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在部長面前撒野
焦急的等待，一等就是一個星期。..李響沒想到，他們這么一等，一個星期才等來了一絲小小的希望。
不過，這個希望也只是僅僅見領導一面而已。
希望還是來自于汪處。
汪處既然拿了人家的，自然要有個交代，他對李響說，今天晚上部長參加一個宴請，在此之前，有十分鐘的空余時間，部長答應了，說可以見你一面。
領導真忙，忙得十分鐘都是這么金貴。
哎，是呀，不是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么？別說部級領導了，即使是縣級領導，誰不是大忙人？忙得不可開交，整天難得有時間睡個好覺，難得吃頓安靜的飯，難得有自己喝茶聊天的時間。
十分鐘，我草，十分鐘，一眨眼的功夫。只夠放個屁！李響是做大事。
一件如此重大的事情，寄希望于十分鐘？
不過，有十分鐘至少時間了一次面，也是很有面子了，你一個其實就是平民百姓的人，領導答應見你十分鐘，你還能嫌少？
可以了，知足了，有十分鐘就不錯了！
李響為了這十分鐘的匯報，準備了一天的時間。這還不包括卜文君、楊小年和楊火明等人的出謀劃策。
夏晴仍然沉默寡語地淑女著，她不多嘴，安靜得特別的淑女，特別是那晚她問“蘇修漏”時，李響說了句，“那事你就別問”了之后，她就秉承一條信念，少說話。
李響認為夏晴很乖。
直到見部長的前一刻鐘，李響的十分鐘匯報內容還沒有最終定稿。他不得不謹慎、不得不猶豫，要打動領導的心，必須說領導喜歡聽的話。
韓非子著名的《說難》講得十分的透徹。他的那篇《說難》幾千年了還是放之四海皆準的真理。這篇文章，最前面的幾句話就闡明其核心，他闡述道：大凡進說的困難，不是難在進說的人所認為沒有才智能夠用來向君主進說，也不是難在進說人口才能夠闡明自己的意見，也不是難在進說人敢毫無顧忌地把看法全部表達出來。大凡進說的困難，在于了解進說對象的心理，以便用自己的說法適應他。進說對象想要追求美名的，卻用厚利去說服他，就會顯得節低下而得到卑賤待遇，必然受到拋棄和疏遠。進說對象想要追求厚利的，卻用美名去說服他，就會顯得沒有心計而又脫離實際，必定不會被接受和錄用。進說對象暗地追求厚利而表面追求美名的，用美名向他進說，他就會表面上錄用而實際上疏遠進說者；用厚利向他進說，他就會暗地采納進說者的主張而表面疏遠進說者…
李響熟讀過這篇名著，那么，用哪種方式，怎么去說服部長呢？
好大一個難題呀。
因為，李響對他一無所知。
楊火明把李響送到北京大飯店，李響見汪處在那里悠閑地看著墻壁上的那幅畫，李響輕輕地叫了他一聲。
“就到了？還早。部長在見客人。我們先坐一會兒吧。”汪處對李響說。
李響和汪處選擇大堂的茶室坐下，各人要了一杯綠茶。
“你做好準備了嗎？十分鐘時間足夠了，領導很忙的，你要簡明扼要地匯報。”汪處說。這話就連小學生都知道是一句廢話，不過，汪處認為是一句至理名言。
李響說：“部長有什么愛好嗎？”
這句話有些犯忌，屬于隱私這個層級的問題，李響不應該打聽。不過，李響認為是很重要話題，特別是他在汪處那里已經打了基礎了，問問不打緊。
果然，似乎汪處不是第一次聽過這個提問了，他回答李響時，幾乎是沒加思索，不悅地說：“沒有。”
一個人沒愛好有些說不過去。即便是看書、喝茶，也可以說成是愛好，你說部長沒愛好，除非部長是死人。
李響知道這個話題沒法談論下去。
他也沒法，只好把自己的匯報思路說給汪處聽。汪處雖然聽得很認真，但他似乎不感興趣。李響心里罵著娘，我這樣匯報還不行嗎？
李響精煉的、充滿悲情的匯報竟然連一個秘書也沒打動，還怎么打動部長？李響匯報時，把向陽機械廠描述得水深火熱，可是，汪處卻淡定得眼睛都沒眨一下，更別說淚水了。
也是的，江都市離京城兩千公里，李響三言兩語，怎么可能讓人家眼淚嘩嘩呢？
不感動部長，匯報就不可能達到效果。可是，李響就算是世界級的導演，要他在十分鐘時間內，保證演員充分醞釀感情，即使是最優秀的演員也會有困難，何況，泰山崩于前而心不跳的大將風度的部級干部，他們會被你李響幾句話忽悠？
李響越來越沒信心。
趕緊再整理下思路，重新打腹稿。李響下決心。
不過，本來還清晰的思路，現在亂七八糟了。
“如何回報好呢？”李響征求汪處的意見。
“如實匯報就行了。”汪處淡淡地說。
本來就是如實匯報了。可是，你汪處都沒被感動，這報匯下去還有什么價值呢？
“汪處，部長喜歡怎樣匯報呢？”李響追問。
“說實話。你不是有材料嗎？你簡單說說提綱，把重要的說說就行了，他覺得需要重點了解的，會看你的資料。關鍵是，你別羅嗦就行。再就是，你要注意禮節，部長是有軍人背景的人，對禮儀很注重。”汪處說。
奶奶的，李響都不知該怎么匯報了。
半個小時后，李響終于等到了見部長的機會。
“你李響同志？請坐。我時間比較緊，給你兩分鐘時間，說說向陽機械廠的事。你們那里呀，也太不負責了，這么大一個企業，就不聲不響地準備變賣了，不應該呀。對這件事，要嚴肅處理。”
你娘的，兩分鐘，你這么一啰嗦，就白白浪費了一分鐘，我一分鐘能干什么事？只夠罵你一句草你娘。
“說吧說吧。”部長催促說。
李響正準備說，有人伸出腦袋，“部長，客人到了。”
“嗯。說吧說吧。”部長催促李響道，可是，他又不給李響說話的機會，說，“向陽機械廠幾十年的國企，誰看中？說買就賣？這中間有沒有貓膩，得查一查。說吧，你想匯什么報，你怎么不說話呢？”
李響突然憤怒了，他冒出一句：“部長，你要我用半分鐘時間匯報，這事，是不是太簡單了？既然這么簡單，我他媽的還匯什么報？一件并不困難的問題，一到你們手里，解決起來，就比登天還難！我無語了！”
“你不匯報了？”
“匯你姥姥的報！”
部長愣住了。
李響自己也愣住了。剛才，自己罵部長了？
“部長，我鄙視你們。”干脆，在罵上一句狠的。不說白不說，當然，說了也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