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3章 破碎虛空
在寒偌水和李慕白的注視下，王樂陷入到沉默不語當中，他的臉色變幻不定，說不清的各種情緒夾雜其中。
過了半晌，王樂看向寒偌水，苦笑一聲，張口艱澀的說道：“以殺證道，泯滅七情六欲，唯存殺心，世界萬物皆可殺！”
只見寒偌水眼睛微瞇，內里精芒閃爍不定，顯然因為王樂這句話使得心中情緒有了波動起伏。
“到最后，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我也就是個殺人機器罷了，這人生活著還有什么意思？”王樂搖頭說道。
這時就見面前的寒偌水哼了聲，道：“武道之路，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輩武者，定當奮勇向前，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額！”王樂頓時不說話了，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想法自然不同，沒必要抬杠，再說寒偌水是長輩，并且他說的話也沒錯。
寒偌水見王樂再次陷入沉默，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世間大道萬條，最后踏上武道巔峰，也都將殊途同歸，我是太執著了，小樂你不必多心。”
恭敬站在一旁的李慕白不禁一愣，他沒想到大師伯會說出這么親和的話來，尤其是在這武道之爭上。
“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李慕白不由得心中感慨著道。
他打從心底里瞧不明白王樂這家伙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得到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南華血劍如此青睞。
也許…這就是命？
此時就見王樂摸了摸鼻子，接著饒有興趣的問道：“大師伯，人人都說武道巔峰，武道巔峰，那么巔峰到底有多高？有多遠？天地玄黃和先天，那天階之境真的就是武道巔峰嗎？”
不等寒偌水回話，王樂又接著追問道：“如果武道天階之后還有更高的境界，那又是什么？”
一邊的李慕白頓時就額頭冒出三條黑線，然后低下腦袋翻了個白眼，暗道：“這個問題很白癡，天階之境當然就是武道巔峰，再升一步，那就是遠古傳說當中的破碎虛空，不過這也只是捕風捉影的事兒，誰都沒在乎過。”
就在李慕白暗暗鄙視王大少的時候，只見寒偌水的臉色變得異常威嚴鄭重起來，沉聲回道：“我們能看到的武道巔峰就是天階之境，至于是否還有更高的境界，歷代典籍當中都不曾記載，唯有口耳相傳破碎虛空的遠古傳說罷了，做不得真！”
說到這里，寒偌水警告王樂道：“雖然你武道天資妖孽無比，修煉速度堪稱恐怖，在這修煉資源匱乏的俗世紅塵當中，如此年紀晉升玄階中后期，就算放在修煉資源相對豐富的武道界，同輩當中能與你比肩者也是寥寥可數幾人，他們個個都是各大門派最有名的年輕天驕。”
“但是切不可驕傲自滿，想要一口吃成胖子到最后只會害了自己，所以你唯有能做，必須做的，那就是走好眼前腳下武道之路的每一步，而不是關心武道巔峰到底有多高這個縹緲虛無的事情，明白嗎？”
王樂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問問而已，結果就引來寒偌水疾言厲色的訓斥。
當然了，王樂也知道寒偌水這是為自己好，換成其他人的話，想必對方都懶得看上一眼，更不會對此大費口舌了。
所以心中苦笑不已的王大少連忙低頭認錯道：“小子鬼迷心竅，不知深淺，有些瘋言瘋語了，大師伯教訓得是。”
寒偌水認真的看著王樂，道：“記住我說的這番話，走好走穩眼前的每一步，夯實自己的武道底子，這樣才有進軍武道巔峰的資格，將那微小的希望變成可能并最終實現，登上那主掌乾坤的至高神位！”
只見王樂握緊雙拳，鄭重的點頭嗯了聲，雙眸耀耀生輝，充滿著無窮的豪氣與野望，道：“總有一天，我王樂會登上武道巔峰，領略那最美麗的風景！”
寒偌水面露欣慰之色，然后做出讓李慕白目瞪口呆的動作，那就是親熱的探出雙手拍了拍王樂肩膀。
李慕白瞬間就不蛋定了，心中大聲咆哮道：“這他媽還是我認識的那位冷酷無情的南華血劍寒偌水嗎？大師伯！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年輕人有志氣，有野心是好事，但記得不要好高騖遠，踏踏實實走好每一步，大師伯有生之年將會為你護道！”
寒偌水輕笑一聲，然后向王樂鄭重說道。
“噗！護道？”旁邊的李慕白腦子都炸了，臉上再也掩飾不住滿滿的難以置信和震驚之色。如果不是敬寒偌水如天人，心有畏懼的話，他當場就要問為什么了。
王大少也是一愣，露出意外之色，他沒想到寒偌水竟然主動要為自己護道！
寒偌水見王樂臉色震驚和意外，滿意的笑了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心中不禁生出那么一點成就感。
隨即就見他笑著道：“你早晚都將會是南華觀的弟子，小師弟如今正在閉死關，何時出關沒人知道，所以就由我來為你護道。”
頓了頓，寒偌水眉頭一皺，故意露出不悅之色看著還沒回過神來的王樂，道：“怎嘛？難不成你心中不樂意？”
話音剛落，終于反應過來的王樂連忙擺手解釋道：“當然樂意，小子以為自己這是在做夢呢！所以才會這樣。”
說完后，王樂連忙后退兩步，然后弓腰行了個大禮，驚喜的道：“多謝大師伯！”
寒偌水笑了笑，道：“這也是你小子的運道，如果換著十多年前，嘿嘿，就算你外公跪在地上求寒某，我也不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護道之事！”
王樂也不多說，撓撓頭，只顧著傻呵呵的直笑，他沒想到今天收獲這么多，在來之前心中還想著如何通過寒偌水提前進入南華觀呢！
就在王樂正要為此事開口的時候，只見寒偌水轉身跨過門檻，一邊往外面走去，一邊背對著客廳里的王樂和李慕白道：“赴宴的時間到了，今日先到這里吧！”
說完后，寒偌水身子一閃，王樂眼睛一花，對方就消失在自己視線當中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