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追查
聶左手上的證據有部分是非法得到的，但是護航公司和商業調查局已經有一定的默契，警方不會使用非法證據，但是會作為參考，想辦法從正規渠道獲得聶左的非法證據。趙昂和一位同事一起來的，進入會議室，將一張拘留證放在一位部門副經理面前：“馬先生，這是刑事拘留證，請簽字。”拘留證分刑事和治安拘留證兩種。刑事拘留證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警冇察認為嫌疑人可能潛逃或者繼續犯罪，另外一種是檢察官認為已經掌握了刑事訴訟的主要證據，可以控制嫌疑人。
馬先生默默的看拘留證，拿起手邊的筆簽字，然后伸手，讓趙昂帶上手銬。聶左死活不同意和趙昂一起離開，他強烈要求，趙昂自己走，他和趙昂同事跟隨馬先生到警局。趙昂很不滿的走了，事實證明聶左選擇是正確的，直到審訊結束，趙昂還沒有到達警局…
主審官是張美玲，聶左在審訊室外旁聽，工作本來在移交給警方時候就算結束了，但是因為黑天鵝破壞力越來越大，夏娃表示要收集任何可能有關黑天鵝的線索。審訊初期沒意思，還沒有進入主題，主要是馬先生泄露的什么商業機密，張美玲旁敲側擊。
聶左坐在桌子上，看審訊室，衛星手機，啟用變聲功能，撥打了劉霜霜的電話：“小姑娘，是我。”馬勒戈壁，連早間新聞也是尋找灰狐的廣告。搞的現在灰狐成為蝦米搜索引擎排名第一的動物名。
“哇，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劉霜霜驚喜。
“不要再騷擾我的生活，知道嗎？我的仇家遍布天下，你隨時會橫尸街頭。”聶左驚奇看手機，有人在竊聽劉霜霜的電話。
劉霜霜道：“我能請你吃飯嗎？謝謝你救我。”
“不能。”聶左道：“恩…這樣吧，我給你個郵箱，你用你父親手機發郵件給我。”
“好。”劉霜霜根本不問為什么，一口答應。
聶左告知郵箱，很快收到郵件，聶左回郵件：“你的電話被竊聽，我建議你和警方聯系，我馬上要去美國，三五年之內是不會回來了，祝你好運，郵箱作廢。”
收了電話，聶左繼續看審訊，果不其然，自己猜對了，馬先生原本就想賺一筆，緩解下自己的財政危機。說好聽點，馬先生是個慈善家，每周都雷打不動的購買福利彩票，一直致力社會福利事業，在一次白日做夢發財后，為了表示自己的愛心，他購買了多號碼復式票，一張就要兩萬多，在接下去的七個星期，他一共花費了將近一百萬購買復式票，全部打了水漂。這一百萬是他和妻子的錢，準備買房子用的首付，妻子在外地出差，逼于無奈，他就打上了出售商業情報這條路。
第一筆賣的是重量級的情報，電視一臺明年上半年的綜藝節目安排表冇，同時還有節目元素，內容，編劇，甚至是演員名單等等。這份情報被東城電視臺拿到，他們直接復制了下來，在兩個月前開始播放，收視率非常高，給了電視一臺一個悶棍。
他本打算收手，卻被人威脅，無奈之下，只得繼續出賣情報，但是獲得報酬非常少，他又是怨恨，又是不甘，同時還很愧疚，根本不需要什么攻勢，他就全盤交代了。
張美玲問：“你是怎么聯系上他們的？”
“境外有一個網站，叫全球市場商業情報收購網。”
這是個設立在烏拉圭的網站，赤裸裸的收購商業情報的網站，但是這網站騙子居多，所以在火了一段時間后就沒落了。馬先生登錄后隨意看了看，沒在意。第二天突然有人打電話給他，告訴他，他們是商業間諜，如果馬先生需要用錢，可以用有價值的商業情報和他們交換。這伙人直接叫出馬先生名字，甚至知道工作單位，年齡，身高，住址等等資料。
馬先生開始很害怕，但是想到了兩全辦法，他詢問對方，節目內容可以賣多少錢？對方兩個小時后打電話過來，開價五十萬。馬先生不同意，經過討價還價，最終一百萬人民幣成交。馬先生用了半個小時就把東西弄出來，和對方完成了交易。本以為是一錘子買賣，沒想到被人訛上了。
一百萬？聶左冷笑，商業間諜們很摳門的，一般來說給你的報酬不是按照你情報的重要性來定價的，而是根據你的收入來定價的。比如馬先生月薪兩萬多元，五十萬是一個很好價位。如果月薪兩千，五萬塊就可以了。給了你一百萬，那說明對方是看中馬先生后續挖掘的價值。
“她叫曉鴿，年紀不大，應該還是在校生。”馬先生道：“我把U盤給她，她插進電腦里，幾分鐘后，她就轉賬給我了。”
張美玲看卷宗，上面有轉賬記錄，是一家瑞士銀行的賬戶，根本查不到。審訊告一段落，張美玲開始技術性偵查，調取轉賬時間的前后，交易地點的公共監控錄像，很快發現了馬先生和一位戴著眼鏡的小女孩。
聶左坐在旁邊：“這女孩既然能暴露，說明她知道的不會比馬先生多。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女孩是A大的學生，在校園網看見勤工儉學的廣告，她沒見過老板，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生意。”為什么肯定是A大的學生，因為這女孩的提包上有個貼紙標志，是A大跆拳道社團的徽章。
張美玲道：“聶左，我們和你們不同，涉案人員全部要抓捕歸案。這女孩知情不知情，有沒有罪，不是我們的事，是檢察官和法官的事。而且你別小看她們，說不準她注意到了犯罪團伙不注意的細節。我不認為她不知道自己在幫助他人進行違法活動。”
諸如一些詐騙電話，形成公司化，有業績，有考核，招聘普通人一樣招聘騙子，報酬比同樣工作的電話騷擾員會高一些。這些去應聘的人不知道自己在打詐騙電話嗎？不，他們心里很清楚。
張美玲聽出聶左為自己學妹開脫意思，小嘍啰就不用管了。張美玲道：“有時候老大并不是最壞的，最壞是為虎作倀的小嘍啰。”
“也許他們只是沒有腦袋，被人利用了。”
“一起嗎？”張美玲問。
聶左看時間，晚上七點，道：“我們先吃飯？”
“AA制，要不算行賄，我得抓你。”張美玲道：“走，附近有家飯館飯菜挺不錯的。”
飯桌上，張美玲問：“你不去陪女朋友，和我吃飯，說明你基本肯定這伙人是黑天鵝。”
聶左不否認，道：“黑天鵝的手法轉換很快，從被動盜竊，到主動收購。我認為你們是對的，黑天鵝是個毒瘤。按照現在模式發展的話，遲早會出現這樣情況。任何掌握有企業商業機密的人，都有渠道將自己情報換成金錢。”
“是，這是最可怕的。”人之初，性本惡，所以有法律來約束人，如果犯罪人群普遍化，很多人具備犯罪的資格和能力，那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企業的跳槽，離職很普遍，多數人不會想著去出賣老東家。但是如果知道這么一個渠道，反正都要跳槽，不如賺一筆再走。這是賣家，買家呢？自然也會跟冇隨增多，既然無法保護自己的商業情報，那就取得對手的商業情報，保持同一競爭線。
聶左疑問：“美玲，你們為什么不調查東城電視臺？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沒人買，自然就沒有商業間諜。”
“東城電視臺簡單來說是個立牌坊的，他們很會玩弄規則。沒有過硬的證據，拿不下來的。”東城電視臺的老板和劉少沖前任妻子賴豆豆是閨蜜，就是她教導賴豆豆如何和劉少沖離婚，獲得巨額財產。東城電視臺和電視一臺因此也結下梁子，劉少沖財大氣粗，著實讓電視一臺吃了很多虧。張美玲道：“主要還是商業犯罪的違法成本太低，你去柜員機，柜員機出錯，多取了幾千塊，可能要坐牢十年。你的商業犯罪造成了企業幾千萬的損失，你可能只要坐牢幾年。我的思路是這樣的，我們想辦法抓到黑天鵝的尾巴，然后借用黑天鵝的手將東城電臺拿下。”
聶左笑道：“看來你們警方對拿下黑天鵝也沒有多少信心。”
“是的。”張美玲承認：“我這么說吧，如果黑天鵝不犯錯，我們拿不下他們。”
聶左道：“其實他們有個破綻。”
“哦？”
“黑客。”聶左道：“就說馬先生這案件，他們雖然不出面，但是還是要通過黑客操作電腦，進行資料下載分析，還要進行轉賬。”
張美玲道：“我們想過這點，甚至進行了釣魚，誘餌有作用，我們技術力量雖然占優勢，但是還是屢次被黑客跑掉。”
聶左問：“你意思就是你們的技術人員技術不夠好？”
張美玲苦笑：“聶左，我們是個商業調查局，就算是刑冇警隊吧，就算是刑偵一隊吧，拿的是死工資，你說，一個技術非常好的黑客或者白帽子，他是愿意當警冇察每月拿七八千的薪水，還是愿意受聘企業，每月大幾萬的高薪呢？A市廉建，沒油水，沒有灰色收入，是個人才誰愿意當政冇府雇員？”(