊齊的一愣,馬上就操起刀子向張直撲了過來。

  瞅著空蕩蕩的身后,張直仰天大叫一聲道:“娘的,老子今天要死在這里了。”

  今天的目標就是投石機,張直既然已經殺到了這里,就沒有任何理由后退。

  咬著牙縱馬繞開那些跑過來的投石手,取下藏在肋下的輕油潑灑在鄰近的投石車上。

  一個人能背負的輕油太少,潑灑了兩架投石車之后,輕油就沒有了,張直一面和那些圍追堵截的大食人捉迷藏,一邊躲避如同飛蝗一般的羽箭,還要一面取下掛在身上的火藥彈胡亂往投石車上丟。

  轟隆隆,連聲的巨響過后,兩架投石車被火藥彈炸的坍塌下來,另外兩架投石車燃起了熊熊大火。

  幾乎用盡了法寶的張直被大食人團團圍住,慘笑一聲,強忍著背后鉆心的疼痛,就打算做最后的掙扎。

  奔跑起來的騎兵面對步兵的時候總是有便宜可沾的,狂暴的戰馬撞開了步卒,長刀砍翻兩個來不及換長槍的大食人,張直殺出了重圍,只是兩條腿上多了兩條傷口,皮肉翻卷,鮮血直冒。

  已經頭暈目眩的張直發現眼前多了兩條白色的身影,嘆息一聲任由戰馬帶著他向敵人沖了過去。

  當啷一聲響,發生在兩馬錯鐙的功夫,張直感覺自己的肋下一陣冰涼,這是挨了刀子的感覺。

手痛的厲害,右手上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剛剛和敵人分開,手里的長刀就跌落在地上  肋下的冰涼似乎抽掉了他所有的力量,想要踩著馬鐙穩住身體,腳下一空,身體就歪倒一邊,落于馬下。

  屏住呼吸準備接受碰撞,碰撞卻遲遲不來,張直搖搖頭,發現他又神奇的坐在另外一匹馬上。

  抬頭就看見孟元直猙獰的笑臉。

  “干的不錯,首功拿到了。現在暫時歇息,看我毀掉投石車,我們就回去。”

  張直四處張望,沒看見攔截自己的馬木留克騎士,只看見兩匹無人的戰馬在用腦袋不停地拱地上的尸體,尸體上插著兩柄短矛,人早就死的透透的了。

越來越多的哈密騎兵越過張直,向投石車沖了過去,人人手里舉著裝滿了輕油的皮口袋  穆辛遙望著濃煙四起的投石車,滿是褶皺的臉皮抽搐兩下,做了一個合圍的手勢,原本參與攻城的一部分軍隊就撤退下來,堵截孟元直的后路。

  孟元直在投石車群中縱橫捭闔,殺散了那些想要救火的大食人,眼看火勢已經無法遏制,這才下令撤退。

  他并沒有沿著原路返回,而是橫向殺往西城門,在那里,會有鐵五領兵接應自己一行人。

  鐵三站在箭樓上舉著粗陋的望遠鏡目睹了整個戰況,無論是孟元直的悍勇無雙,還是張直的好運氣都讓他贊不絕口,見孟元直開始向西突圍,就下令鐵五可以出城接應了。

  在亂軍之中,孟元直終于沒有了剛出城時刻的瀟灑,轉身就從無敵的猛將變成了一個嗜血的屠夫。

  一手鐵槍,一手長刀,在亂軍之中所向披靡,不論是大食人特有的馬木留克騎士,還是喀喇汗大軍中的猛士,在他面前竟無一合之敵。

  胸口上鮮血淋漓的阿拉丁狂叫一聲,揮舞著雙刀攔住孟元直,他相信,只要自己攔住孟元直,出城的這支哈密騎兵就要全部死在這里。

  孟元直揮手一刀逼退阿拉丁,長槍刺進了另外一個壓著張直廝殺的喀喇汗人,嘿嘿一笑,不等長槍收回,霹靂一聲吼,不等長刀余力散盡,就生生的收回來,向阿拉丁的腦袋斬了過去。

  阿拉丁連忙一低頭,長刀砍在阿拉丁的頭盔上,竟然將堅硬的頭盔橫著一分為二。

  阿拉丁只覺得頭皮發涼,慘叫一聲,伏鞍就逃。

  孟元直很想追趕,見自己的部下再次身陷重圍,只好放棄逃遁的阿拉丁轉身救援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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