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半夜敲門聲

　　李響對蘇敏和劉萍的遭遇無可奈何。阿甘除了憤怒，什么事也不能做。

　　溫慧敏會見邱市長的時間大大延長了，直到兩個小時后，他們才結束會見。溫慧敏和邱市長聊了些什么，沒人知道，他們出來時的表情，也看不出來有什么喜樂悲哀。

　　回到房間，李響難以入睡。

　　按理，今天已經是十分的疲勞，應該倒頭就睡。可是，李響的腦海里翻江倒海，一會是高恕的影子，一會又是蘇敏、劉萍、劉翰清等人的身影，一會又是溫慧敏。

　　腦子里一片混亂。

　　李響又洗了一個澡，在熱水龍頭下，他沖了許久才漸漸清醒一些。

　　他媽的，高恕這家伙，有什么辦法把他撂翻呢？可是，越想越是沮喪，不容易呀！撂翻這種人，真不容易。這家伙的背景，太深厚了。

　　捷徑。有什么捷徑可走？

　　除非是暗殺了他。為了一個高恕做殺人犯，值得？

　　李響自認為聰明，但是，撂倒高恕的捷徑，他實在是沒法子找到。

　　不過，李響糾結了一會之后，沖了一個澡之后，他又輕松了。他有個好處，很多時候，他一放松，就拿得起，放得下了。

　　不想了！想也沒用，遲早有一天，這家伙會有報應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強中自有強中手，總有一天，高恕會遇到強手的。

　　不過，不想這件事了，李響又想起了其他事來。

　　白天那個女記者，那眼睛不知送了多少秋波給他，現在安靜下來，這雙美妙的眼睛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到底是年輕，一想起女人，身體的某些部位就有了反應，特別是，他小腹下又熱烘烘的感覺來了。

　　哎，要是現在摟抱著那個女記者，多好。

　　可是，等她打電話來，就是等不到。不知這臭娘皮瘋哪里去了，還沒回來？

　　李響朝電話機看看，等它響，它就不響。

　　他不準備主動打電話給劉琳記者，他想，只要電話一打，今晚兩人肯定是要纏綿一夜。李響沒打算，或者說，還沒決心走到這一步，因為，泡妞是有風險的。更何況，他這次是跟著女省長出來的，萬一走漏風聲，今后，前途什么的，就全都給毀了。

　　理性告訴李響，絕對不能魯莽。可是，理性歸理性，想法吧、渴求吧，還是滅不了的。他內心仍然蠢蠢欲動，按捺不住想撥電話。

　　撥電話，那絕對不行。等吧。他等電話響。

　　可是，電話就是安靜得一絲響聲都沒有。他懷疑是不是壞了，李響拿起話筒，里面傳來蜂鳴聲。沒壞。他又放下。

　　好一會，突然，床頭柜上的座機“叮鈴鈴——”響聲嚇人。

　　李響被這電話鈴嚇得打了一個寒顫，他以最快的速度拿起話筒，“喂！”

　　“先生，需要按摩嗎？”話筒里傳來嗲嗲的女音。

　　“不要！”李響惱怒地把話筒掛了。他失望，他期待的是劉琳的電話。

　　李響躺在床上，電視里播零點新聞了。

　　“叮鈴鈴！”電話鈴又一次響起。李響跟空手抓麻雀一樣，飛快地就把話筒抓在手里。

　　“喂！”

　　電話那頭問：“李處長，沒睡吧？”

　　秘書長的電話。

　　這話問得好沒邏輯。李響沒好氣地回答，“沒睡，有事嗎？”

　　“想看看您唄，我在你門口不遠處。”

　　你他媽的，聽墻角了？

　　秘書長肯定是在李響房門口聽了許久，知道李響還沒有睡，所以才打電話進來。幸虧——幸虧——李響想，幸虧房間里沒有什么美嬌娘，要不，被他這么一聽墻腳，什么秘密都沒有了。

　　坑啊，到處都是坑！泡妞有風險，行動要謹慎。

　　李響沒法，人家都在門口了，不開門都不行了。

　　李響打開門，秘書長一溜就進來了，似乎這家伙做慣了這動作，索利得很。

　　“哎呀，領導您就是忙啊，這么晚了，還沒睡？”秘書長一臉的諛笑，李響只覺得胃里在翻滾。

　　“秘書長您更忙。”李響回應一句，“今天，累得夠嗆了吧？這么還沒睡呢？坐坐。”李響順手拿了一瓶礦泉水給秘書長，請他坐。

　　“不坐了，不坐了，領導您累一天了。我只是順便來看看，也沒帶什么東西來，這是一點小意思，您收下。”秘書長真的沒坐，從包里掏出一信封，塞給李響。

　　李響沒去接，看信封，好大呀，里面裝個三五萬塊錢沒問題。真要是霸點蠻裝，裝八萬十萬也不是不可能。

　　李響納悶，敢情這信封專門做這事的？

　　“你這是干嘛？”李響即便是再怎么喜歡錢，也不會伸手就去抓，他推開，“秘書長，您有什么事，直說，這東西，你就別送了。”

　　“小錢，您就當做是土特產吧，行么？”

　　行你妹！哪里見過這種土特產的？你們萬佛市可以種人民幣，能種美元、英鎊么？如果能，我去弄點英鎊、美元來，你幫我種，秋天的時候我再來收獲。

　　李響對秘書長說：“您別客氣，這個真不能收，我們來的時候就作了規定，絕對不收土特產的。”

　　“小意思，不算什么東西，您收下吧。”

　　“不行不行，這個絕對收不得。”

　　政府秘書長一點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的，再一次塞進李響的手里，“請領導理解我們做下級的難處吧，給點面子，行么？這是給您和省長路上零用的小錢，沒別的什么意思，絕對！”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說，人家進了你的門，錢都拿出來了，你不收，幾乎不可能。李響做過這種事，知道人家的心情，也知道人家的難處，不收人家的禮物，別說人家面子上下不去，說不定還會結仇。

　　所以，推一推，表示自己正派，不是那種人就行了，不能總推開別人的手。

　　李響收下，“哎，你看看，你看看，秘書長你也俗氣了不是。我們之間，工作性質一個樣，用得著這東西嗎？好了，我收下不就得了嗎？看你急的！秘書長，有什么事，你隨時對我說，能幫到忙的，我一定幫。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做秘書的，也只是秘書而已，幫不幫得上，心里沒底，今后有什么不周到的，或者沒辦到的事，也請原諒。”

　　話不得不說活一點，誰能保證一定幫得上？

　　再說吧，送兩三萬塊錢，打發叫花子？李響自己送人情都沒送過這么小的，對于一個做過縣長的人，兩三萬塊錢，看真看不上眼。

　　萬佛市政府的秘書長見李響接在手里了，沒再停留，轉身就走，出門時，回過頭，對李響說：“處長，這信封里有種卡，是我孝敬您的，敬請收下。”說完，大步流星走了。

　　李響忙打開，一張十萬元的銀行卡。奶奶的，你是破釜沉舟了哈。

　　送給秘書的開路錢，一般不需要這么多，三五萬已經足夠，給個十萬，遠遠超過了行規，這可就不純潔了，他一定有某個特定目的。

　　這家伙到底想干啥？

　　用不著猜，他是想上副廳。可是，想上副廳，對一個秘書行賄，沒邊譜吧？

　　如果此時李響連貫起來細想一下，他就會明白。侯秘書長為什么親自上門拜訪？這一切都說明，李響非一般的秘書。

　　終不成別人把李響想成是溫慧敏的小白臉吧？

　　“小李子”仨字已經讓李響很受傷了，現在如果他知道別人把他當做溫慧敏的小白臉，李響肯定會當場割喉自殺。

　　李響確實累了，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他第二天早上起來，他才發現，自己衣褲都沒脫，腳上還穿著皮鞋。

　　晚了，晚了。一看時間，都已經是八點了。昨天計劃的是七點的早餐，八點出發到縣里面。

　　李響手忙腳亂地馬馬虎虎地刷洗了一下，趕緊出門。可是，一進餐廳，哪有什么人？餐廳服務員茫然地看著他，一點也不熱情。

　　李響不知怎么回事，趕緊撥通湯怡的電話，半天，湯怡才接，她睡意朦朧地“嗯”了一聲，然后說：“李響啊，你還睡一會吧，九點集合。”

　　九點集合？改時間了，沒誰通知他呀。

　　湯怡似乎清醒了一些，接著說：“老板早就出門了。萬佛市的王書記一大早就在酒店等，請老板單獨吃早點。老板說，我們就久睡一會兒。”

　　原來是這么回事呀。

　　李響心想，王書記看來不是蠢人，只是稍微反應遲鈍了一些而已。他肯定是昨晚睡在床上一想，人家溫慧敏送上門來的貨，此時不巴結更待何時？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爹，多巴結一個領導會死人嗎？再說，誰能保證溫慧敏不會后來者居上呢？所以，他痛下決心，狠狠地巴結一下溫慧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